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2章 十戒詩

  她也知道這些話不能說,不過瞧著自家格格臉色有些不好,可不得安慰一下。


  葛金回來之後,把正院發生的事情講了一番。


  滿兒心裏覺得吧,李格格也真是的,自己懷胎十月才生下來的孩子,就這麽輕飄飄的交出去了。


  真是不可思議!


  若是她是李氏,誰動她的孩子她跟誰拚命。


  虧得李氏還是一個格格呢?


  明擺著有身份可以養孩子,還這麽作,理解不了。


  聽著滿兒的勸慰,祁玉很想說她不是為了這個惱,不過呢,真正的原因也說不出來。


  總不能說自己是害怕被人看出穿越的身份吧!

  就當是聽了滿兒的勸說,臉上表現出釋然。


  還配合著說道:“你說的對,都會有的。”


  滿兒樂了。


  祁玉也輕鬆了,皆大歡喜。


  鑒真來的很快,看見祁玉的一瞬間,皺起眉頭:“憂思過度,勞心費神,脾肺不……”


  鑒真說了好多轉專業的話,說完心裏也覺得怪異,祁玉格格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憂思過度了,府裏最近也沒有什麽需要費腦子的大事。


  不過這些不是他能管的。


  叮囑一番:“我去開藥,你仔細一點兒,身子好一切才有可能!”


  “我曉得,開藥吧!”


  祁玉笑了笑,對於眼前的人是不是在關心,她還能認清的。


  鑒真開了藥,匆匆離開蘭芳閣。


  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麽,看樣子是忙碌的很。


  祁玉嘀咕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原本房間的冰盆被移除出去,生病的人沒人權,不能受涼,不能吹風。


  蔫巴巴的在蘭芳閣窩上三天,身體總算是好利索了。


  三阿哥已經被抱養到了年氏那邊兒,祁玉逛著院子,老遠瞧見一個和尚,藏和尚在院子裏行走。


  藏和尚年紀不大,身體比一般養在寺廟的人看起來硬朗一些,膚色有些類似古銅,寬大的袍子披在身上。


  看見這個人的瞬間,祁玉腦子裏已經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倉央嘉措。


  也就是年氏想要見的人。


  西藏那邊兒的活佛。


  原本她以為倉央嘉措會是詩本畫卷中走出的聖僧,撐上一把傘走在煙雨紅塵中,苦苦掙紮,淡薄憂鬱又有些狷狂,多種矛盾的性格融合在一起的有些悲苦卻對生活充斥希望的人。


  現在看見對麵坐在石凳上的人,想象中的畫麵破裂,坐在花園裏活佛更偏向硬漢風。


  許是祁玉的目光太有存在感。


  倉央嘉措回頭,瞧見祁玉的瞬間,頷首一笑。


  被看見了?


  祁玉知道作為四爺的女人不能跟外男接觸,但是……這可是傳說中寫出十戒詩的人。


  十戒詩呀!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忘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想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談,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首先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決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即使現在,祁玉還能將這個詩詞背下來,每次誦讀都能感覺的到一種悵惘恍然的感覺。


  麵對創作出這個絕句的人,祁玉是真的淡定不了。


  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


  滿兒見狀倒吸一口氣,瞪著圓溜溜的眼睛,仔細將倉央嘉措打量一番。


  這人比四爺似乎健壯許多,難不成……


  生怕祁玉做出不合理的舉動,拉住祁玉的袖子:“格格,咱不是說去荷塘那邊兒麽。”


  倉央嘉措撐手合十,臉上帶著看穿一切的清明。


  祁玉……不是很想離開,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像她這麽好運,跟倉央嘉措站在同一個位置,隔著一個滿兒四目相對。


  時空穿梭感不期而來。


  “格格,咱回去了。”滿兒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詭異的氛圍,拉著祁玉離開了小花園。


  倉央嘉措立在原處,視線依舊追逐著,祁玉……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光澤。


  一道清雅的聲音響起:“活佛對舒穆祿格格有……興趣?”


  這會子年氏從一簇灌木後頭走了出來,盯著倉央嘉措,目光裏帶著審視。


  在年氏身後的是個臉生的小丫頭,小丫頭不吭不響的,很沒存在感,香芹被她派去照顧三阿哥了。


  既然決定抱養三阿哥,那就盡可能對三阿哥好一點兒。


  “不可言,不可言!”倉央嘉措搖頭一笑,眼裏帶著年氏看不懂的光彩。


  年氏自詡是個聰明人,把人心可以猜的透透的。


  但是呢……這世界上,隻有兩個人她看不懂,一個是眼前的活佛,另一個就是蘭芳閣的舒穆祿格格。


  以前的舒穆祿格格是真的單蠢。


  現在呢……似乎對什麽都不在意,又對什麽都在意。


  複雜的,簡直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


  至於四爺不是看不透,是不敢看透。


  “不可言?”年氏重複一下三個字,瞬間失笑。


  伸出手腕,落在石桌上:“此番請你過府,是有事兒相求,相信活佛早已知曉。”


  “然!”


  倉央嘉措早就知道這次過來是給年氏調養身子。


  抬眼看向年氏的麵龐,這人似乎被人改命了。


  但是又看不出痕跡。奇了怪了。


  至於年氏的身體,雖說有些麻煩,但是也不是調理不好。


  得準備一些東西:“貴人暫且安心就是。”


  “那就辛苦活佛了。”


  年氏雙手合十,從亭子離開。


  眼裏浮出笑意,終於要解決這個問題了。既然成了四爺的人,誰還不想有個孩子呢。


  倉央嘉措目視年氏的背影,待年氏走遠,搖了搖頭。


  這女人,命數已然被改變了,就算調理好,也不可能有帶有金龍血脈的子嗣。


  隻是呀,有些事情不可言不可言!

  貝勒府裏好些個有本事的人。


  也不知道皇宮裏,金鑾殿上的那個天可汗知道不知道。


  回收準備尋找叫鑒真的和尚討論一下佛法,不其然瞧見一個太監裝束的男人。


  男人身上還有詭異。


  ……


  果然,天可汗所居住的地方,盡是能人。


  倉央嘉措本想離開,但是,龔寅可不想讓倉央嘉措離開。


  他對曆史了解的不多,除了知道一個專業術語‘九龍奪嫡’之外,唯一知道的就是最後的皇位由雍正繼承。


  所以一早就進入了四爺府邸。


  這會兒看見倉央嘉措,那個喜歡寫情詩的和尚,心裏升起一種同為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這小和尚的未來可不怎麽好呀!


  不過呢,也是有些才華的,可以收入手下做些狗腿子的事兒。


  君不見那些穿唐穿明的,登高一呼,各種曆史名人盡數而來。


  倉央嘉措麵上依舊淡然。瞧著龔寅臉上快要扭曲的笑。


  在心裏歎一口氣,又是一個被權利糊著眼睛的人,重來一次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有,看不穿的人早晚會夭折在歧路上,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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