第164章 162，無愧於心

  金謹言走後，陳小山回到竹樓，四處走了一圈。


  這裏一切未變，連一星灰塵都沒有，他點點頭，對金謹言挺滿意。


  雖然竹樓裏有陣法，但是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陣法可管不到，得靠人手才能清潔。


  這次出去這麽久，如今回到竹樓，才覺得是到家了，大概這就是掌門說的‘根’的含義。


  陳小山略一思忖，直接去了雁鴻泉。


  他在雁鴻泉一直打坐到了晚上，以白骨魔宮貯存此處的天地元氣。


  待魔宮再也貯存不下，陳小山這才飛離了此處。


  他估摸了一下，裏麵的元氣足夠他一年半所需。


  之後，陳小山直接來到了外門弟子住處，把正坐在房舍前吃飯的狄文豹卷走。


  狄文豹一手抓一個肉餅，嘴裏還塞了一塊，正口齒不清的和旁邊的人吹牛，冷不防被一股法力卷入空中。


  他臨變不驚，剛想用功，卻聽到一聲喝問：“你都幹什麽好事了！”


  狄文豹站穩身形，見自己站在飛舟上，麵前的陳小山看起來臉色不悅。


  他將口中吃食直接咽下，上前行禮，口稱‘師父’。


  陳小山不受他的禮，以法力製止他拜下去。


  狄文豹也不見外，自行坐在陳小山對麵，問道：“師父是何時回來的？”


  陳小山心說，這位是在江湖上混過的，臉皮可厚的很。


  他板起臉說道：“我聽說你在這裏整天淨欺負人了？”


  剛才金謹言的原話是：上次師叔帶進外門的那個傻大個，每天都打人。


  狄文豹一愣，罵道：“這是哪個遭瘟的兔崽子說老子的閑話！”


  “嗯？”


  狄文豹嘿嘿一笑，“師父，你不知道，那幫兔崽子修行不勤快，一聽吃飯比誰都跑得快，我實在看不過眼。師父放心，這些算不上私鬥。”


  陳小山心說，你倒還知道門規。


  不過他也放下了心，先前他擔心狄文豹借自己的名頭欺負人。


  如果這些弟子真如狄文豹所說不求上進，那的確該打。


  狄文豹見陳小山臉色和緩，又說：“師父的修為又有進展了？”


  陳小山點點頭，說道：“你別喊我師父，將來我給你找個師父。”


  狄文豹搖搖頭，“我自那時起心裏就打定了主意，拜你為師。別人再好，我心裏未必真看得起。”


  “你倒是真不客氣。”陳小山一笑。


  他倒是不怪狄文豹說話口無遮攔，這位江湖大豪素來直言快語，本性不壞。


  狄文豹正色道：“大丈夫生於世間，當頂天立地。我狄文豹雖胸無大誌，但是事事無愧於心。恩公於我，形同再生父母。你不讓我報答，我心中有愧。”


  陳小山簡直無言以對，他平時也算有些辯才，此時竟然找不到一絲反駁之處。


  你幫助了別人，別人想報答，有錯嗎？他喊師父，你可以不答應，但你不能阻止他願意喊。


  陳小山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當時救你一命也是偶然，你不必念念不忘。”


  他見狄文豹還要張口，便伸手止住，“你先聽我說完。拜師的事，等我去問過師父再來答複你。但是你聽好，並不是我想收你為徒，我是不想讓你帶著這份報恩的心思修行。”


  狄文豹麵有喜色，說道：“我之前見過師祖，師祖一定會答應的。”


  陳小山奇道：“你何時見過？”


  “去年門內比試的時候人人都說，門中的兩個天才湊一塊去了。師祖那天還掃了我一眼，朝我點了點頭。”


  陳小山一曬。


  他本來打算讓狄文豹拜小顧道人為師，別的不說，狄文豹武藝底子不錯，現在靈脈開到了十一條，較樂寒蟬也隻少了一條而已。


  現在倒不必了。


  他翻翻袋子，拿了一把飛劍出來，說道：“這把劍你先用著，將來我再給你找個更合手的。”


  狄文豹謝過後起身接過，拿在手裏來回翻看，愛不釋手。


  他入門時間不長，平時用功勤勉，閑暇時候愛管閑事，根本沒時間去賺靈石，也買不起好的飛劍。


  這是一把二階飛劍，不是三散人的就是那貴公子的，形製和質地都非常不錯，適合狄文豹用。


  最後陳小山又說了幾句諸如‘少管閑事，用心修煉’之類的話，便把他丟回了地上，直奔醒獅穀。


  二黑正在追自己的影子玩，‘呼’的一聲風響，陳小山落到了它麵前。


  二黑腦門上的毛刷的一下立起來，很快又趴了下去。


  它緩步湊上前來，聞了聞陳小山的袍子，陳小山正覺得有些奇怪，二黑打了個噴嚏，噴得他袍子上都是鼻涕。


  陳小山罵道：“你這夯貨，我這可是新袍子。”


  忽聽‘撲哧’一聲輕笑，何菀蓁現出身來。


  陳小山不再管袍子，上前見禮，讚道：“師姐的修為又有進境了，我剛才居然沒發現師姐在這裏。”


  何菀蓁說道：“我也是才來，知道你會來看二黑，所以來這裏等你。”


  陳小山放出飛舟，何菀蓁搖搖頭，指向山洞頂部的大石：“我們去那裏坐。”


  兩人上了洞頂，坐到了大石上，二黑也跟了過來，趴在何菀蓁旁邊，顯得乖巧異常。


  陳小山心下稱奇。


  兩人多時未見，也不生疏，何菀蓁先謝過陳小山送的禮物。


  金謹言過去送禮的時候，她正和師父請教劍法。


  等金謹言走了之後，師徒兩個把盒子打開，莫湘湘當時讚了句‘的確有心’。


  盒子裏有兩隻珠花，兩套夜行衣。


  陳小山掏錢，師徒兩個各選了一隻珠花。


  小顧道人見陳小山花錢不眨眼，連連說：老子說啥來著？小孩子手裏不能放太多錢，不然你手上的錢師父幫你管著？


  陳小山才不幹，推說自己再沒錢了。


  小顧道人氣得直吹胡子，又說：孩子大了，管不住了。


  陳小山心裏好笑，倒也不分辨。


  此時何菀蓁摘下鬢邊的珠花，說道：“師弟，這都快抵得上一件三階法器了，你怎麽想起來送我這麽貴重的物件？”


  陳小山叨咕道：“無愧於心。”


  “啥？”


  陳小山‘咳’了一聲：“師姐，我說我無愧於心。我心裏對師姐敬重，再說你替我把二黑照顧得這麽好，不花點錢，我心裏不踏實。”


  二黑現在八個竅穴開完了，正在衝擊祖竅，陳小山剛才探過它的修為。


  何菀蓁又將珠花插在鬢邊，說道：“師弟有心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去長風閣？”


  陳小山笑道：“還是師姐懂我。我不久後就閉關，破境之後就去，說不定到時咱也能坐穩三年五載，攢些寶材把飛劍品階提升上去。”


  “師弟，我信你。”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出聲了。


  這句話以前都是陳小山問，何菀蓁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