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2，它山之石（第二更）
‘咯嘣’一聲，六枚符籙轉瞬間合成了一輪小太陽，刺得陳小山都睜不開眼睛。
金一諾袍袖一揮，收了符籙。
陳小山幾人都被他這手鎮住，一時間連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何菀蓁起身問道：“師伯，如果說單枚的赤陽符是三重禁製，那麽最終的這套符陣應該算幾重禁製？”
金一諾點頭讚道：“你能想到這裏，不錯。多數符陣組成之後禁製會提高，比如剛才的‘六赤陽符陣’，就是五重。”
“師伯，這套符陣還可以祭煉上去嗎？”葉景天也提了個問題。
“這是赤陽符能發揮出最大威力的用法。”
說到這裏，金一諾一歎，“這些都是前人遺澤。符籙一道博大精深，我輩還需要不斷研習。”
陳小山對此非常同意：後人能做的，就是在前人遺澤基礎上去蕪存菁，然後鑽研創新。
金一諾見幾個弟子都若有所思，便問萬飛羽：“飛羽你說說，剛剛這門符陣，你學到了什麽？”
“回老師，同樣的符籙，靈紋可以相互勾連，但是必須是同一道禁製之法。”
金一諾‘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想到剛才何菀蓁說的‘它山之石’，陳小山站起來問道：“師伯，可以通過特殊的禁法連接不同的符籙嗎？”
他想的比較簡單，既然劍遁的種子符籙沒辦法直接打入長劍，或許可以找一道‘橋梁’，能把種子符籙和長劍連到一起。
說不定某種特殊的符籙就是這道橋梁。
萬飛羽斥道：“你少胡說八道！不同性質的靈紋如何能連接到一起？恐怕還沒碰上就散了。”
陳小山一笑：“你沒這本事，不代表金師伯沒有。師伯才說過，符籙一道博大精深，如果我們隻知道遵循故理，又哪來的突破？”
金一諾拊掌連聲稱讚：“好，好！小山師侄說的好！”又說，“飛羽，你是大師兄，怎麽能這樣和師弟說話？”
萬飛羽臉上有忿忿之色，把頭扭到了一邊。
葉景天小聲說道：“小山師弟，你這話說的真好，不過我怎麽覺得你年紀比我還大？”
何菀蓁‘撲哧’一聲笑出來了。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拿胳膊肘懟了葉景天一下。
金一諾‘咳’了一聲，對陳小山說道：“很多符陣都由不同性質的符籙組成。禁製本身是無窮之數，不同的禁製有不同的作用，不能一概而論，最好能有具體的事例。”
何菀蓁起身說道：“金師伯，我現在修為有了些許進步，但是劍器有些不稱手，除了以靈藥助長其靈性，可以從符籙一道想些辦法嗎？”
她在劍道方麵有些天分，秀水劍中的禁製她能發揮出四成有餘。
但，也隻能是四成有餘，再高就上不去了，哪怕她修為提升了也是一般。
究其原因，秀水劍是莫湘湘偶然所得，其內的禁製早已經成型。
何菀蓁修煉的秋水劍法同秀水劍中原來的禁製並不相稱。
她非常喜歡這柄劍，不舍得把原有的禁製抹去，再另外重新打入秋水劍法的種子符籙。
如果這樣做，秀水劍有很大的可能會掉品階，甚至毀掉。
金一諾稍一沉吟，便知道症結所在，他走到何菀蓁身前：“你把秀水劍拿來我看。”
何菀蓁從袖子中取出了秀水劍遞了過去。
之前陳小山看到這柄劍的時候都是在和它對打，所以也沒看仔細，現在他離得近，所以能看清楚：
劍長尺半，劍柄有精巧的花紋，劍身纖細近乎透明，上麵曲折婉轉，凹凸不平。絲絲水光正是在這些‘曲折’裏遊動。
金一諾接過了劍，看了兩眼，伸出食中二指，在劍身上一抹，一團白色的種子符籙被他打入了劍中，然後他遞給何菀蓁，“你再試試。”
何菀蓁躬身接過。
隻見她素手翻轉間，絲絲水光接連不斷從劍上躍出，繞身飛舞，再加上她黃裙飄飄，長發飛揚，姿態甚是優美。
一時之間幾個弟子眼睛都看直了。
何菀蓁一聲輕笑，收了秀水劍，躬身行禮，“多謝金師伯。”
金一諾擺手道：“稱不上謝，能幫上莫師妹的忙，我也高興。”
何菀蓁臉一紅，知道金一諾看破了她的來意。
莫湘湘修為不如金一諾，又不願意親自來，索性讓徒弟自己過來試試。
陳小山也問道：“師伯，我最近把種子符籙打入師門所製長劍內，卻一直不得法。”
金一諾問：“師侄所修的是祖師傳下來的劍經吧？”
陳小山點點頭。
“祖師所傳皆高深莫測，我也未曾研習過門內的劍經。”
金一諾似乎沉吟了一下，“隻能算姑且一試。”
他從袖中拿了一枚金色符籙出來。
萬飛羽一見頓時臉色大變，他大聲喊道：“師父.……”
金一諾一擺手，製止他說下去，然後轉頭對陳小山說道：“這枚符籙你先用，等你劍經能夠上手，又有把趁手的飛劍，那時再還給我也不遲。”
他又對萬飛羽說道：“先借你小山師弟一用。放心，這符籙將來還是你的，你莫急。”
陳小山知道符籙貴重，本來不想拿，可是師伯明說了是‘借’，便也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完全無視萬飛羽臉上的忿忿之色。
“師伯，此符有何說法？”陳小山躬身請教。
何菀蓁和葉景天也覺得好奇，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陳小山手裏這張三寸左右的符籙。
金一諾一笑，說道：“此符名為‘通天符’，是‘三山攝元符’的進階符籙。你把種子符籙先打入這枚符籙，然後再以真氣催動，應該就能打入長劍裏了。”
陳小山‘嘿嘿’一笑，“弟子多謝師伯。”
“謝個啥？上次要不是你師父.……”
說到這裏，金一諾停住了口，接著又‘玩笑’道：“這可是我渾身上下最值錢的物事，你可不能拿去洗煉了占為己有。”
陳小山撓了撓腦袋，嘴上連說‘不會’，心裏卻打定主意先去找師父問問。
別的不說，金師伯沒說出口的話他也覺得很好奇。
“拿著，回去好好看。”金一諾遞過來兩本書給陳小山。
何菀蓁同葉景天立時低頭，裝作沒看見。
“.……謝謝師伯厚愛！”陳小山表情凝重的接過書。
金一諾又講了些幾句閑話，這才宣布下課。
他一走，葉景天指著陳小山哈哈的笑出了聲。
陳小山見不慣他幸災樂禍的模樣，可是也沒別的辦法，隻能拿‘我不陪你找五色泥了’來威脅。
何菀蓁倒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她拿著最厚的一本書飄飄然的離開了偏殿。
萬飛羽衝陳小山冷哼了一聲，追了出去。
陳小山一拍桌子，又立馬坐了下來——才拿完金師伯的符籙，轉眼就和金師伯的弟子幹起來，不太好。
葉景天拍了拍他肩膀，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