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115，沒成
“我無意與楠鴻為敵，此番從百蠻山趕來更是詹家族長相請。”
虛措收起神通，黑氣消散。
陳小山對何菀蓁問道：“師姐，你信我嗎？”
“師弟此時說這話作甚？我當然信你。”何菀蓁一愣。
陳小山點點頭，看了一下四周。
自己右邊是何菀蓁。
身後兩步是詹家族長，族長左右兩丈是兩根朱漆立柱。
身前兩步是兩位黑袍男子。
兩個黑袍男子身後三丈是呆立的詹家族人。
屋頂高約六丈……
陳小山衝虛措一抱拳，“話已至此，請大人把路讓開。”
虛措臉上神情變化了幾次，說：“我虛措也是百蠻山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徒弟甲犀更是高熙國十二巫師之一……”
“與我楠鴻何幹？”陳小山打斷他的話頭，“大人既然不願意與楠鴻為敵，又何必做出讓人誤會之舉？”
虛措說道：“詹家族長已答允將何姑娘……”
嗤！劍氣破空！
七點劍光激射而出。
陳小山右手持塵光劍，劍尖指向姬申二人，同時身形向左後飛退。
他人在空中，左手袍袖一揮，向右前方拋出飛舟，喝道：“走！”
何菀蓁飛身急縱，躍進飛舟。
虛措雙手連揮，十幾股黑氣打出，阻擋飛向自己和申犀的劍光。
剛才劍光一現，其內散逸出來的劍氣立時迫在眉睫，威力遠勝陳小山之前的一劍。
虛措根本來不及攔住飛舟，眼睜睜看著它從自己頭上飛過。
“真欺我百蠻山無人耶？！”
虛措刀眉一豎，一團黑光從他袖中噴出，打向距自己一丈遠，仍在空中的陳小山。渾然沒注意到他剛才打出的十幾股黑氣，沒有一股能碰到劍光。
七點劍光中途轉向，向上急飛，全部釘在了飛舟尾部。
陳小山如同被七根絲線牽引般，騰空而起，瞬時的速度激增。他身外起了一團青色的氣流，氣流之外又有一個金色符文閃爍的透明圓球。
‘哢嚓’一聲脆響。
陳小山帶著圓球穿過了黑光。圓球碎裂，而他安然無恙。
飛舟頃刻間化為一點白光，闖出屋內，衝上天空，倏忽不見。
剛才的變化太快，連虛措也反應不及，申犀更是張口結舌，空舉著兩手發呆。
他臉上神情鬱鬱，嘴唇抿得很緊。
虛措冷哼一聲，扭頭就走，申犀緊隨其後。
留下了呆若木雞的詹家族長和十幾位族人。
這兩位出來之後，虛措雙手一搓，黑霧從他袍子下麵湧出，罩住了師徒兩個，然後他們就出現在了千丈高下的雲端之上。
“犀兒，技不如人不必氣餒，更不必愧疚，努力修煉便是。”虛措沉聲說道。
申犀沉默片刻後說：“徒弟知道了。”
“我先送你回王宮，之後要去處理一些事情，回頭再找你。”
虛措遁速不慢，不過盞茶功夫，兩人落到了一座莊重肅穆的宮殿前。
除去整體色調有些暗沉，其餘的風格與大嶽的建築差不太多，鬥拱飛簷，立柱懸燈，丹陛浮雕等等，一應俱全。
“回去後別招惹事端，好好修煉。”
虛措叮囑完，也不等申犀回答便遁離了此地。
申犀看了看宮殿門口正在朝他行禮的侍衛們，皺了皺眉，也消失在了原地。
且說虛措。
直到深夜，他才在一座山上落下身形。
此山千丈高下，乍看上去似乎與天地格格不入，但是看久了又覺得它本來就應該是天地的一部分。
整座山以石頭居多：巨石聳立，怪石嶙峋，奇石遍地。
石縫間叢生著大簇的銅鐵荊棘。
這種草植質地細密堅實，生命力極其頑強，不懼環境惡劣，是百蠻山比較出名的特產之一。
今晚浮雲蔽月，星鬥黯淡。
忽明忽暗的月色下，百蠻山猶如一頭龐大的野獸，正伸出爪牙，對著天空無聲的咆哮。
虛措折了一段荊棘，嘴裏念叨了幾個古怪的字節，原地消失。
再出現時，他已經到了一棟黑色建築之前。
這座建築高有數十丈，全部是由不規則的黑色巨石壘成，以一種灰色的膠泥貼邊，大大小小的石頭表麵上刻著或繁雜或簡單的圖形：
有的像會說話眼睛，喜悅或悲傷，淡漠或懇求，一望即知；
有的像用銅鐵荊棘絞成的拐杖，丁字形，或橫或立，或從中彎折；
有的隻是一個簡單線條，直線，弧線，或者彎彎曲曲；
更多的是根本看不出在表達什麽的圖畫。
如果從上空俯視，建築整體像一個七角星，位於七個角的房頂均是尖拱，而中心處的房頂是圓頂，高出其它七個房頂一大截。
虛措站在兩扇黑色巨門前，他手上捏了個法決，嘴裏又開始叨咕，不過這次卻能聽懂：
“萬物有靈，水或者風，石頭或者夢。以吾之靈為橋，以吾之魂做路引，巫師虛措祈請萬靈為我開啟祖巫之門。”
黑色巨門無聲無息開啟，他走了進去。
裏麵漆黑一片，虛措輕車熟路，七拐八拐，來到位於黑色建築中心處的房間。
房間裏有光。
房頂垂下數百條繩索，每條繩索下有一個托盤，托盤裏有一種樣子奇特的蟲子。它們高約三寸，類似於胡蜂，生有四片透明的翅膀，在托盤上站著扭來扭去，形似跳舞。
每次扭動，均從翅膀下鑽出一團銀色的輝光。
千團輝光令房間忽明忽暗。
輝光下，席地而坐的六名黑袍人臉上神色不明。
這六人五男一女，相貌各異，正圍成一圈，各自打坐。
“唉。”虛措進來，先歎息一聲。
“怎麽樣？”這人背對著門口，卻第一個出聲，嗓音低沉。
“沒成。”虛措搖了搖頭。
那名女子問：“如何沒成？”
虛措走上前找了個空地坐了下來，說道：“楠鴻門下的小弟子都能與我過上幾招不敗，更別說還有個酒瘋子。即便咱們甘附驥尾，怕.……”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冷哼一聲，“楠鴻的架子忒大了些，咱們也不必看不起自己，七大祖巫的本事並不比八派掌門差！”
“奈何有靈之物越來越少。再說，楠鴻都看不上你，剩下那七派還能看上？”這位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憨厚。
一個大嗓門喊道：“大造，你少潑涼水，有主意便出主意，沒主意便閉嘴。”
“分歧，爭鬥，然後毀滅。這是天道，也是懲罰。”這位聲音冷漠，不含絲毫人類情感。
屋內一時沉默。
半晌，女子的聲音響起，似乎有些猶豫，“不然，我去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