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你滾！
陳小山暗道一聲‘不妙’，心裏說了句‘強盜就是強盜’，這還沒拜師小顧道人就幫他把人都得罪完了。
他立時跪倒，說道：“還請各位師叔原諒弟子失禮，隻是弟子修為不高又天資愚鈍，實在怕辜負了幾位的愛護。但，如果是掌教真人欽定，弟子就不怕了。”
“也是。不過你放心拜我為師，就算你再笨，我都不會怪罪你。”小顧道人點了點頭，看樣子頗為理解。
陳小山心說‘你饒了我吧’，嘴上支支吾吾的不肯撒口。
那邊站著的四位一聽小顧道人的話茬，立刻加入爭搶，每個都說自己多麽好，多麽有耐心，又包容又大度，本事又高。
陳小山不敢抬頭，心裏嘀咕，‘單看你們幾個吵得這麽歡，也知道你們說的都不是真的。’
眼見這幾位又要吵起來，青鴻子罵道：“都把嘴住了！還有沒有規矩？這孩子老道收了，你們都滾！”
五個徒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衝掌教施了禮，然後都麵帶不忿的離開了祖師大殿。
陳小山跪在地上，專心看地上的青磚，不敢抬頭。
“徒弟起來吧。”
青鴻子歎了口氣，又說：“唉，要不說二等宗門就是二等宗門，連收個弟子也吵來吵去，人心都吵散了。”
陳小山站起身來，說道：“掌教師尊，弟子一定盡我所能，耀我楠鴻！”
青鴻子揮了揮袍袖，什麽也不交代，看來談興已失。陳小山知道他心情不好，於是躬身施禮，走出了祖師大殿。
‘祖師大殿怎麽連祖師雕像也沒有？’
大殿裏麵別說祖師雕像，連畫像也不見一張。
他心裏納悶，準備去外門弟子住處找點吃的再說。陳小山剛入門的時候做過幾天外門弟子，知道住處離這裏不遠。
殿外有一個不小的廣場，廣場上有幾棵高大的金邊楠木。
金邊楠木，耐風雪，耐霜寒，枝幹遒勁，樹幹挺拔。這幾棵生在山頂，餐霞飲露，枝繁葉茂，很有股子百折不屈的勁頭。
某棵樹下站著小顧道人和兩個高大的年輕人。小顧道人一臉怒氣，看樣子正在訓斥這兩位。
在青鴻子的五個徒弟裏，小顧道人的身量最高，九尺開外。陳小山雖然身量能比肩成年人，也不過是七尺左右，那兩個年輕人都比他高了一頭。
兩個年輕人看到陳小山，不約而同的衝他微微點頭。
陳小山也點頭回禮。他和這兩位同時入的外門，知道他們是一對兄弟，不過那時隻是點頭之交，從來沒說過話。
他走上前對小顧道人一禮，“那個.……師兄……”
陳小山不太好意思叫出口，本來該當叫師叔或者師伯，甚至可能是師父，一轉眼就變成平輩了。
“你滾！老子沒你這個師弟！”
小顧道人袍袖一揮，帶著兩個年輕人衝天而起，轉眼不知去向，留下了風中淩亂的陳小山。
陳小山從大殿廣場下來，直接走向右邊的偏殿，想去找長老問問自己的住處在哪裏。
他剛入山門的時候來這裏聽過課，那時一起聽課的總共也就十來個人。講課的長老姓張名華，言語間總喜歡加上一句‘要知道珍惜’。
果不其然，陳小山才走到偏殿門口就聽到了這句‘要知道珍惜’。
他扒著窗戶看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站在偏殿前方的講台後麵，正一手拿著本藍皮書冊，一手捋著黑色短須。
講台下麵放有二十來個蒲團，七八個小弟子正坐在上麵交頭接耳。
仙家手段非俗世可比，一般的普通人家，誰會用打磨好的白英晶石做窗戶？
陳小山並沒有進去打擾，繼續走了下去。
楠鴻派是二等宗門，如青鴻子所說，他有五個徒弟，如果算上陳小山，就是六個。六個徒弟一共收了六個弟子，也就是通常意義上所講的內門弟子。
與內門弟子有別的，自然就是外門弟子——那些坐在蒲團上麵聽長老授課的就是了。
這樣的外門弟子楠鴻派現在共有三十來個，三年前陳小山剛來的時候也是其中之一。
從大殿廣場下來，共有左右各五間偏殿。
右偏殿除去授課的這間，其它四間各有不同的用途，比如藏書館，儲物閣等等。左偏殿五間中啟用的隻有兩間，都是試劍切磋之地，剩下的陳小山也不清楚。
走過左右偏殿，再往前走上幾十步，便是前殿了。出了前殿繼續下行百十來丈，就是外門弟子所居之處。
陳小山正想去以前的住處看看，一陣大風吹過，他被‘強盜’帶到了天上。
小顧道人左胳膊夾著陳小山，右胳膊夾著烤雞，手上拎了一葫蘆酒，騰雲駕霧飛了盞茶功夫，在一個山頭上降下身形，把陳小山和烤雞都丟到了地上。
陳小山站穩後趕緊將氣息調勻，剛才第一次飛上天，還是被人夾著，要是小顧道人再晚點撒手，自己恐怕得憋死。
他撓了撓腦袋，問道：“顧師兄，此是何意？”
“吃飯，邊吃邊說。”
小顧道人似乎忘了發生在廣場上的一幕，他扯掉包在烤雞上的油紙，掰了個雞腿扔給陳小山，又掰了一個丟進嘴裏大嚼，雞骨頭被嚼得嘎嘣嘎嘣的響。
“你知道老子為啥想收你做徒弟不？”小顧道人用袍袖拂了兩下，席地而坐，邊嚼邊問。
陳小山捂著鼻子，連連搖頭。
“咱們道門一脈走的是聚氣成丹的路子，想要有所成就，根骨和資質缺一不可。”
小顧道人說道，“我那兩個徒弟資質差了，要不是為了幫他們改善，我何苦替猴崽子去拿雪山泥？”
陳小山總算知道整件事的始末了，不過他不關心啥是雪山泥，“啥是資質？師兄如何知道我有資質？”
“你先別叫老子師兄，讓我心裏再準備準備。”
陳小山覺得好笑，但是沒敢笑出來。
憑心而論，如果最後一定要讓他自己指定一個師父，多半他選的還是小顧道人。無它，整個楠鴻的弟子都知道，小顧道人天分最高。
嗯.……機器人就機器人吧，圖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