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身子,還不如之前
“罷了。”
秦峙也毫不含糊,打開門,拿著鐵鍬便去了。
望著秦峙的背影,這一瞬間,顏若曦突然發現,這跟她印象當中那個秦峙不大一樣了,原以為他隻飛簷走壁風花雪月,沒想到,這認真做起事來的樣子,倒是有些……帥氣。
“你在看什麽?”
秦峙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顏若曦。
顏若曦一愣,眼神躲閃片刻,好怪不怪,心底居然莫名生出幾分心虛來。
“啊、沒什麽。”
好在秦峙也不多做追究,反而道:“你還楞在這裏做什麽?”
“嗯?”
顏若曦臉上寫滿了問號:“那我應該做什麽?”
“你不告訴我該怎麽修這冰窖麽?”
“對哦。”
顏若曦笑得有些憨憨,方才那一瞬間,仿佛自己的腦海中什麽事情也容不下了,這會子才想起來,那鑿冰窖的草圖還得先趕製出來。
既然離動手還得好一會兒,顏若曦幹脆拿出五兩銀子遞給秦峙,說道:“秦公子,那我先回去畫草圖了,那空地上還有些雜草之類的,你先處理幹淨,對了,咱們還是去街角找些做活兒的男丁過來,一起做快上不少。”
秦峙接過銀子,緩緩出去了。
顏若曦便將自己關在房中,一筆一劃地畫起草圖。
等顏若曦畫好草圖的時候,秦峙已經帶著人在外頭候著了。
“秦公子,這裏是圖,今日便辛苦各位了。”
顏若曦笑了笑,掃了一眼,加上秦峙共有六個人,顏若曦又拿出一兩銀子,笑道:“這大過年的,還要讓各位過來幫忙,實在是勞煩各位了,這是一點兒小錢,算是給大家過年添添喜氣了!”
原本五個人二兩銀子隻讓修個冰窖已經算是天價,這會子又給了一兩銀子,來修冰窖的人眼睛都綠了,一個個歡天喜地地接過銀子,連連道謝。
有了錢,大家夥兒幹活也來了勁兒,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已然修了大半,照這速度下去,第二日,就能將冰窖造好了。
“今日辛苦大家了,明日各位還望早些過來,咱們早些做好了,也好早些回家休息。”
眾人雖然辛苦,不過摸了摸懷裏揣著的貫錢,也是心滿意足地笑了:“多謝顏娘子了,告辭告辭。”
等到人走後,差不多這天色也要黑了,顏若曦走到秦峙跟前,眨眨眼,笑道:“秦公子,今日累了吧?”
顏若曦並未過來監工,畢竟秦峙擱這兒守著,她也沒什麽不放心的,隻是方才過來看過一眼,所有人頭上都是滿頭的大汗,想必這活兒也是不輕鬆的。
不過說來也奇怪,其他人都像是累慘了的樣子,偏偏這秦峙,風輕雲淡的,好像一點兒力氣也沒出。
若不是瞧著他褲腿上的一丁點兒泥漬,顏若曦還真以為他是偷了一天的懶。
秦峙一愣,瞥了她一眼:“很累,你要怎麽補償我?”
若不是頭上一點兒汗都沒有,顏若曦簡直要信了,幸好她早有準備,笑道:“補償自然是有的,方才你們在這裏挖冰窖,我在家也沒閑著,今日做了好吃的,快些回家,吃飯吧。”
回家?
秦峙心下有種暖暖的感覺,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了,不對,也不知道他活了多少年了,這是他第二次,聽見人對他講“回家”二字。
半晌,秦峙硬著頭皮說道:“我……今晚有事。”
顏若曦也聽出秦峙語氣中的不對勁,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留你了吧,等會兒我留點飯菜給你,深夜回來,你自己進來熱熱,這是家裏的鑰匙,共有兩把的,一把給了李大嬸,一把在我這裏,這是我自己照著配的,能用。”
秦峙伸手接了過來,看了一眼顏若曦,隨即便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連衣裳也舍不得換一下的。
禹王府。
柳管家滿臉焦急地站在門口,遠處過來一道身影,他才暫且將臉上的焦急收下。
“王爺,您可算是回來了!”
柳管家大大地鬆了口氣,看著一個低頭,碰巧看見他腿上的泥漬,大驚道:“王爺,這是怎麽回事,是不是在外頭碰見了什麽事情?”
顧卿之看了一眼,冷冷道:“柳管家,你是老人了,知道什麽話該問,什麽話不該問。”
柳管家一愣,這才算是真正放心下來了。
看起來,麵前的人是他家王爺,不是那人。
顧卿之轉身,背對著柳管家,在誰也瞧不見的角落裏,他嘴角一勾,一抹邪魅的笑容綻放開來。
“父皇的旨意,是叫本王今日入宮?”
柳管家點頭道:“是,王爺,原就是這個時辰入宮的。”
可是,卻叫你給耽誤了。
“沐浴更衣,本王要入宮。”
說完,顧卿之已然回到了房間。
約莫半個時辰的功夫,顧卿之跟皇帝相見的地點,卻不是在以往的禦書房。
雍容華貴的寢殿之內,鳳紋的絲綢四處都是,明黃色的綢緞的床簾裏頭,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
“是三三來了麽?”
顧卿之手一抖,不可思議地看著裏頭,方才自打他進來,注意力便全在外頭的帝後身上,絲毫沒有察覺,裏頭的寢房裏,還有一個人。
難以抑製的激動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也忍不住勾了嘴角。
“皇祖母,你回來了?”
半晌,顧卿之隻回了這麽一句話。
“咳咳咳——”裏頭的人還在咳嗽,顧卿之的心便隨著那咳嗽聲一起一伏。
“數月不見,皇祖母的身子可見好了?”
他不問也知道,太後的身子怕是還不如之前了,聽那咳嗽的聲音,竟然還不如離開之前。
“三三,多虧你記掛著,五台山的高僧已然說過,哀家的身子,終會好起來的。”
終會好起來的?
聽這話,也就是還沒好起來了?
“五台山的人都是幹什麽的,為何皇祖母去了數月,這病還不見好?”
隔著簾子,顧卿之也聽不真切裏頭的聲音,隻能聽出一些詞語,不過都是安慰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