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7，收獲
陳小山現在正在一個背風處打坐。
這裏是一處小山丘，所謂的背風處，其實是山丘背麵他自己挖出來的坑。
三黑在山丘上麵站崗。
如果內視，陳小山體內的鴻冥白氣有如滾水，汩汩有聲，從全身各處源源不絕的匯集到第七條靈脈入口處。
然後以一種玄妙的韻律流淌過整條靈脈，往複衝刷，一刻也不斷絕。
他現在體內的鴻冥白氣都是從前所積。通天符內貯存的天地元氣早在四個月前便調不出來了。
不論陳小山怎麽噴，通天符一毛不拔。沒了那股玄妙氣息做調和，鴻冥白氣再沒有新生。
好在如今他靈脈裏的存量足夠運用。
在某一刻，第七條靈脈接連幾次顫動，穩固下來，內中的鴻冥白氣如同其它六條靈脈一般，通暢自如。
陳小山吐出了一口濁氣，嘿嘿一笑。
他在方才觀看屍傀與越舸鬥法時，便心有所悟，這才一舉功成。
說起來那隻屍傀最後還留有一絲殘魂，如果陳小山給它種下禁法，假以時日，不難再培養一頭魔將出來。
但，陳小山不願意這樣做。
他寧肯當著越舸的麵把屍傀斬碎：我給你的你才能拿；我不想給你的，我不要也不給你。
他不會因為越舸搶怪，又盛氣淩人，就要致人死地。
即便不考慮八派之爭，陳小山也不會這樣做，他有自己的判斷：起碼越舸打向三黑的符籙並不是要殺人。
當然，這種事情每個人的尺度不一樣，陳小山隻能按照自己心裏的尺度行事。
他突破了境界之後，喚回三黑，然後琢磨怎麽離開這裏。
這幾個月來小顧道人仍然沒露過一次麵，陳小山雖然不滿，也沒有別的法子。
他想了一下，開始催動法力激發樹葉符籙。
一聲輕鳴，符籙外麵亮起了一個小小的清光圓球。
陳小山將圓球彈碎。
這次等了半晌也不見動靜。
他撓了撓腦袋，有些懊惱。
這裏昏天暗地，他一呆就是九個月，之前還以突破境界為目標，而現在境界真的突破了，他不禁開始想念門派。
他先想起來的是二黑，‘也不知道那夯貨開了祖竅沒有。’
接著想起來的是師姐，‘這次我應該比師姐快。是了，她幫我照顧二黑，我這次回去得帶禮物感謝，可是送什麽好呢？’
然後想起來的是葉景天和馬行川，‘恐怕葉師兄還是追不上老馬。’
上次他從五元觀回山，見過二人幾次。
馬行川得了木神丹之後進展神速，他借助神丹改善了根骨，而隨著他修為提升，神丹也能從中獲益，二者相得益彰。
最後想起來的是師祖和其他人。
想了一會兒，陳小山開始清算自己在這裏的所得。他就要出去了，自己的東西得心裏有數。
那位玄冥貴公子的儲物袋裏東西不少，想必他不止殺了三散人，還有別人也遭了毒手，因為有些東西明顯不是出自玄冥，又不像散修所有。
他分了半天，光清算出的靈石就有不下五千來枚，還有十來件法器，其中好幾件至少是三階之屬，其它的靈丹和寶材也有一堆。
靈丹陳小山看都不看，他準備拿回去統統送給馬行川。藥，怎麽能亂吃？
至於這些寶材和法器，哪個送人，哪個賣錢，他分得清清楚楚。
最後陳小山拿起那麵帶有六副圖畫的圓盤，看了半天。
他心裏隱約覺得，這副圓盤與這處地界相關，說不定自己能通過它從這裏出去。
這時，遠處響起一道嘹亮的歌聲：金戈鐵馬，驅策……
陳小山慌忙把東西藏好，尤其是靈石。
“.……山河萬裏。”
一股大風吹到陳小山麵前，小顧道人現出身形。
“師父唱得真好！”陳小山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他這話可是真心實意，因為之前那個屍傀少年叫得實在是太難聽了。
小顧道人得意：“你也不錯！”
他一搓胡子，又問：“我看你之前手上拿了些發光的物事，是啥寶貝？”
“是這個。”陳小山把沒來得及藏好的盤子遞了過去。
“咦？”小顧道人拿過盤子看了幾眼，表情微變，說道：“這個東西好。”
陳小山連忙請教。這個圓盤最多不過二階法器，好從何來？
“這是輪回盤的仿製品，通過它你就能隨意進出此界。”
小顧道人將圓盤中央頂在一根手指上，另一隻手撥動了一下。
圓盤旋轉起來，由慢至快。
不過幾個刹那，伴隨著嗡嗡的蜂鳴，圓盤上麵立起了六條模糊的影子。
其中最清晰的一條就是屍傀。
小顧道人一指屍傀，又一指周圍，說：“屍傀界，非金丹之輩打不開。”
陳小山問道：“師父，啥是輪回盤？這個東西怎麽用？”
“你問那麽多作甚？”小顧道人嘿了一聲，“這是仿製品，裏麵的禁製粗淺不堪，以我看光有法力還用不成，起碼得喂些鮮血才行。”
陳小山暗道，‘看來三散人是通過這個圓盤進來的，不過天師府那人是怎麽進來的？’
他隨口問道：“師父怎麽知道我破境了？”
“你不是有弟子腰牌嗎？行了，咱們現在出去。”
小顧道人揮動袍袖，卷起陳小山一飛衝天。
陳小山剛覺得恍惚之際，感到天地一新，師徒二人重新站在九個月前的那片荒野上。
小顧道人一指遠處那條河流，說道：“你去那裏洗洗，太邋遢了。”
陳小山簡直無語，邋遢師父居然會嫌棄徒弟邋遢。
他答應了一聲，起了身法，不一刻便來到河水旁。
河水看上去有些渾濁，深淺不一，陳小山本就不太講究，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刷了一通，又換了新的衣袍和靴子。
待收拾完畢後，回來找師父。
他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問道：“師父，門派比試豈不是過了？”
他下山的時候正是四月，如今過了九個多月。
小顧道人點頭道：“自然。”
“樂寒蟬和江名都入了內門了？”陳小山又問。
“樂寒蟬被你二師伯收入門下，江名被你侯師叔收了，還有個小丫頭，被你大師伯破格收為弟子。”
陳小山心說，‘和我估計的差不多。’
但是他馬上好奇的問：“師父怎麽知道得這般詳細？”
“我回去過，怎麽不知道？”
陳小山‘哦’了一聲。
二人坐在門板上，奔豁牙山飛去，準備去進行那場晚了九個多月的探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