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59，人之道 損不足以奉有餘
陳小山雖然一怒之下出手，心裏還是保有幾分清醒。
這倆人做的再怎麽不對，上麵還有師父裁斷，師父解決不了還有師祖。
如果陳小山心裏還認這個師父，還認自己是楠鴻弟子，肯定不能不管不顧的把這倆人打死。
陳小山一拳打出，勁力所至，方文傑的發髻都被吹散。他臉色一緊，伸出胳膊想加以抵擋，卻慢了不止一拍。
方文忠見大哥遇險，撲上前來想抱住陳小山的後腰。
‘砰’的一聲響，緊接著方文傑悶哼一聲，被直接打得倒飛出去，跌進叢林裏滾了三丈多遠，渾身上下被茂密的荊棘劃出大大小小的血口。
陳小山正想借勢向前飛出，躲過方文忠的撲抱，忽然覺得體內法力一滯，連帶著動作遲緩了幾分。
他心裏警覺，立刻催動脖子上戴著的樹葉符籙。
催動這枚符籙並不需要多少法力。
動念之間，隻聽‘嗡’一聲輕鳴。
他身上瞬時亮起了一個清光圓球，上麵不時閃現鑲嵌著金邊的各種靈紋。
刹那間，一道金光突如其來的打在了圓球之上。
哢嚓！
圓球崩散，陳小山和方文忠被這股法力碰撞的餘波分開，方文忠連連後退十數步跌坐在地，而陳小山原地轉了半圈，卸掉勁力，站穩了腳步。
瞬間發生的變化讓陳小山心裏驚訝不已，他看到方文傑方文忠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彼此眼裏似乎有失望之色。
此刻陳小山也來不及多想，他飛身上前製住方文忠的竅穴和靈脈，讓他暫時不能調用法力，又將方文傑以同樣手法製住，再從袋子裏找了根繩子把他們捆到了一塊，這才說道：“我本來還想以後幫你們兩個找一把合用的飛劍，算是全了做師弟的情分。現在看來，不必了。”
二黑站起來衝陳小山搖了兩下尾巴，看樣子傷勢已無大礙。
‘木元丹果真神奇。’
“二黑，跟上！”
陳小山扯著繩子把方家二人帶出了醒獅穀。
門板巨石前，小顧道人正在喝問跪在麵前的方家兩兄弟。
他眼睛本來就不小，此刻橫眉立目，看上去更顯可怖：“說！到底怎麽回事！”
方文傑和方文忠都低頭不肯答話。
“你們不說，我替你們說！”
小顧道人冷哼一聲，“你們兩個入門以來失了心境，畏難而退，不知進取。學拳不成跑去學劍，學劍受挫又想煉器，如今更是走上了邪路，打起了師弟靈獸的主意。”
方文忠小聲說道：“我們沒想要那條黑狼的性命，就是想要它一些毛發和幾滴精血。”
“是啊師父！”方文傑也連忙解釋，“我們知道黑狼是師弟的靈獸，怎麽能取它的性命？”
“你們少在那裏狡辯！”陳小山喝道。
當時他要是晚了一步，恐怕二黑凶多吉少，再說這件事的重點根本不在這裏。
小顧道人衝陳小山一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語氣聽上去淡漠了幾分，對跪著的二人說道：“你們打靈獸的主意已經錯了，居然還錯上加錯想要了師弟的性命。”
方文傑兩人同時抬頭，同時喊道：“師父.……”
“說！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小顧道人一聲怒喝，打斷了兄弟二人的話頭。
“沒有人指使。”
過了半晌，方文傑才怯怯的說道。
“你們說不出來就不要說了。”
小顧道人伸手打出兩道青光，‘砰砰’兩聲，方家兩兄弟跌坐在地，渾身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接著小顧道人一揮袍袖，兩人不知道被他送去了哪裏。
陳小山見他神情複雜，正猶豫要不要說話，卻聽小顧道人說道：“他們當初被我收入門下，開始也算勤勉，後來雖然資質不行，但本性還沒有如此不堪，此事一定是有人指使。”
“我也是這樣想的。”
陳小山又說：“當時那裏應該提前布下了陣法，我如果不出現，他們就能順利抓到二黑，我如果出現，正好一網打盡。指使之人.……嘿嘿！”
他心裏明鏡似的，這事多半和萬飛羽脫不幹係，可笑萬飛羽還特意派個童子過來，試探自己的動向。
不過這事他沒證據，暫且不能亂說。
小顧道人說道：“我把他們二人送入了地牢中，廢了他們的丹田氣海，此生不能修道。一切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說。”
“多謝師父明察。”陳小山躬身謝過。
這事他不打算就此為止，但是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提醒自己以後多加小心。
“你的劍練得怎麽樣了？”小顧道人換了個話頭。
陳小山見他不想再談及此事，知道他心裏也不爽，於是順著話頭說道：“我在練習第一招，招式能領悟七分，但是‘逍遙’的劍意還需要磨練。”
“磨練劍心劍意是以後修成劍遁的基礎，一定要多多練習才行。”小顧道人點點頭，飛離了這方山崖。
陳小山依稀聽到他留下了一句‘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回到竹樓後，二黑撲了上來，陳小山見到它嘴裏少了兩顆大牙，不禁十分心疼，同時又覺得十分僥幸。
他拍了拍二黑，示意它在屋裏等著，然後出去抓了兩頭野獸，之後直接去了雜役弟子夥房，找到了於師兄，請他幫忙收拾幹淨，最後撿了幾大塊淨肉，又要了些調料，這才回來。
二黑今天不容易，方家兩兄弟人高馬大，雖然境界比陳小山差，但體內的真氣也不可小覷。
暫且不論方家二人是不是有意為之，二黑能撐過一時已經非常出彩。
陳小山在竹樓下搭了個烤架，把淨肉串起來，直接放到架子上燒烤。
二黑安靜的蹲坐在一旁等待，一人一狼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時光。
“小師叔，你在弄啥咧？”
竹童準時過來送飯，他被烤肉的味道所吸引，匆匆把食盒放到了架子上，三跑兩跳來到了烤架旁邊。
“坐著等，別急。”
陳小山看竹童的饞樣覺得好笑，一指旁邊的空地，讓他坐好。
“嘿嘿。”竹童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
陳小山翻轉了幾下肉串，又在上麵刷了幾遍調料，肉的表麵已經被烤得焦黃，再加上蜜汁的香氣，竹童和二黑幾乎同時流下了口水。
陳小山拿飛劍切了兩塊烤得差不多的遞了過去，一人一狼各得一塊。
竹童小嘴吃得油乎乎的，邊吃邊口齒不清的說好吃。至於二黑，更是直接把肉塊吞了下去，也不知道它覺得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