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是狼是狗 咱拉出來遛遛
陳小山在雁鴻泉邊看了一會，打了個響亮的呼哨，二黑應聲而出，搖頭晃腦撲了過來。
一人一狼，相伴而去。
回來之後正趕上午飯時分，竹童準時送了兩份飯食過來。
這次陳小山沒有直奔食盒，他喊住了竹童，問道：“這位師弟，你入門多久了？”
“回稟小師叔，弟子當不起師弟的稱呼。我入門才兩年。”童子的聲音明顯有些緊張。
“你家是哪裏的？”陳小山又問。
“回小師叔，我家是大嶽祈北郡人。侯師祖是我家一個遠房的長輩。”
“哦？我也是大嶽人，不過是住在泰邑。”陳小山直接略過童子後麵的話。
泰邑是大嶽國都。
“弟子知道。我還知道小師叔的父親是我們大嶽赫赫有名的虎威將軍。”
陳小山頓了一下，換了話頭，問道：“你來門裏還習慣這裏的飯食嗎？”
竹童看到陳小山臉色一僵，心裏不由得慌張起來，現在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
他躬身答道：“還好，就是以前喜歡吃的芝麻辣醬這裏吃不到。”
“我也很喜歡芝麻辣醬，好多年沒吃過了。”
陳小山本來想找借口說說這個童子。
弟子修煉打坐，趕不上飯食不是常有的事？哪有錯過飯食不候的道理？
沒想到童子一句話讓他起了感慨，提意見的心思也沒了。
“呀，小師叔，你的靈獸把飯吃完了！”童子喊道。
陳小山扭頭一看，二黑正搖頭晃腦吃第二個食盒，米飯和菜都拱到一邊，隻吃肉。
“你這夯貨！”
陳小山上手要打，手掌落下來的時候變成了輕拍。
“你知道哪邊可以打獵嗎？”他問竹童。
童子拿出一張地圖，指給陳小山看，“小師叔，這上麵打著紅色勾勾的幾個地方都不少。那邊的幾個藍色圈圈的地方不要去，那裏的野獸一般體型很大，不安全。”
“你沒吃過熊肉味的芝麻辣醬吧？等我做好以後送你一瓶。”
陳小山掃過一個叫醒獅穀的藍色圈圈，問道。
“真的？”竹童眼珠一轉，“小師叔你在這裏等著，我再去拿兩盒飯給你。”說完就跑掉去拿飯了。
陳小山搖了搖頭，對二黑說道：“你這麽挑食怎麽得了？你要記住你是狼。”
二黑渾不在意，吃得更歡了。
……
現在是戌時，月亮才升起，陳小山和二黑此時正躲在一片風樺林中。
風樺樹不像金邊楠木，它的樹幹上沒有那麽多枝杈，隻在樹頂上張開一把傘狀的樹冠。風樺樹高大，常有一簇簇喜歡陰涼的低矮叢林伴生。
按地圖所指，此處正是幾個藍色圈圈之一。地圖上的小字寫得明白：這裏有犬熊，弟子當小心避之。
三年前襲擊陳小山的猛獸正是犬熊。
犬熊身高半丈左右，體長可達一丈半。整副身軀像獅子一樣矯健細長；腳掌如同熊掌一樣巨大，爪子尖利；頭部和狗相似，但是獠牙利齒，比狗凶狠得多。
楠樺山上有祖師設下的大陣守護，一般凶猛的動物輕易不會闖入弟子修煉之地。可能是大陣年頭太久缺少祭煉，又或者有別的原因，那頭正在覓食的犬熊就碰到了陳小山。
好在當時它也不是完好無傷，陳小山在二黑的幫助下搏了一條命出來。
“是狼是狗，咱拉出來遛遛。二黑，這次看你的了！”
陳小山拍了拍二黑的大頭，輕聲的說，眼睛卻盯著不遠處一個丈許高的洞口。
洞口附近的地上放著幾塊生鮮貂肉。他以前有過打獵的經驗，靠著地上的爪痕以及味道，他確定這裏住著一頭熊類野獸。
可能今天犬熊不在家，一人一狼一直等到夜半也沒見動靜，那幾塊生鮮的貂肉依然安靜的擺放在洞口，也沒有招來別的野獸。
“夥計，咱們改天再來。”
陳小山終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明晃晃的月亮，拍了拍黑狼的大頭，準備離開這裏。
這時，洞裏卻傳出了動靜。
一頭渾身青毛，眼含精光的野獸‘嗖’地一聲從洞裏躥出，踩著地上露出的山石，幾個跳躍就縱到了洞口上方的一塊大石之上，然後張開嘴吞吸月華，半尺長的獠牙上劃過冰冷的月光。
那塊大石離洞口至少十幾丈高下。
‘.……’
陳小山看了二黑一眼。
二黑居然也回看了他一眼，眼神裏滿是驚訝和慌張，連腦門上的毛都立了起來。
陳小山看到二黑的慫樣，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但是卻不能氣也不能笑。
這頭犬熊是個成了精的，不然怎麽懂吞吐月華？
‘怪不得貂肉它不感興趣，而且這附近也沒有別的野獸敢同它爭食。’
陳小山心說。他不敢妄動，趴在密林中緊盯犬熊。
犬熊在石頭上足足呆了一炷香時間，這才發出一聲‘嗷吼’似的咆叫，然後噴出一股兩尺多長的白氣。
待白氣吐盡之後，它鼻子抽動了兩下，轉頭向陳小山躲藏之處看來。
一雙綠幽幽的眼睛裏露出兩點凶光。
陳小山毫不遲疑，一把揪住二黑頭頸上的皮毛，也顧不上它痛得齜牙咧嘴，腿上一用勁，從躲藏的叢林飛出，撲向身後三丈遠的一棵高大風樺樹。
他之前自己能跳起五丈高下，現在帶了二黑，隻能躍起四丈左右。
在氣力用盡下落之時，陳小山左手五根手指插入樹幹，再度借力躍起三丈，接著將二黑扔到一根粗大橫生的樹杈上，他也順勢跳了上去。
一人一狼這時才有空往下看去。
犬熊正在樹下抬頭看來。它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渾身青毛直豎，兩隻粗壯的後腿人立，嘴裏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響，涎水不住從口中滑落。
在這棵風樺樹筆直的樹幹上，六丈高下的地方有幾道深深的爪痕。虧得樹幹粗壯，至少得幾人合圍，不然非得讓它抓斷不可。
陳小山暗道‘僥幸’。要是他反應稍微慢一點，恐怕那幾道爪痕就落在身上了。
二黑在樹杈上朝著犬熊齜牙咧嘴，發出‘嗷嗚’的叫聲，不知是剛才被陳小山抓痛了還是在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