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大夫，救救我兒子
幸好是晴天，雖說樹木蔥鬱，林子裏倒也沒有寒氣。
“徒弟，你過來！”
江在餘將顏若曦喚到身邊，指著一株綠葉紫紅花的植物說道：“你方才不是說未曾見過狼毒麽？這便是狼毒了，你給我背背，狼毒的功效如何。”
顏若曦細看兩分，扯下一株，想了想，說道：“狼毒，辛、平、有大毒，主治心腹前，腹中冷痛，陰疝……”
江在餘聽完，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且記著，這藥草的用途遠不是書中記載的那般單調，用處大著哩！”
顏若曦笑問道：“還有什麽用途？”
江在餘瞥了她一眼，說道：“這用途怎麽說得完？老夫行醫幾十載，也沒研究清這其中的門道，你這基本功都還不紮實呢，就想研究這些？日後你會點基礎的功夫了，老夫再跟你細細講解也不遲！”
顏若曦皺眉道：“可是，那基本功也不急在一時啊，都是天長日久地積累下來的，誰也不是打出生就能給人治病的，對吧？”
看著顏若曦一臉嚴肅且諄諄教導的模樣，江在餘冷哼一聲。
誰才是師父？
“少說廢話，憑你這張嘴翻出花兒來，該背的書還是要背的！”
江在餘瞥了她一眼，暗暗歎息。
這自己找的徒弟，含淚也要教下去。
唉，他江在餘什麽時候受過這“窩囊氣”了！
顏若曦認命道：“好好好，我背還不成嗎？”
“你過來看，這是烏蘞莓。”
顏若曦扯下一株，仔細看了兩眼……
路上采摘的草藥越來越多，她順手用幾株細竹編了個竹籃，倒也省事。
烈日當空，一不小心便是晌午。
“咕咕——”
隻有兩個人的道路上，這聲音清晰地傳到了顏若曦的耳朵裏。
顏若曦一愣，她沒餓，半晌，笑道：“師父，時候也不早了，我這餓的肚子都自己叫起來了，徒弟失禮了，咱們早些回去，徒弟做飯給你吃，怎麽樣？”
江在餘紅著一張老臉，皺眉道：“既然你餓了，咱們先回去吧，隻是不知不覺竟然走了這麽遠了，罷了，我記得這附近是有一片農莊，咱們先去那裏墊墊肚子吧，吃飽了，再回去也不遲！”
“好！”
兩人穿過那些荒無人跡的小道，又拐了七八個彎，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顏若曦果然瞧見前麵有個略大的農莊。原主一直生活在顏家村，倒是不知道原來這裏還有這麽大個農莊。
縷縷青煙升起，夾雜著柴火和飯菜的香氣，顏若曦深吸一口，笑道：“好香啊。”
“瞅你那饞樣！聞到飯味就這麽急躁？真是丟人！出去了可別說是我江在餘的徒弟！”
江在餘搖了搖頭，一聲歎息，他怎麽就收了這麽個徒弟呢！
又走了幾盞茶的時間，兩人終於來到農莊，剛剛進去便看到有個破舊的茶鋪。
兩人坐下，顏若曦打量一眼這茶鋪，桌椅都積了灰，像是許久沒人來過一般。
顏若曦剛剛放好竹籃，這茶鋪的老板便提著水壺出來了。
“對不住啊，我們這莊子許久沒來過外人了，幸好還有些現成的吃食，不過這茶水還得現燒呢，怠慢了怠慢了！”
茶鋪的老板是個年過半百的婦人，花白的頭發有些淩亂，她提著水壺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顏若曦不忍，連忙上前接了過來，笑道：“大嬸，上些吃食便是了，不必如此忙碌。”
大嬸鬆了手裏的茶壺，笑了笑，說道：“好，有勞娘子了，你們等等，我去烙些烙餅過來。”
那老婦人扭頭間，突然看到顏若曦剛剛放下的竹籃。
隻見她身子一顫，機械一般轉了回來，眼神一變，問道：“你們，你們是大夫麽？這籃子裏的東西可是草藥？”
顏若曦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江在餘，點頭道：“這位是我師父，是個大夫，怎麽了，大嬸，你也是大夫麽？”
隻見那老婦人來到江在餘麵前，老淚縱橫道：“大夫，大夫，你救救我兒子的命吧！”
顏若曦一時沒反應過來，扭頭看著江在餘。
顏若曦將那老婦人扶到桌子旁邊，給她倒了杯茶，指著江在餘說道：“大嬸，你兒子怎麽了，你別急，你喝口茶，慢慢說。”
老婦人像是看神仙一樣看著江在餘，擦了擦眼淚，說道：“老身名叫周芳蘭，這莊子名叫趙家莊，我是這片農莊土生土長的人，多年前得了一子名叫趙大成……”
顏若曦靜靜聽著，半個時辰後，她才弄清狀況。
原來這大嬸十年前就沒了丈夫，一個孤寡婦人獨自將自己兒子趙大成拉扯長大。原本家中還有些田產，母子倆生活也算是無憂無慮。可就在不久前，有幾個官兵找上門來，說是要強收了他們的田地，因著那趙大成不服，就被幾個官兵給打傷了。
打傷了也就罷了，偏偏那幾個官兵還威脅附近的大夫鄉醫，一律不允給趙大成療傷治病，莊子裏的人也因為害怕那些官兵的勢力，漸漸跟他們斷了來往。
周芳蘭一個花絮老人，又沒人幫忙，趙大成便一直臥病在床，聽說，似是不行了。連帶著這茶鋪周芳蘭也無心照應，整日守在兒子身邊，家中銀錢也不多了。
“大嬸，這事情有些棘手了，即便是我們醫治好了你的兒子，怕是那幾個官兵也不會放過你們一家的，你——可去報官了？”
她知道，悍兵常有，魚肉百姓不在少數。可也不見得這樣無法無天，強占民田也罷了，還打傷了人，竟然也不許人醫治，這不是要活活將人折磨死麽？
況且那幾個官兵這樣歹毒，為了永絕後患，指不定會做出什麽事情。
“喲，娘子，可說不得啊，說不得啊！”周芳蘭一聽，慌忙捂住顏若曦的嘴巴，歎息道：“那幾個官爺都說了，讓我別想著報官，若是報官，就要殺了我們母子，他們是禹王的人，咱們都是一介平民，哪裏能得罪禹王啊！”
官官相護，這都是常事。
禹王？
顧卿之？他強占了別人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