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5，仙師考績
陳小山覺得臉上發熱，慌亂間找了個由頭，問道：“師姐，你之前想怎麽誇我來著？”
何菀蓁一撩耳邊的秀發，說：“小山師弟，你入門之後尊敬恩師，和善同門，對竹童也是這般。你和我比劍，不因為我是師姐而存心相讓，更沒有因為我是女子而看不起，這是對我最大的尊重。”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他被誇得不好意思，心裏卻十分暢快。
何菀蓁又說：“我老師說，可以從一把劍上看出一個人的很多品格。你堅毅，勇敢，有分寸，還有，你為我和竹童打抱不平，幫馬師弟煉丹，陪葉師弟練劍.……”
“啊？師姐知道了我為什麽要找萬飛羽算賬了？”
“嗯。夏荷同我說竹童被萬師兄打了，後來萬師兄找到我，和我說你如何霸道，不許他來找我，我又想起之前無意間同你說過幾句，這才猜到。”
“你不怪我？”
何菀蓁搖搖頭，說：“怪你作甚？你給了我太多啟發，我之前立誌一心修劍道，卻在很多事情上都拖泥帶水，哪裏有一分劍修的灑脫？”
陳小山說道：“我其實在一些事情上也沒有那麽灑脫。”
“不一樣，你那是沒有選擇。”
“.……嗯，師姐說的對。”
陳小山的確不能自己選擇出身，不能自己選擇父母兄弟，但是現在嘛……有些事他不能主動去做，但是既然別人都出了手，他也不能光挨打不是？不過這些話沒必要說破。
何菀蓁又說道：“我其實對萬師兄明說過好幾次，有次還鬧到了老師那裏。我老師為此去找金師伯吵過，可是萬師兄每次都能找到一個好說辭，我後來也懶得理了。”
“師姐不怪我便好。”
何菀蓁搖搖頭：“你說，這樣的你我都不信，那麽我還有什麽能信的？師弟放心，回山門後我不會提今日之事。就算真說起來，也不會說你學了別派的法術。”
她雖然不認識玄冥神通，但是也能知道，陳小山打出的法術絕不是雜學小道。
“謝謝師姐。”陳小山被誇了一大通，心中得意。他放下了心，拿過書本來看。
兩人看過半晌，各有所得。
這些書有一部分是北邙山的一些秘傳，有一部分是章啟收羅的雜學小道。
陳小山拿著《北邙神兵鍛造淺談》說：“這本應該是初級功法，我對此道不太感興趣，師姐有興趣嗎？”
“若是劍術，還可以看看。”何菀蓁遞過過一本《符籙雜說》，“這上麵有道符籙我看著不錯。我和章啟對打之時，幾次都被他以虛影逃過，原來是借了符籙的力。”
陳小山接過來掃了兩眼，“咱們以後也製上幾枚‘移形換位’符籙備用。”
“嗯。”
二人將各自感興趣的書本留下，又粗略的把瓶瓶罐罐裏認得出來的分了分，至於剩下的那些雜七雜八，統統留著以後再做處理。
“師姐，你對朝廷仙師了解的多嗎？”
陳小山燒了壺茶，又拿出兩粒辟穀丹與何菀蓁分食。
“不太多。我隻知道長風大陸上每個王朝都有朝廷仙師。”
陳小山以前在家的時候見過兩次，那時也沒留下什麽印象，後來他又聽李管家和李義說過，但還是不太詳盡。
章啟的儲物袋中有一枚玉符，裏麵有張朝廷仙師考績表，陳小山這才多多少少的有了些了解，所以提起了這個話頭。
從考績表上看，大嶽的朝廷仙師共分為五品。
每一品級的評定中，個人的修為和功績等客觀條件是一方麵，剩下的諸如品性和德行等主觀的東西需要考官來評估。
仙師隸屬司天監，考官是監察司，最終上報宰相。
章啟目前是三品，他的評級正處在一個升或者不升的關鍵處。這樣看來，他去找陳雲山也就能理解了。
個人修為是實打實的硬條件，隻能一步步修上去。功績包括和仙門之間的往來，觀星免災，祈風禱雨，祝壽延年等等，這些也都是能看得見成效的東西。
而，主觀的評估方麵就可以做些文章了。
從三品升為二品，俸祿增加一倍有餘，下麵奉上來的靈草寶材等，也可以優先挑選。這誘惑對年邁的章啟來說，不算小。
贏了，他就有希望更進一步；不成的話，他也沒有幾年活頭。
“我從前不知道大嶽和仙門有這麽多瓜葛。”陳小山以前聽掌門提過幾句，沒有怎麽留意。
“我倒是知道一些。”何菀蓁喝了口茶水，“我去守過山門靈礦，裏麵有一些兵士看管凡人勞作。不知道別的王朝如何，咱們楠鴻和大嶽之間往來甚密。”
“也是，仙門和王朝之間肯定需要朝廷仙師做紐帶。”
天即將黑下來，陳小山主動找了個借口走出飛舟，在外麵的大石上打坐。
何菀蓁並未多說。
夜半時分，陳小山睜開眼睛，說道：“他們來了。”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一枚石子向著飛舟打了過去。
陳小山飛身將石子夾住，喝道：“竹童，你藏到哪裏去了！”
“小師叔！”
竹童從灌木叢中鑽了出來，邊跑向飛舟邊喊，狄文豹大步跟在後麵。
何菀蓁取出一枚熒石，放在燈燭座上，飛舟裏立刻亮起了一片暖黃。
陳小山見到眼前一大一小的時候，沒有忍住，哈哈的笑出來了。何菀蓁下了飛舟，她也是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肚子笑了出來，忘了形象。
竹童兩人渾身上下全是汙泥，身上的泥湯滴滴答答，暖黃裏隻有四隻眼睛閃閃發亮。
狄文豹上前幾步向陳小山跪倒，“多謝恩人。”
陳小山連忙後退一步將他拂起，“你們先去找個地方衝洗一下再說。”
他拿出兩張清潔符給了竹童。
二人走了以後，陳小山歎道：“哪一行都有門道。”
何菀蓁點頭同意。
他們都看到了那個爛泥塘，但是誰也沒想到那裏居然還能藏人。
刻半後，竹童兩人回來，這次身上幹淨多了，也沒有汙泥的臭味。
陳小山對何菀蓁說道：“師姐，竹童這麽久沒吃東西，咱們昨天從客棧帶出來的點心應該還有。”
何菀蓁會意，帶著竹童上了飛舟。
陳小山說了一句‘你跟我來’，然後向灌木叢後走去。
狄文豹毫不遲疑跟了過去。
“你說說昨天晚上的事。”兩人站定後，陳小山說道。
狄文豹昨天和陳小山朝麵之後已經有了猜想，今天離得近了看得更加分明，再傻都能知道陳小山和陳雲山的關係。他想了片刻，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個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