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唉……那便告辭
誰不知道那年紀越大的夫子資質越老，那教起人來也是越有經驗，顏若曦這麽說……不就是擺明了想趕他們走麽！
畢竟他們什麽都有，就是不再年輕了。
顏若曦笑了笑說道：“我這人跟旁人不太一樣，諸位夫子也不必在我門前爭來爭去的了，我家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們不願意再去遠的學堂，若是陳夫子身體好起來了，興許那儒和學堂又重新開張了呢，到時候，兩個孩子還是要回儒和學堂的。”
底下的人明白了，顏若曦當初說過，孩子們留在儒和學堂是為了報答陳夫子的恩情，現在陳夫子都不教書了，他們還是不願意來自己的學堂——說白了，哪兒是什麽報恩呐，就是不想來自己的學堂罷了！
“告辭！”
幾個有脾氣的夫子甩袖而去，他們的學堂原本就算是鼎鼎大名了，想要二寶去他們學堂，不過也就是想錦上添花罷了，即便沒有二寶，他們學堂還是一如既往，名聲在外，不害怕沒有徒弟。
可是剩下的人就不這麽想啊，他們學堂可不是像之前那幾位夫子那樣有名氣，隻是幾所普通的學堂罷了，因為之前顏若曦帶著孩子來找過他們，自認為跟顏若曦有“幾分交情”，這才硬著頭皮上門的。
若是不能搶到二寶去他們學堂，那他們學堂就失去了這個千載難逢揚名的機會。
所以，他們猶豫地站在門口，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顏若曦瞥了他們幾眼，見他們還是不肯放棄，突然歎了聲氣，笑道：“實不相瞞，我家孩子，不會去你們學堂的，實在是太遠了，我們不太方便，各位夫子，還是請回吧。”
顏若曦臉色不黑，但是透出一股堅定的氣息。
夫子們都知道，顏若曦這裏，肯定是沒戲了。
“唉……那便告辭了吧。”
一個夫子帶頭離去了，既然沒戲了，那也沒有必要，再多費時間。
很快，所有人都離去了，望著門前空空，顏若曦笑了笑，關上了門。
“他們還是賊心不死？”
秦峙望了一眼外麵，問道。
“哈哈……”
顏若曦笑起來，兩個酒窩深陷在臉上，月牙兒一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峙，笑問道：“什麽叫‘賊心不死’？”
這是什麽形容詞。
秦峙瞥了她一眼，說道：“之前他們便已經來過一次了，這會兒怎麽又上門了？”
當時顏若曦帶著孩子找上門的時候，他們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顏若曦無奈道：“還不是因為陳夫子生了病，聽說如今病快好了，但是在靜養，如何學堂隻怕是不能開門了，大寶二寶沒了地方讀書，所以他們還想再來試試。”
不管他們試多少次，顏若曦也不會讓兩個孩子去他們學堂讀書的。
畢竟夫子都是這個樣子，教出的學生……隻怕很難讓顏若曦認同。
“不過，你不是正煩心著新修學堂的夫子麽，為何不在他們當中挑選一個？”
顏若曦挑眉道：“為何要在他們當中挑選一個？”
她都不讓二寶去他們的學堂，不正能說明問題麽？
“若是我沒猜錯，你修建這學堂，隻是為了‘花錢消災’吧？”
顏若曦提出要修建這個學堂，當初也隻是為了讓桃花巷的人心理平衡一點，盡量用聖上賞賜的錢財去為大家夥兒做事、謀得福利，這樣也能讓他們心理稍稍好受一些，免去自己不少的麻煩。
可見，顏若曦修建這個學堂，並不是為了所說的那樣“讓桃花巷的孩子們都能方便地讀書”。
顏若曦瞥了他一眼，皺眉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人麽？”
她承認，她當初要修建這個學堂，是為了“花錢消災”，可既然決定要修建了，可不能敷衍。
有句話說得好，教育要從娃娃抓起，若是日後真有娃娃在她學堂讀書了，她也不能隨隨便便找兩個夫子，誤人子弟吧？
秦峙深看顏若曦一眼，眼神中帶了幾分佩服。
還以為她的智慧僅限於為自己和親人籌謀打算，倒是沒想到，她在旁人的事情上，也能想的如此通透。
“這出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平日是不做的。”
想了想顏若曦以往的做派，秦峙還是不甚確定地說了一句。
顏若曦笑道：“這是出力不討好麽？我倒不這麽以為。”
“那你怎麽以為？”
顏若曦挑眉道：“二寶和大寶如今讀書不錯，雖然大寶沒有天賦，也沒有二寶那樣刻苦，但是我覺得他精神可嘉，興許日後讀書出來了，中個秀才舉人什麽的，也能在桃花巷教教書，安安穩穩地過完一生。”
顏若曦還在幻想著日後的美好，倒是沒注意到一旁秦峙那激動的小眼神兒。
“你——”
秦峙一頓，忍住心裏的欣喜，裝作十分疑惑的模樣問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會離開京城了？”
“嗯。”
顏若曦的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片晌後，她才說道：“如今我是朝廷命官，負責修葺皇家莊園，皇家的活兒是不可能做得完的，等官家找到下一個葺女部的侍郎之前，我怕是不能離京了。”
秦峙嘴角已經瘋狂地上揚，可他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淡。
“好。”
憋了半天，也就隻有這一個字能表達他現時的心情了。
“你怎麽了？”
顏若曦察覺出秦峙語氣裏的不對勁兒，她挑眉，打量著秦峙。
秦峙已經恢複了平靜的眼神，反問顏若曦道：“沒怎麽，怎麽了？”
顏若曦不想跟他“怎麽怎麽”的，揮了揮手道：“罷了，我不跟你說了，我最近有事，很忙，明日一早還得去宮裏聽旨。”
顏若曦家住得遠，而且她的職務雖然品級較大，可也不關朝政，隻是聽命於皇家，所以一般是不必去上朝的，明日，隻是因為官家傳來了聖旨，讓她明日進宮，具體是要做什麽，她不知道。
“為何要去宮裏聽旨？”
官家有了新的旨意，他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