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後日，便要聯考了
榮華富貴一生，不知道是多少人畢生追求的夢想。
顏若曦上下打量秦峙一番，若不是他這身衣裳平平無奇，她倒真以為這是哪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了。口氣不是一般的大。
見顏若曦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秦峙失笑，說道：“雖說我不富貴，倒也不羨慕富貴，人生在世，有得必有失，富貴榮華，自然也會失去一些相應的代價。”
“比如？”顏若曦瞪著眼睛，倒不是她有多俗氣，隻是在這樣金錢和權利至上的世間，擁有了富貴榮華，不就等於擁有了一切？
沒有什麽是一千萬兩銀子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千萬兩，如果還有，那就用權勢，或是更高的權勢。
“比如，隨性、自由，還有心安理得。”
秦峙還想再說下去，顏若曦已經打斷：“精神世界的需求，和物質世界的需求，是不一樣的。”
人生在世，誰不是先追求物質？大致也隻有大起大落後終歸沉寂的人，才會在夕陽下憶起那早已被遺忘多時的精神世界吧。
“那你追求的，是什麽？”
秦峙突然轉頭，一動不動地看著顏若曦，認真問道。
顏若曦鮮少見到這樣認真的秦峙，一時間愣住，半晌才磕磕絆絆地說道：“我是個俗人，不想要什麽至高的精神境界，當然，我也不會貪心到想要多少錢，隻想這一生平安終老，希望兩個孩子順遂安康。”
看著秦峙意味深長的眼神，顏若曦皺眉道：“怎麽了？”
誰不想要錢啊？
她能大大方方地說出來，比那些心裏愛錢，嘴上偏偏不承認的人好了去了。
“沒有，隻是，你越來越讓我看不透徹了。”
說完，一杯清酒下肚。
“看不透徹？”顏若曦冷哼一聲，笑道：“我倒是把你看得透透徹徹。”
秦峙一愣，皺眉道：“此話何解？”
顏若曦指了指天空，歪著頭說道：“我把你看得透徹，想必這個月的月錢是不想要了，這馬上都要酉時了，還不去接孩子？”
秦峙笑了笑，緩緩起身道：“我這就去。”
“等等。”顏若曦跟了上來，笑道：“我同你一道去。”
說完，顏若曦像是變戲法一般，帶著秦峙來到桃花樹後的角落，掀開一張灰布，一輛嶄新的自行車展現在兩人麵前。
“這是給你改裝的，你平日接孩子也辛苦，來來去去一兩個時辰，這車能節約不少時間，我教你怎麽騎。”
說完，一個風一樣的女子就那樣在他麵前縱身一躍，跨上了自行車。
隨後，顏若曦細心教導起來：“首先，咱們得掌握平衡力，額，什麽是平衡力呢，就是……你放開雙手……”
等顏若曦說完，從自行車上下來，秦峙這才平複了心情，照著她的樣子騎了起來。
“不錯。”顏若曦笑道：“你學得很快。”
隨後，兩個人一齊來到了學堂。
“娘親，後日，後日我們就要去參加聯考了，夫子明日讓我們就在家休息，沐浴齋戒，做好準備。”
大寶屁顛屁顛地跑了出來，在顏若曦麵前咿咿呀呀說個不停。
後日？
顏若曦又緊張，又輕鬆。
緊張是怕二寶挑燈夜讀廢寢忘食多日，結果“名落孫山”，二寶有天賦是不假，可也不能把別人家的孩子當傻子不是？能來這裏聯考的孩子，哪一個不是百裏挑一的天賦？二寶很好，可旁人家的孩子也未必是吃素的。
輕鬆是因為，看著二寶學到半夜，她比任何人都要擔心，等聯考結束，她也不必如此擔心了。
“二寶，有沒有信心？”
顏若曦說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問二寶，還是在問自己。
二寶微微抬頭，輕輕點了點頭。
動作十分輕柔，可就是給了顏若曦莫大的信心，嘴角一勾，她笑道：“今日晚上，你們華大嬸子邀請咱們去她家吃飯，咱們早點回去好不好？”
“好。”
現下是有了兩輛自行車，顏若曦和秦峙正好一人載著一個。
一路上，顏若曦瞧見許多人都用古怪的眼神看著她，有驚訝，有擔憂，還有一些憐憫。
顏若曦隻當是天黑路滑，他們怕騎自行車跟那兵部尚書家的獨子一樣摔倒，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幾個人來到華大嫂家中的時候，華大嫂早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菜肴。
“喲，咋這麽晚才來呀。”
看著顏若曦一行人從門口走了進來，華大嫂趕忙迎了上去。
顏若曦解釋道：“方才回家叫了李大嬸過來，所以遲了些。”
坐在桌旁，在華大嫂的招呼下，都動起了筷子。
顏若曦吃了一口，眼神一亮，笑道：“華大嫂，不錯呀，你的廚藝長進了許多。”
這跟上次她吃到的，不知道好到哪裏去了。
華大嫂一臉得意道：“那可不，我家小雪跟我說了，你做飯的時候，她都在旁邊看了，還教了我幾手，這麽一做，是要好吃許多。”
顏若曦眯著眼睛道：“你家小雪，一向聰明，二寶說，她比起一些男孩子，都學得快。”
華大嫂驚訝地看了一眼小雪，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她隻會吃和睡呢。”
小雪有些不高興了，“哼”了一聲，揉了揉眼睛，說道：“都說我聰明，就娘你說我笨，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娘了？”
見小雪是真難過，華大嫂趕忙道：“嘿，你這小兔崽子，你顏小姨一家都在，我給你留點麵子，別自己找打挨啊！”
千小雪眼含淚花，扒拉著碗裏的飯。
華大嫂又扭頭對顏若曦笑了笑，說道：“這小孩子就是這樣的，不能嬌慣！”
顏若曦笑而不語，別看華大嫂嘴上說得這樣嚴厲，其實就從她默許千小雪睡懶覺，還百般維護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可是很疼這位小姑娘的。
“這是我做的燒茄子，你嚐嚐，看看好不好吃？”
華大嫂一個勁兒地往顏若曦碗裏夾菜，突然，一直默不作聲的二寶抬起了頭。
“怎麽了？”
顏若曦一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