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習慣變成理所當然
很多事情，習慣了就變成了理所當然。
尤其是像陳老太婆這樣的人，她本來就覺得，顏家給她銀子是理所當然的，有了顏若誠的縱容，便愈發肆無忌憚起來。
“可是……”
顏若誠還想在說話，顏若曦已經起身，語氣有些嚴肅，說道：“這些事情，你還是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看著顏若曦離去的身影，他恍惚間，好像是明白了什麽。
顏若曦來到院子外頭，已然是晚上，兩個孩子點著油燈，在裏頭溫習功課，她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總覺得有些孤寂。也不知道那個人偷偷跑了，又要多久才能回來呢？
向來平淡的生活伴隨著秦峙的離開，愈發平靜起來，除了每日按時往禹王府送東西，顏若曦閑暇時，也會來到顏家村。
現在的顏若曦，在顏家村的名聲還是一如既往，不對，確切來說，是比以前的名聲還爛還臭。
一般進了村子，都沒什麽人搭理她，即便是以前認識的，也隻當是沒看見她這個人，當然，有些心地善良老實的人，還是願意跟她說說話，聊聊家常。
不過顏若曦來顏家村的目的，可不隻是想跟以前認識的人聊聊家常。
來到顏家門口，顏若曦看著麵前快要變成一堆廢墟殘破的屋子，愣了愣。
這是怎麽回事？
看見周遭有個人，好像是以前的鄰居，顏若曦趕忙叫住：“劉嬸兒。”
劉嬸兒回頭一看，這不是顏若曦麽？
想了想這孩子平日對他們這些街坊鄰居的也算是客氣，她臉色怎麽也冷不下來，笑道：“喲，若曦，你回來了？”
說到回來兩個字的時候，劉嬸兒的語氣怪怪的。
“是啊，回來了，隻是我這麽久沒回來，怎麽不知道，顏家沒了？”
顏若曦指著自己麵前的一片廢墟，問道。
劉嬸兒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說道：“若曦，你許久沒回來，自然是不知道的，村長說你家沒人了，反正這房子留著也是占地方，所以……他就叫人給你們推了，說是想要在這裏修一個學堂，以前的學堂太遠了，孩子們上學不方便。”
孩子們上學不方便？說句難聽的，關她什麽事？關顏家什麽事？
在原主的記憶裏，自打顏若曦出生，就跟著父母親和大哥住在顏家的院子裏，盡管從陳翠花嫁過來以後，原主是吃了不少苦，可好歹這也是她長大的地方，這個地方，有太多的回憶和感情。
他們的房子，那顏威竟然說推就給推了？
“多謝劉嬸兒了。”
眼看顏若曦要進去，劉嬸兒趕忙叫住：“若曦。”
顏若曦一愣，回頭道：“怎麽了？”
劉嬸兒思慮再三，才說道：“那啥，這房子反正已經推了，我聽人說，你在京城裏頭的桃花巷買了房子，這房子，不要也罷。”
“是啊……”
顏若曦笑容意味不明，半晌才說道：“學堂建在這裏，你家孩子孫子也方便上學吧？”
這出了門左轉就是學堂，多方便啊。
隻是這樣的方便，對於顏若曦一家來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劉嬸兒麵露一絲窘迫，半晌才說道：“是，是方便，我先走了。”
看著劉嬸兒遠去的背影，顏若曦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冷。
這顏威，假公濟私，還收攏了一片人心，做了這麽多年的村長，也算是有些手段的嘛。
抬腳，顏若曦卻突然覺得，沒有進去的必要。
一炷香的時間後，顏若曦敲響了顏威家的大門。
“你怎麽來了？”
顏威開門，見是顏若曦，看她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可是顏若曦從他的目光裏頭，也察覺到了一絲絲的畏懼。
他在怕什麽？
“顏村長，許久不見了。”
顏若曦一邊說著話，一邊打量著顏威的宅子。
“是許久不見，可我也不想見你！”
說著話，顏威便想關上大門，顏若曦一隻手攔在門欄上，笑了笑，說道：“這麽急著關門幹什麽，這就是村長的待客之道麽？”
顏威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了，看了顏若曦兩眼，沉聲道：“有什麽話快說！”
顏若曦笑容滿麵道：“顏村長的宅子真是好看，算是咱們顏家村最有排麵的宅子吧，嘖嘖。”
顏威警惕地問道：“你想做什麽？”
顏若曦似是有些驚訝，指了指自己，笑道：“我？”
顏威沒有說話，仍是眯著眼睛打量著顏若曦。
“村長，你怎麽問我呢？我還想問問村長，你是什麽意思？”
顏若曦的笑容一凝，滿臉嚴肅地問道。
顏威一愣，皺眉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顏若曦挑眉道：“你能拆了我的家，我也能拆了你的家，隻是可惜這麽好的房子了。”
拆了她的家？
顏威冷笑一聲，說道：“這可不是我拆的，隻是因為村裏的學堂太遠了，你家反正沒人了，拆了做個學堂，也是好事，這是民意，你一個丫頭片子，懂什麽？”
顏威的態度可比顏若曦想象中的要理直氣壯太多了。
“那那裏是不是我家？”
顏若曦笑問道。
顏威眼珠微微一動，皺眉道：“反正是沒人了，即便是拆了又能如何？”
拆了又能如何？
顏若曦冷笑一聲，挑眉反問道：“我家的屋子，我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要村長來做主了。”
“我做不了主？”
顏威被氣笑了，他是一村之長誒，有哪家的事情，他做不了主了？
“你能做什麽主？”
顏若曦反問一句，眉眼一挑，冷冷地說道：“怎麽，一個村長罷了，你以為自己是什麽？不過一個芝麻大小的官兒，管管村裏雞毛蒜皮的事情，誰給你的權利，私自做主，拆了村民的房子？”
本就不大一個官兒，搞得自己像是這顏家村的皇帝一樣。
“我已經拆了，你能如何？”
顏威居高臨下地看著顏若曦。
顏若曦絲毫不畏懼，與之對視，冷冷道：“你拆了我的，那我自然也要拆了你的！”
“嗬嗬，我看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