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111，高人作法
陳小山回到了藤山，他隱了身形，奔向山洞。
洞裏火光忽明忽暗，不時傳出燒烤的糊香，濃烈的酒氣，和低聲的交談。
“哥幾個早點睡覺，明天咱們再去找月華草，藤山沒有咱們就去帽山。”
說話的這位應該是馮三。
陳小山翻出錢袋，袋子裏麵有金銀，還有一遝銀票。金銀都鑄成碟形，下麵有刻字，他依稀能認出一個高字以及一個寶字。
‘大概這就是周公雞說的餅了。’
金餅有酒盅口大小，銀餅茶杯口大小。
陳小山拿了兩個金餅，五個銀餅，一一彈入洞內。
洞內的幾個漢子正準備打滅火堆睡覺，突聽得一陣破風聲，幾點亮光接連飛入洞內，撞到洞壁上，‘當啷’幾聲脆響之後落了地。
“金餅子？”
一個漢子眼尖手快，將金餅抓了起來。
“外麵是哪位好漢在此，還請進來一敘！”馮三拿過了獵叉，沉聲喝道。
“馮兄不必多疑，我碰巧聽到了幾位的不平事。這錢來得光明正大，不用擔心來路。”
馮三半信半疑，剛要再問，又聽陳小山說道：“如果你看到周公雞，就說‘昨晚腹痛.……嗯’，一共五個字，其餘別的什麽也別說。切記！”
“還請好漢留個姓名，容我等日後拜謝。”馮三抱拳說道。他身後的三位也一同抱拳。
“不必。我聽說你們采月華草，能不能讓我看看這草是什麽模樣？”
“好漢稍等。”馮三解下腰間的小包袱，拿出了一個細長的木盒。他打開木盒，輕輕從裏麵拿出一株樣貌奇特的小草。
草葉細長梭型，有兩種顏色，接近中心的部分是水藍色，其它的部分是黃棕色，越接近葉子邊緣黃棕色越淡，整體就像月華的光輝。
馮三說道：“這棵草送給你吧，我們的種子錢足夠了。”
“那就多謝了，咱們不虧不欠。”
一陣風刮過，馮三手上捏的小草不翼而飛。
洞內四位等了半天，再沒聽見別的動靜，不禁同時出了一口長氣。
個子矮小的那位問道：“老大，你說剛才的會是誰？”
馮三沉吟片刻，說道：“會不會是哪位大巫門下的高人？”
“有這個可能。”另一個接口，“對了，剛才這位好漢說一共有五個字，我怎麽隻聽到了四個？”
“你漏了個‘嗯’字。”
……
陳小山在地上挖了些泥土，包住月華草的草根，小心收了起來。他對靈草沒什麽興趣，但是可以帶回去給馬行川看看，再者，說不定這草對二黑也有用。
一切妥當之後，他又去了穀陽鎮。
這次他稍微變化了一下身形，找了家客棧住了進去。何菀蓁說三四天才辦完事，他也不願意幹等，好容易出來一趟，逛逛再說。
第三天上午。
陳小山正在一條小巷上左看右看，迎麵走來一個打扮比較奇特的男子。
這人二十來歲，臉色蒼白，下巴較尖，身形瘦削，穿著一件五顏六色的補丁袍子，腰上係著一個黑色的袋子，脖子上胳膊上都戴著好幾串花裏胡哨的珠子。
兩人隔著挺遠，陳小山就察覺到這人體內有一股古怪的氣息，與道門魔門都不相類。
‘大概這就是師姐說的巫師？’
何菀蓁當時說：高熙國的巫師總共有十二位，相傳都得了七大祖巫的真傳。至於什麽是祖巫，她也不知道。
這十二位巫師的地位和作用相當於大嶽王朝的朝廷仙師，但是所用的手段有別於道門和魔門，自成一派。
巫師一脈在高熙國已存有數千年，有些粗淺的巫術在民間流傳甚廣，比如桃木辟邪、茱萸替身、草人驅鬼等等。
陳小山覺得好奇，便跟了上去。
前方的男子不急不緩在人群中穿行，人群後麵傳來的一聲叫喊讓他停住了腳步。
“高大人留步！”一個婦人急急穿過人群，撲到他的腳下，麵色惶急的喊道：“高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阿蘭嫂子，你家小冬發生什麽事了？”男子語聲溫和，將婦人扶起。
“昨晚上我們小冬睡到半夜，突然驚叫不已，然後一直發燒說胡話，和以前的症狀一樣。我早上去你的館子找你，他們說你在這裏逛街。”
婦人哭哭啼啼，這話說得斷斷續續。
‘莫不是中邪了？’陳小山心說。
他看過一些雜書，上麵有提過驅邪的符籙。不過如果這孩子讓他治，也不用畫什麽驅邪符，直接一股玄氣打進去，管它東邪西邪，通通完蛋。
要是玄氣都不好使，估計再好的驅邪符也沒用。
高大人對婦人說道：“你帶路，我這就去你家裏看看。”
婦人‘嗯’了一聲走在前方，男子落後一步。
陳小山想也沒想，跟上去湊熱鬧。估計有三五個路人也是他這般想法，一起跟在了後麵，一邊走還一邊嘰嘰喳喳：
“聽說高大人的巫術很靈光，我還真沒見識過。”
“我也沒見過，萬一……你哪天碰到什麽倒黴事，到時候也不至於麻爪兒。”
“呸！你咋不說你自己倒黴！”
……
“高大人可是楚大巫的弟子，巫術高明，名聲又好。”
“是啊，上次我家那隻饞鬼就是他幫著趕走的。”
“我家的那隻貪鬼也是。”
……
婦人帶著高姓男子來到一所民居前停下的時候，後麵已經跟了十來個人了。
高姓男子轉身衝大夥說道：“請大家耐心等待，我先進去看看情況，如果一會需要做法，我再出來。”
“高大人去忙吧，不用管我們。”
“是啊，你趕快進去吧。”
……
陳小山這次沒用隱身法，他剛才跟在人堆後麵，用了一張幻陰符。婦人一開門，他就直接躍過人群，從門縫裏閃了進去。
隱身法屬於雜學小道，對凡人來說是好用的障眼法，但是高姓男子體內氣息古怪，如果被當場揭破反倒不好分說。
而幻陰符是他從吳胖子那裏買來的二品符籙，功效起碼撐上一時三刻。當時他找吳胖子推薦抓鬼好用的符籙，吳胖子拿出的就是這枚幻陰符。
此符專為抓鬼而設，貼上就能染鬼氣，走鬼道，和鬼做朋友，出其不意間就能將鬼製服。
婦人的房舍是朝北方向，裏麵狹小昏暗，靠窗處有一張大床，床上坐著一個少了條腿的中年男子，床頭有一個竹搖籃，裏麵躺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娃娃，正臉色發白，啼哭不止。
中年男子愁眉苦臉，推著搖籃搖來搖去。
陳小山不用細看，就能知道這個小娃娃果然中了邪。
如果說得再準確點：屋裏藏了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