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師姐
魔門和道門是由各自修行方式不同而區分開來，這裏的‘魔’字和凡俗裏的含義不可同日而語。
凡俗裏說的魔，多數指的是人的品性或者行事，比如著了魔、邪魔外道、群魔亂舞等等。
而魔門是依照上古十九神魔的原身而創建的修煉法門，為了有別於道門，稱之為魔門。
如玄冥真解開篇所記：……道門合元神之前肉身脆弱，焉能比得上我魔門弟子通竅塑脈，肉身堅韌，壽元綿長？
道魔之別從此中可見一斑。
陳小山隻猶豫了瞬間，就決定練下去了。
看起來這顆白骨舍利打算在他這裏常駐了，不說為了提升修為，單單為了保住自己小命，不被舍利反噬，也不由得他不練。
小顧道人說的道門四境陳小山似懂非懂，也不能總是靠著胡猜亂來。玄冥真解可不用胡猜，照法決行氣便是。
天地元氣經陳小山以正宗道門心法汲取，經由十二靈脈轉化成太鴻清氣，然後被他送入白骨舍利，再由白骨舍利淬煉轉化成玄冥真氣。
這些玄冥真氣大部分用來洗煉陳小山的軀殼，藏在他體內竅穴和經脈之中，僅有一小部分儲存在了靈脈。
凡人武者體內的竅穴和經脈都有真氣存在，而由於各家的路數不同，真氣的外觀和性質會因人而異。故此，不懂玄冥真解的人，也不會覺得陳小山體內的真氣有啥出奇。
法器，肉身，靈脈同時被洗煉，一舉三得。
陳小山不知道為什麽用太鴻清氣可以洗煉白骨舍利，而經由舍利噴吐出的玄冥真氣又和太鴻清氣在外表上並沒有太大差別。
不過既然見效，還想那麽多作甚？
不知不覺，陳小山已經練了一個時辰。他此刻正沉浸在一種非常玄妙的狀態中，渾身輕飄飄的，似乎稍微再加把勁，即刻就能衝天而起。
“陳小山，你給本姑娘出來！”
竹樓外的一聲清脆打破了這種玄妙，陳小山一下子驚醒過來。
他走到平台上下望，竹樓下站著一個身穿綠衫的姑娘，看臉色有些不忿。
陳小山摸不著頭腦，他根本不認識這姑娘。
正想下樓時，他聽到遠處一動，再一細看，姑娘後方十幾步遠的毛竹叢中，有兩個大腦袋在往這邊看，其中一個是早上洗漱時見過的黑大個。
陳小山一笑，他大概猜出來了，這姑娘是來挑梁子的，而那兩個大腦袋就是小顧道人的倆徒弟，想必是來看熱鬧的。
不得不說仙家法術神奇，這才用了一次功，他不但能聽到這麽遠的動靜，還能看清黑大個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下了竹樓，陳小山走到姑娘麵前，拱手道：“不知姑娘貴姓？找我有什麽事？”說完，他直視姑娘雙眼，麵帶微笑。
他才看完林森手記，所以一開始還不好意思仔細打量這位姑娘。
陳小山固然沒有林森博學多才，終究不是完全懵懂無知。
但是他在從竹樓下來的幾步路裏就想明白了——自己啥虧心事都沒幹，扭扭捏捏反而會落人話柄。
綠衫姑娘十七八歲模樣，眉目俏麗，鵝蛋臉緊繃著，顯得嘴巴稍微大了一點。
此時，她見到麵前這個少年濃眉大眼，氣定神閑，剛才的底氣倒先泄了幾分，轉而想到師父，火氣立時又躥了上來：
“本姑娘姓何，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啥本事，憑啥不願意拜我老師為師！”
“你老師？”陳小山納悶。
“我老師是莫湘湘！”
陳小山側頭看了看躲在姑娘後麵的那兩個大腦袋，少不得這件事他們兩個也摻和進來了。
“哦？還請何姑娘手下留情。”陳小山一抱拳。
以前在家的時候這種場麵他司空見慣，講來講去，到最後還是拳頭說話。
他又衝姑娘後麵躲著的那兩位一抱拳：“還請兩位師兄幫小弟壓陣，等會我也要向兩位討教討教。”
在毛竹叢裏藏躲的兩位對視一眼，走了出來。
他們朝著陳小山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站在一旁觀瞧。昨天小顧道人把陳小山丟在這裏之後什麽也沒說就走了，所以他們三人之間沒有正式見過禮。
陳小山的好整以暇，倒是讓何菀蓁冷靜了幾分。
她比陳小山早三年入門，和師父同住，不在這片竹林裏。小顧道人去莫湘湘那裏顯擺了一番之後，莫湘湘悶了半天，何菀蓁這才找上門來，想為師父出氣。
陳小山不知道這些緣由，他雙腳並攏站好，雙手垂下，雙拳虛握，嚴陣以待。這是他第一次和同門之間正式交手。
何菀蓁輕輕點頭，回身走了兩步，忽然回頭，縱身撲向陳小山。
她人在半空，右拳打向陳小山脖頸。陳小山側身讓開，單掌豎起格擋。
拳掌相交，‘砰’的一聲悶響。
兩人心下都是一驚。
何菀蓁入門早，全身竅穴開了三十三個，十二條靈脈有四條已經穩固成型，內中的道家真氣和天地元氣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循環，達到了‘氣貫長河’之境。
她雖然並未出全力，可是剛才被陳小山一擋，她的拳頭猶如打在了一塊石板上，硌得手指有些疼痛。
魔門功法最注重錘煉軀殼，陳小山剛剛入門就能有這等效果，那純粹是林森和夢雪仙子二人的功勞。
他心說，‘這姑娘手勁不小。’
剛才這一‘擋’有個名目，叫雄鷹梳羽，格擋之後本來接著雨翮風翎以及遊隼甩翼兩式後招，哪知道何菀蓁這一拳就打沒了兩個後招。
一招過後何菀蓁借勢彈開，身體拔高兩丈，接著從空中躍下雙腿連環踢向陳小山頭部。
陳小山看了一眼如一大團荷葉散開的綠色長裙，頭向後仰，腳一點地，身子向後滑出，接著離地而起，雙拳隔空打向何菀蓁肩膀。
兩人距離一丈左右，何菀蓁聽到幾絲拳風和空氣間的破擦音，暗道‘看來這小子確實有些本事’。不過她也不懼，剛才不過是試探而已，接下來才是仙家本事。
她不慌不忙，一甩衣袖，袖子裏探出了一柄短劍，被她順勢抓在了手中。
劍長尺半，劍身纖細近乎透明，上麵有絲絲藍色的水光遊動。
下一刻，水光直接出現在陳小山眼前。
祝大家五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