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都會，顧念情分
顧卿之就不一樣了，他是皇帝的兒子，無論發生什麽事，皇帝都會顧念父子情份，他根本就用不著去討好這些宦官。
而顏若曦若是有什麽差錯，時不時地還需要這些內官，在皇帝麵前美言幾句，別看現在這銀子送出去就像是打了水漂，一去不複返了，很多時候，可能就因為這些銀子，救了自己一條命。
顧卿之也沒想到，顏若曦的火藥味兒這麽重，他瞥了一眼那內官，皺眉道：“你可知道，是誰在背地裏做了手腳？”
他這父皇旁的不會，慣會在百姓麵前做做樣子，維持自己“明君”的形象，除非他是想自毀名聲，否則，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讓“功臣”顏若曦接受朝廷的調查。
顧卿之一發話，比顏若曦好使太多了，內官連忙道：“這個奴才也不知道，不過，好像跟四皇子是有什麽關係。”
“有什麽關係？”
顧卿之不信，一個內官會知道此事跟顧幕之有關係，卻不知道有什麽關係——畢竟顧幕之跟自己同為皇子，若是沒有什麽風吹草動，給這內官十個膽子，他也不敢亂說。
“這……這奴才就不知道了。”
內官低下頭，不敢去看顧卿之的眼神。
顏若曦連忙道：“有勞內官大人了，我收拾一下，即刻便跟隨大人回京調查。”
說起來也有些好笑，自從皇帝頒發聖旨，要她來這什麽虞城修建宮殿，她來來回回從虞城到京城這條路，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
到了京城的顏若曦和顧卿之沒來得及回禹王府，就被另一道聖旨給催去了皇宮。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顏若曦行完禮，這一次，皇帝沒有讓人賜座，反而是沉穩又嚴厲地打量著她。
麵對皇帝的打量，顏若曦似乎並沒察覺，她隻是安靜地站在那裏，不卑不亢。
“朕近日收到旁人的檢舉，說你中飽私囊，貪汙了朝廷撥下去的銀餉，此事可是當真？”
顏若曦皺了皺眉，沉眸道：“回陛下，此事雖不能說是一字不真吧——至少可以說是跟我全然不相幹。”
皇帝：……
“可是朕怎麽聽說，你貪汙了三十萬兩銀子，如今虞城避暑莊園工程停滯，連底下的人都快要揭不開鍋了呢？”
若不是聽人說起，皇帝也難以想象，這世間還會發生這樣的事，竟然有人膽子這麽大，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貪汙這麽多的銀餉。
“回陛下的話，微臣自打去了虞城，陛下撥下來的銀餉、購置材料的銀餉、還有他們的吃穿用度所用的銀餉，微臣都是筆筆記在賬上的，今日微臣也帶了賬本前來，還請陛下過目。”
說完，顏若曦從懷裏拿出一個小小的賬簿，遞給一旁的內官，內官放在了皇帝眼前的桌子上。
皇帝翻開，看了看。
若是真如同這賬本上所說的那樣，那顏若曦還真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好官，不僅筆筆賬目記錄清晰，而且購置材料和吃穿用度等等，都是按照中等規格，既不會苛待了下人或是給皇家用了劣質的材料，更不會讓底下的人鋪張浪費或是讓皇家莊園奢靡太過華貴。
最為關鍵的是，自打顏若曦去了虞城，她所有的支出，所用的銀子，都是自掏腰包，沒要朝廷一分一毫。
不該用的銀子，她不用；這該用的銀子，她也沒用。
“這賬目當真屬實？”
皇帝挑眉問她。
顏若曦沒有半分心虛，她沒有做過的事情，那就是沒有做過。
“是，千真萬確，一字不假。”
“好！”
皇帝拍了拍桌子，沉聲道：“去，把吳千鎮叫進來！”
吳千鎮？
顏若曦眉頭一皺，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吳千鎮不是皇帝從工部撥過去，說是管理財政的官員麽？他一向不起眼，大聲說話都未曾有過，這不聲不響的，叫他來做什麽？
一個中年男子從門外匆匆走了進來，看他風塵仆仆的樣子，似乎也是剛到京城沒有多久的。
“你說。”
皇帝輕輕敲打著桌麵，眯著眼睛，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吳千鎮徑直地越過顧卿之和顏若曦，緩緩來到皇帝麵前，跪下，語句清晰、邏輯通暢地說道：“陛下，多日前，微臣奉陛下旨意跟隨禹王爺和顏尚書前往虞城修建山莊，就在不久前，微臣發現工程中，出現了一些蹊蹺之處。”
“什麽蹊蹺之處，你但說無妨。”
言外之意便是，你不必顧慮在這裏除了朕以外的任何一個人，你有什麽要說的，直說便是，朕為你撐腰，沒有任何人敢對你如何。
這句話就像是給了吳千鎮一塊定心石，他想了想，繼續說道：“那一日微臣在驛站吃飯，看著素日給的飯菜似乎是少了分量，微臣素日又是主管這銀餉一事，想了想這顏尚書平日裏，好像是找微臣要過不少的銀餉，說是要給我們加餐加菜來著……”
“所以，你見顏若曦聲稱要給你們加餐加菜，要了銀餉，但是這餐飲反而是越來越差，便懷疑她中飽私囊，銀子，都‘不翼而飛’了是嗎？”
顧卿之挑眉看著他，眼裏的意味自然不必多說，更不必明說。
要做什麽，要說什麽，提前，可得好好思量思量。
誰料吳千鎮在接觸到顧卿之的目光之後，不僅沒有一絲一點的收斂，反而是滿臉委屈地看著皇帝，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
顏若曦：……
幸好這人是個男人，若是個女子，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啊！
不得不說，演技還不錯，以前自己怎麽就沒發現這人在演技上有這麽大的天賦呢？
“陛下，微臣哪敢懷疑顏尚書啊，微臣隻是見陛下日日殫精竭慮為國為民，恐怕，恐怕，陛下朝中有人對陛下不忠、對東雲國的百姓不負責任，所以，所以才會多想了一些，微臣倒也不是說，顏尚書必定貪汙了銀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