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127,蹊蹺
陳小山回到竹樓後,點上龍掛香,鞋子也不脫,扯過被子蒙頭便睡。
小顧道人和他說,竹童和趙大山的事山門會處理,讓他別管雜事,先散散心。
這一覺一直睡到第二天夜裏。
陳小山從床上坐起來,抓了抓頭發,從竹樓裏飛縱而出,直奔雁鴻泉。
在水潭裏遊了一番之後,他開始練起劍法來。
這把塵光劍隻相當於三階法器,內中的禁製最多可以承載七重法力,這也是他當日為什麽沒用這把劍去使那招天地清的原因。
這一練,便是七天七夜。
雁鴻泉風聲四起,潭水受法力餘波衝擊,直飛起十丈高下,連潭邊的大石也被炸成了石屑,至於那些灌木荊棘,更是被連根拔起,散落一地。
雜役弟子眾說紛紜,漸漸有好事者傳出,說山頂有一隻惡鬼,青麵獠牙,異常凶狠。如今惡鬼正在修煉,一旦修煉有成,就要下山吃人。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
直到第七天深夜,陳小山長嘯一聲,收起了塵光劍,然後從空中直挺挺跌落,紮進了潭水中,右手腫得和饅頭相似。
侯君銘把人事不省的他從水中撈起,帶到了蝴蝶穀。
三天後。
陳小山是被一陣焦糊味叫醒的。
‘誰在燒什麽毛?’
他眼睛睜開一條縫兒,見到馬行川頭頂著一棵小樹,盤坐在自己旁邊。
小樹似人形,兩尺高下,五官模糊,頭上有一個用枝條編織成的塔型樹冠,四肢皆是稍微粗壯一點的樹杈,上麵點綴著細小的葉子。
馬行川一指陳小山,小樹伸胳膊踢腿,往陳小山身上打出綠色的霧氣。
‘嘖,清涼的很。’陳小山很滿意。
馬行川又指向陳小山右胳膊,小樹一低頭,從塔型樹冠裏飛出一道綠芒,打向陳小山的右胳膊。
‘嗯,胳膊上的腫痛感也沒了。’陳小山繼續滿意。
馬行川撓撓腦袋,指向陳小山的腮幫。
小樹動了兩下‘嘴’,噴出一根藍白色細若遊絲的火線,把陳小山的胡子燒得滋啦啦作響,並伴有一股焦糊的氣息。
“住嘴!”陳小山一指彈飛了火焰,猛地翻身坐起。
“呀,你咋醒得這麽快?”馬行川顯得非常詫異。
“你在胡搞啥?”陳小山摸了摸胡子。
馬行川嘿嘿一笑,“我去告訴師父一聲,說你醒了。”他也不回答陳小山的問話,走得有點急。
陳小山覺得莫名其妙。
他環顧四周,自己應該是在木屋內。屋子地方挺大,擺設齊全,桌子凳子、木床木櫃、茶幾蒲團、書架書桌等等一應俱全。
木櫃上有一麵銅鏡。
陳小山蹦下床,拿起鏡子,隻看了一眼便立時罵道:“馬行川,你個鳥貨!”
他胡子重,又加上十天十夜沒收拾,胡須頗為茂盛。
此時自己兩腮上一半有胡子,另一半如狗啃一般參差不齊,須端大半都是焦黃顏色。
“你醒了就好。”侯君銘從外麵走了進來。
陳小山放下鏡子轉身行禮,“見過師叔。”
侯君銘愣了一下,笑道:“師侄這是又想換個新的造型?”
陳小山‘嗯’了一聲,心說,馬行川你個鳥人,等下再和你算賬。
“過來坐。”
侯君銘走到茶幾一邊坐下,指了指對麵的蒲團。
陳小山依言坐好。
馬行川在門外鬼頭鬼腦的探頭,見到陳小山坐下,便也笑嘻嘻的湊過來坐好。
陳小山對他怒目而視。
馬行川嗬嗬一笑,拿過茶壺火爐開始燒茶。
侯君銘說道:“小山師侄,你師父不放心,托我幫著看看,我便查了一下你體內的情況。”
陳小山心裏一緊。
又聽侯君銘說:“也不知道你這次出門得了什麽奇遇,按照你從前的修為,你第六條靈脈至少也得一年才能穩固成型,如今最多隻要八個月。”
陳小山鬆了一口氣。他的白骨舍利始終在泥丸宮駐紮,不會突然挪窩。
“說說,你得了什麽奇遇?”馬行川插口問道。
“你先說,幹啥燒我胡子?”
“我這木神丹能放出一絲甲木之火,平常的毛發不等接近就會被化去。我也正好奇,你的胡子怎麽這般堅硬?我要燒半天才能燒掉一根。”
“敢情你這是燒上癮了?”
侯君銘咳了一聲,“師侄莫惱,你能醒這麽快,大半都是行川的返照神丹之功。本來我估計你至少還要昏睡兩天。”
“啊?昏睡?我睡幾天了?”陳小山忙問,他根本沒覺得自己睡很久。
“你睡了三天。”馬行川說道,“三天裏我以木神丹修補你體內的經脈和竅穴,以及破損的靈脈。”
“.……謝謝了。”陳小山一抱拳。
侯君銘笑道:“我說用枚靈丹便好,行川不放心,怕你虛不受補。你能越境用出半招天地清,代價便是體內的靈脈經脈和竅穴統統受損,偏偏你又連著鬧了七天七夜,傷上加傷。”
“謝謝師叔。”陳小山起身一禮。
“你坐。這七天裏行川他們都想過去阻止你,被我攔下了。你心裏的鬱積之氣如果不發泄出來,於修行有大害。”
說著,侯君銘一指茶壺。
陳小山乖乖起身,給他衝了一杯茶。想了想,又給馬行川倒了一杯。
侯君銘喝了一口水,才說:“你給我倒茶,我為你醫治,咱倆兩不相欠。”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嘿嘿一聲。他聽得出來,侯君銘在說玩笑。
侯君銘喝了口茶水,說:“這事其實不簡單。小山師侄,你想到了什麽嗎?”
“師叔是說萬飛羽的事?”
侯君銘沒回答,反而對馬行川說:“行川,你去煉一爐補氣丹,等下給你師弟帶走。”
馬行川躬身應‘喏’,走出了木屋。
“還記得門內比試嗎?”侯君銘問道。
“記得,師叔怎麽提這個?”
“趙大山是幾個外門弟子裏修為最高的,可是我們誰也不願意收他為徒,因為他眼界太淺,一些大是大非上也能失了分寸。”
“這話怎麽說?”陳小山不太明白。
侯君銘又喝了一口茶水,低聲說:“外門弟子俞青蓮所修的功法,有幾分萬獸穀的路子。”
陳小山忽然想起師父說:最後一根指頭,那七大派以及散修還要和我們相互爭搶。
他抬頭看侯君銘。
侯君銘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陳小山心說,為什麽師叔對我說這個?難道……?
他問道:“師叔,當日調查北邙山弟子之死,來咱門裏相詢的是哪位朝廷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