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門後，等著我們顏小算
周芳蘭擺手道：“你們救了我兒子的性命，我豈能再要你們飯錢，兩位活菩薩，請受老身一拜！”
顏若曦一把將人扶住，皺眉道：“大嬸，你這歲數，說是我奶奶輩的人也不足為過了，我怎能受你這一拜，這治病歸治病，吃飯歸吃飯，我給了你飯錢，你也給我師父看病的錢也就好了，若是你現在沒有銀子，我告訴你個地址，等日後有了銀子，過來給了便是！”
周芳蘭一聽，那眼淚嘩啦嘩啦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娘子啊，你真是下凡的活菩薩！”
顏若曦不好意思道：“救了你兒子的人是我師父，你要謝還是謝我師父吧！”
周芳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對一旁的江在餘又是彎腰又是點頭的。
江在餘皺眉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先回去了！”
“是，兩位慢走，兩位慢走！”
顏若曦將那藥方遞給她，又足足給了一兩銀子，笑道：“我跟我師父可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烙餅，這多出來的銀子就當是大嬸你的勞作費，我家住在京城西區的桃花巷裏麵，到時候找不到地方，就打聽打聽，桃花巷小，必然能找到我的！”
周芳蘭原本是不想接下那一兩銀子，不過一想到自家重病的兒子，加之日後有錢還了就是，便接下來了。
回家的路上，原本治好了那周芳蘭的兒子，應該是心情大好才是，可顏若曦一想到強占周芳蘭土地的幾個官兵，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江在餘冷冷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道：“這要救人的也是你，救了人愁眉不展的也是你。”
顏若曦解釋道：“沒有，隻是想起周大嬸一家疾苦……”
“你是在擔心那周芳蘭？”
江在餘一臉“我都不好意思點破你”的表情，說道：“我看你是因為那禹王強占土地，才悶悶不樂。”
“沒有！”顏若曦聲音大了幾分，說道：“我隻是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我跟禹王也算見過幾麵，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見過幾麵？”江在餘氣得差點一板磚拍在她腦門上：“你才見過幾麵就敢說他不是那樣的人？女兒家，要行事清清白白，你也隻是一介農婦，萬不可跟皇室中人打上交道！還有，我昨兒似是看到你半夜三更跟一個男子出了門！這——成何體統啊！那男子還戴個麵具，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雖說江在餘的話聽起來是有些難聽，但是顏若曦一點兒也不生氣，甚至有些暖洋洋的感覺。
若不是真心在意她的人，誰會這樣擔心她？放著是其他人，早就拿著這事四處造謠另生文章了，絕不會跑到她麵前來提醒。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父親的關愛。
顏若曦見他生氣，連忙安慰道：“昨兒我兩個孩子被我大哥那媳婦給綁去了賭坊，幸虧那男子相救，才得以平安回來，半夜三更出門，隻是想去賭坊討個公道。”
江在餘歎了聲氣，許是覺得這是顏若曦的家事，不好多管，沒再吭聲。
“到了家，功課不能落下！今日教你的東西，回去後反複斟酌！”
到了桃花巷，江在餘隻留下這麽一句話，轉身便走進了自家小袁，“砰”一聲關了門。
顏若曦搖搖頭，走到旁邊，剛打開房門，一雙幽怨的眼睛便緊緊地盯著她。
顏若曦差點嚇了身冷汗，看清來人，鬆了口氣。
“哇，大白天的，你躲在門後幹嘛？”
顏若曦深呼吸一口氣，無奈地看著秦峙。
“我在門後等著，我們家顏小算什麽時候回來。”
顏若曦解釋道：“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師父那裏，走了好遠的路，這會子才回來。”
師父？
秦峙皺了皺眉，他怎麽就不知道她還有個師父？
顏若曦放下竹籃，一邊往廚房走，一邊說道：“我去做飯，秦公子，你稍等等！”
顏若曦方才在趙家莊也隻是吃了寥寥幾口，肚子也餓了。
片刻後，顏若曦端著一盆碳烤豬蹄走了出來。
“李大嬸，吃飯了！”
顏若曦大喊了一句，將那盆碳烤豬蹄放在桌子上，又將準備好的豬蹄送去了江在餘那裏。
人齊後，顏若曦才吃了幾口飯，就聽見一旁的秦峙問道：“你方才說，你去了你師父那裏，你師父是誰？”
顏若曦一愣，指了指隔壁，說道：“是隔壁的大夫，會些醫術，而且，醫術十分了得。”
今日江在餘給趙大成治療的時候，她也瞧見了，江在餘果斷熟練，割肉放血間還能磨藥製膏，原本奄奄一息的人，在他手裏重新活了過來。
“醫術？”秦峙皺眉道：“怎的去了這麽久？”
按理說，一兩個時辰是綽綽有餘了。
顏若曦想了想，突然問道：“你……聽說過禹王嗎？”
“額……”秦峙的手顫了顫，問道：“你問這個作何？禹王是皇親貴族，自然也是聽過的。”
顏若曦一直在沉思，並未注意到他的反應。
“那你覺得，禹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秦峙嘴角一勾，笑道：“我跟他並不相識，隻是聽外人道，似是個喝幼童鮮血的魔頭，你為何這麽問？”
“隻是聽外人道麽？那秦公子以為，這流言是真是假？”
秦峙答道：“流言不是空穴來風，但也是空口相傳，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信便是真，不信便為假。”
顏若曦搖頭道：“實不相瞞，我跟禹王也有過幾麵之緣，今日去了一趟趙家莊，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跟他提起。”
秦峙問道：“什麽事？”
顏若曦將今日在趙家莊的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秦峙眼神一凝，半晌沒有說話。
“秦公子，你也覺得這夥官兵實在是欺人太甚？”
見他隻字不發，顏若曦問道。
“沒有。”秦峙淡淡說道：“官兵跋扈，這事情也見怪不怪了，狗仗人勢的，多了去了。”
“那秦公子以為，這‘人’是禹王嗎？”
秦峙麵無表情道：“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