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84，比試前夕
當下，陳小山把竹童被打之事說了一遍，講完之後憤然道：“竹童那麽小，又非常懂事，我看他爹媽都不舍得打一下。”
葉景天說道：“平時咱們也沒有哪個會和童子們一般見識，多半他正趕上萬師兄氣不順，當了出氣筒。”
陳小山搖搖頭，不想再說此事，他隨口問道：“你最近修煉有什麽進展嗎？”
“就那樣。我們邊走邊說。”
兩人又聊了些雜七雜八，陳小山借口有事，先行一步回到了竹樓。
他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自思：
弟子門規上確實提過不準私鬥，沒想到懲罰會如此嚴重。多虧葉師兄提醒，不然師父想護著我也沒有由頭。
葉師兄說他沒發現在雁鴻泉修煉有什麽特別，可是萬飛羽去雁鴻泉做啥？就算他知道我在那裏修煉，也沒道理去那裏找我。
上次比劍的時候何師姐無意中說起萬飛羽，說自己不喜歡他跟著，也明說過很多次，但是萬飛羽口才甚好，說的都是大道理。
好幾次這事鬧到了師長麵前，萬飛羽最後都能找到一個好理由，金師伯又護著。
不知道這次我替她出氣，她會不會怪我。
想到這裏，陳小山嘿嘿一笑：想這麽多作甚？我師父說，不平事一劍揮去不蹉跎。做人又豈可全無鬥誌毫無作為？
他不自覺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直聽師父講課，三天三夜沒合眼，直到現在睡意才湧了上來。
陳小山從舍利裏翻出一個小銀碗，點燃龍掛香裝在碗內，一起放到了窗台上，上麵用小短刀和弟子令牌壓著，中間留了道縫隙。
之後他鞋子也不脫，直接上了床，拉過被子蒙頭大睡。
銀碗，是從陳大將軍送的那一堆東西裏翻出來的，小短刀還是從雜貨店買來的那把，弟子令牌上有陣法保護，水火不侵。
這一覺陳小山睡得非常香甜。
天邊月牙淺淺，晨星寥落的時候，他咕噥了幾句夢話，翻了個身繼續酣睡。
直到日上正中，他才‘撲棱’一下從床上坐起，呆了一瞬才自言自語道：“我居然什麽夢都記不起來，難道是因為何師姐送的龍掛香？”
陳小山跳下床走向窗邊，收起小短刀和令牌，看到寶塔型的燃香隻少了一個塔尖。
他隨手掐滅了香頭，正想著要不要去買個香爐，就聽到竹童過來送飯的腳步聲了。
他現在煉體有小成，把香頭掐滅並不會傷到自己。
竹童還沒走近就喊：“小師叔，我今天又采了些竹蓀。”
陳小山走下竹樓，笑道：“我早說你這些日子不要來送飯了，好好準備準備，再有十天八天就能回家了。”
“給爹娘和弟弟妹妹買的東西我早準備好了。竹蓀現在過季了，不容易采，得虧是在咱們楠樺山。”
竹童打開食盒，把飯菜拿出來在架子上擺好。
陳小山嚐了幾口，連說好吃。
“你和門裏備好假了嗎？”陳小山邊吃邊問。
“我和掌劍師兄說過，他同意了。”
“那就好。我記得你家在祈北鎮？離泰邑也有兩千多裏吧？”
竹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多遠，反正我來這裏用了兩個多月，當時是我爹送我過來的。”
“嗯。”
陳小山點點頭，他忽然想到，“不然我去求師父把竹童送回去，順便出去玩玩？”
他小時候沒什麽玩伴，來了楠鴻之後更是三年沒下過山，可是，大嶽有哪個年輕人不喜歡遊山玩水，開開眼界？
‘師父動念之間便能跨越千山萬水.……嗯，不如等我贏了比試再說。’
陳小山又吃了一些竹蓀，抹了抹嘴，說道：“你這些日子別來送飯了，我要好好修煉。”
“吃飯也不耽擱修煉啊，前後也不過才一刻。”竹童伶俐，理由總是很充分。
“你想不想我贏了門內弟子比試？想就聽話。”陳小山加重了語氣。
“哦。”這回竹童總算答應下來。
