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悶哼,不能用藥
顏若曦仔細想了想,她記得大寶給她的描述——深、長、表麵不大規則,應該是被尖銳的東西劃破的,但絕對不是兵器。
“被尖銳東西劃破的。”
顏若曦想了半晌,也沒想明白是什麽尖銳的東西。
“劃破?”江在餘想了想,又問道:“那傷口的血跡可有發黑的現象?”
顏若曦笑道:“這個我如何得知?不過我昨日看他肩上的血跡,是暗紅色的,並不是黑色。”
江在餘低著頭,那滿臉的苦惱,讓顏若曦覺得:這跟他素日相識的那個江在餘不大一樣。
她師父可沒有這麽苦惱的時候啊。
半晌,江在餘抬起頭來,嘴裏念著什麽東西,“神神叨叨”地走了出去。
再之後,江在餘拿來了一個寶藍色的小瓶子,外麵寫著“凝痕丸”三個字,
“這東西,你拿回去,讓他吃下,一個時辰之內,若是沒有結痂,再來與我說。”
顏若曦接過,笑道:“如此,便多謝師父了!”
江在餘的麵色出奇的嚴肅,幾乎是將顏若曦推出了家門,隻吩咐了一句“速與他吃下”。
顏若曦小小的心裏大大的問號,看著這緊閉的房門,握緊手裏的小瓶子,回了家。
……
“王爺,今日便是十五了,一炷香後,便到了時辰。”
柳管家乘好一盆清水,拿出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在裏麵攪拌片刻,放在桌上。
“嗯。”顧卿之緩緩脫下外衣,輕呼一聲,皺眉道:“你先出去吧。”
“王爺……”柳管家欲言又止。
顧卿之從腰間拿出一把彎彎的匕首,冒著月牙白的光芒,輕放在桌上,他擺手道:“本王一個人即可,出去。”
柳管家略帶擔憂地看了一眼,皺眉出去了。
柳管家關好房門,親自守在門外,一張臉慘白,聽著裏麵的動靜。
“嗯——”
一陣陣悶哼聲,夾雜著清水落地的聲音從房裏傳出。
男人滿是忍耐的悶哼聲還在繼續,柳管家一顆心懸在半空中,烈日當頭,他卻是一身的冷汗。
不止這樣的聲音持續了多久,聽見房內一聲“進來”,柳管家這才輕推開房門。
顧卿之的麵上似是撫上了一層輕紗一般的雲霧,白得慘淡,密密麻麻的汗水下麵,唇上咬出了幾個血印。
“王爺,老奴這就吩咐下去,備好的熱水馬上送進來。”
柳管家收好桌上的匕首和帶血的紗布,急匆匆走了出去。
片刻後,素衣裹體的顧卿之坐在軟凳上,輕聲道:“本王前幾日帶回來的金瘡藥,拿過來。”
柳管家一愣,擦了擦眼睛,看著麵前的人。
這是他家王爺嗎,是不是被誰掉包了?
“無妨,拿過來吧。”
顧卿之手撫上腰間的傷口,皺眉道:“那不是尋常的藥物,很貼合本王身子。”
“可是……”柳管家思索再三,還是說道:“可是胡太醫說過,王爺,刮骨後不能用任何的藥物。”
顧卿之眉頭緊皺,說道:“本王說用得,便是用得。”
柳管家歎了口氣,隻得去拿了過來。
藥膏一抹上,刺痛的感覺一瞬間消散了不少,顧卿之長呼一口氣,看著原本流血的地方迅速結痂,突然,他嘴角微微上揚,笑了笑。
這看似正常的舉動,可把一旁的柳管家嚇得不輕。
“王爺,你怎麽了?”
看著柳管家抬起又放下的手,似是想摸一摸自己的額頭。
顧卿之冷了臉色,搖頭道:“無事,玩具車的事情查出來了嗎?”
顧卿之臉色一冷,柳管家這才自然不少。
這冷臉冷言冷語的,才是他家王爺嘛!
“沒有,胄運商鋪原本隻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鋪子,素日達官貴人們也甚少去那裏購置東西,就在不久前,這鋪子平白無故擴充了兩倍,京裏還有人四處散播消息,說是這裏在賣玩具車,老奴已經帶人去查過了,那鋪子的掌櫃和店裏的夥計,都無故失蹤,那一夜後,再沒有人見過他們,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嗯。”顧卿之淡淡點頭,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又問道:“襲擊百姓的暴民,都抓住了多少?”
柳管家歎了聲氣,說道:“抓到不過十餘人,拉去刑部一審問,要不就是神誌不清,要不就是受人蠱惑,這背後是誰,又是誰慫恿了他們,一問三不知。”
顧卿之嘴角一勾,冷笑道:“幹淨,利索,不錯。”
柳管家皺眉道:“那這玩具車的事情,還要繼續查下去麽?”
“不必。”顧卿之說道:“此事他們是有備而來,打理得幹淨,查不出什麽東西。”
“是。”
柳管家點頭記下,又說道:“宸王那邊的人今兒一大早來回過話,說是……”
說到這裏,柳管家眼神閃爍片刻,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顧卿之,才繼續道:“說是皇上並未下過任何旨意,要責罰宸王。”
顧卿之嘴角的笑意愈發冷漠起來,笑道:“不出所料,果真如此。”
說起來倒也出不了他的預料,自幼到大,他父皇一向不都如此麽?
宮外的人隻以為他父皇是公正嚴明的,隻有他知道,他父皇心中的天平是有多傾斜。
“王爺……”柳管家連忙說道。
可後麵的話還沒說完,顧卿之已經打斷道:“多的話不必再說,本王歇息了。”
“是。”
柳管家退了出去。
望著床頂的一縷煙霧單紗,顧卿之緩緩閉上了眼睛。
烈日從頭頂慢慢落到西山,大寶和二寶兩個人在儒和學堂裏麵跟著陳夫子背書。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等到兩個孩子都背完了,陳夫子這才問道:“你們那秦大叔這會兒還沒來嗎?”
兩人合上書看了一眼外麵,下學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了。
相視一眼,兩人起身,大寶說道:“陳先生,我也不知道為何秦大叔還沒來,娘親囑咐過我,讓我下學後不要四處走動,雖然叨擾多時了,但是……能不能再留我們一會兒?”
陳夫子擺手道:“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你們今日學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