“你去吧，我等下開始用功了。”
“可惜到時候我不能觀看，不過小師叔你一定能贏！”竹童舉著小拳頭做了個努力的姿勢，之後收拾完提著食盒走了。
陳下山在樓下來回走了幾圈，消了消食，這才開始修煉。
他先從最基本的楠鴻拳法開始打起，三十二路一百零八式打完之後，開始練習開天金章，從運氣到出拳，一舉一動奇慢無比。
開天金章純是以氣禦勁，其中玄氣行走的路線，疊加的程度，快慢的節奏等等都有說法，含糊不得，錯一點便沒有效果。
當日他打出塵煙起，爆點離他在三十丈開外，這就是他對功法的掌握並不熟練的緣故。如果熟練，便可以操控爆點的距離。
不然真有高手的話，還能等他打出後一股氣勁？早就躲開了。
開天金章單獨能用，配合兩門劍經也能用，全看個人的資質和天分如何。
陳小山這一番練習一直持續到月上中天，自覺有了些收獲，心裏高興。他轉去雁鴻泉，遊了會水，又盤坐在大石上儲存了十天左右的元氣，這才回去休息。
且說這日下午掌劍童子過來告知陳小山，說山下有人在找。
陳小山猜到多半是陳玄熠又派了人過來，但又不敢肯定。琢磨了片刻，他下了山門來到宗門驛站，見到了在這裏等候多時的李管家。
李管家揮手屏退幾個跟班，令他們去外麵等，然後上前見禮：“少主。”
“說吧，這次又有啥事？”陳小山語氣平靜。
自打上次回來後，他的氣順了一些，最主要的還是想通了：世界那麽大，自己要到處去看看，隻盯著眼前東家長西家短的爛事，豈不是白白過了這一生？
更別說，他還想在長風閣上留下自己名姓。
李管家‘撲通’一聲跪倒：“謝謝少主為我兒療傷。”
“起來說話。”
“是。”李管家起來後說：“上次你回去後侯爺把兩位公子痛罵了一頓，喊他們過來給你賠禮，後來二位主母覓死覓活，這才攔了下來。”
“哦？”陳小山驚訝。
“我來之前侯爺和我說，以前他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好，你願意記著也行，但是別為此影響了修煉。”
“.……我知道了。”陳小山心說，‘這是怎麽個意思？’
李管家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少主，我跟隨侯爺多年，在外麵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可是家事.……很多東西都說不清楚。上次你回去後，我陪侯爺散心，他和我聊了很多。”
陳小山盯著李管家看了很久，直到他頭上冒汗，才點了點頭。
李管家擦了擦汗，小聲說道：“侯爺這次又送來些衣物和銀錢，既然他有了彌補之心，你看是不是.……”
陳小山一皺眉，“我不缺這些，下次不要再送了。合著你是來做說客的？”
“老奴不敢。”
陳小山沉吟片刻，“你說說朝廷仙師。”
他上次問過李義朝廷仙師的情況，但是李義地位低下，所知不多。
李管家跟隨陳玄熠多年，在侯府也頗有地位，不然陳玄熠也不會派他來做說客。陳雲山和陳澤安口口聲聲以奴才相稱，但是當麵誰都不敢過分不敬。
聽了陳小山的問話，李管家眉頭皺起，緩緩說道：“老奴聽說朝廷仙師共有五品，一品最高而五品最下，多數都是大派名門的弟子擔任，也有少數出眾的散修人士。”
“陳雲山打的是什麽主意？”陳小山直接問道。他心裏的猜測未必作準，不妨聽聽李管家的看法。
“這個老奴說不準，不過我看那些仙師們多數都想再往上爬一爬。二公子是淩氏所出，淩氏的父親就是當朝太宰。這其中的牽扯少主可能沒有耐心聽，但是當初侯爺娶了三夫人和四夫人，在朝裏確實做了很多讓步。”
“東西留下吧。”
陳小山沒再多說，直接收起箱子，先一步離開了宗門驛站。
‘太宰？仙師？讓步？哼！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