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7章 冰
程姑姑站在窗口瞧著院子裏的祁玉，臉上露出笑容。
年輕人呀，就是這麽簡單。說開心就開心，說難過就難過，一陣一陣的。
年輕真好！程姑姑眼前似乎浮現出什麽畫麵來。
祁玉彈了一個時辰的曲子，一抬頭就看見，閻德善帶扛著一個簍子走到蘭芳閣。
祁玉起身就要往閻德善身前走去，隻是……腳步還沒有邁出去就被葛金給攔了下來。
“格格，您剛彈琴，還沒有往手上敷藥呢。”
“是哦，那就先敷藥吧！”
祁玉坐會原來的位子。
伸出手臂把手腕搭在葛金的大腿上。
葛金扣了一塊軟膏，抹在祁玉手上。
格格心思跳脫，她們就得謹慎一些，不過……還好，格格就是在自身保養上跳脫一些，遇到事兒的時候比誰躲的都快。
倒是不用太過於擔心。
手上的藥膏被吸收之後，祁玉跑出了亭子。
這次倒是沒有人阻止。
祁玉走到閻德善身邊，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在簍子裏裝著的白色晶體。
回頭吩咐葛金：“端一盆水過來。”
“諾。”
葛金似模似樣的應了一聲，起身就往花廳走去，端著銅盆走出來。
盆子裏麵還有半盆的水。
祁玉把簍子裏的硝石粉倒進水盆裏。“可以了，把這個盆子放在樹下。”
硝石得跟水反應一會兒呢，著急不得，放在樹下涼快，便於觀察。
葛金體貼的為祁玉準備了一個小凳子。祁玉在凳子上做了將近半個小時，盆子裏的水就變成了冰塊。
“如何……”
祁玉回頭看向葛金。
葛金——已經傻眼了。
格格會仙法？難不成格格是神仙。
怪不得平日裏這麽慈善呢。
聽不見葛金捧哏的聲音，祁玉心裏有些不爽，回頭看去，發現……葛金眼裏似乎藏著光。
這是，這又想到什麽了，總覺的後頸涼颼颼的。
“你看什麽呢？”祁玉問道。
葛金崇拜的說道：“格格，您這個是仙家手段嗎？”
“沒事就多讀書，硝石成冰在唐朝就有寫，不過，硝石不多，也算有限，想要大規模用硝石做冰還得開采礦藏。”
“讀書……”
葛金有些為難了。若是單單是讀書的事兒，她倒是無所謂。
但是讀書就能把石頭跟水變成冰嗎？
“硝石治冰並不是仙法，隻要有硝石有水誰都能弄成冰。”
“……”葛金這才理解了祁玉的意思，低下頭臉一紅，格格有沒有嫌棄她這麽笨呢。
肯定是嫌棄了。
“格格，那咱以後是不是用用不完的冰了，這冰塊可以用來做冰酪？”
“可以的。”祁玉點點頭。
遊記話本上，在唐宋的時候就有人使用硝石做成的冰製作一些刨冰吃。
後元入主中原，導致很多事情出現斷層。
采用硝石製冰的法子就落寞了。
明朝事情，朝堂東林黨把握朝政，文人借用儒學來奴役百姓，再加上當時的製度。
知道硝石的少之又少。
所以到了現在，使用的冰都是冬日裏藏在地窖的，地窖距離地表有些距離，冬天往往地窖裏放上冰。
即使夏日，太陽灼熱的溫度也不會傳到地底。
直到賣冰的那一日，才把冰窖打開，各家各戶拿著買冰的條子排隊購買。
就連四爺府上用的冰也是從外麵買來的。
每年夏日納涼消耗的冰就是一個不小的數。
當然……祁玉現在並不關心這個。
做出冰來，祁玉也沒有小氣，讓閻德善給蘭芳閣的幾個小丫鬟小太監一人發了一大塊冰。
雖說均分一下，這點兒冰並不夠納涼用。
但是可以自己用冰塊做成水果刨冰呀！
把冰塊用就刀切碎，放點糖還有水果花生瓜子，用勺子淘著吃，在夏日裏算是清涼一夏了。
當然……
硝石粉做出來的冰並不能多吃。
祁玉這邊兒的事兒自然瞞不過福晉的眼睛。
聽見金嬤嬤的話。
福晉很難冷靜下來，用硝石就能做成冰？
“春桃，去弄些硝石去。”
“奴婢明白。”春天作為福晉的左膀右臂，自然知道這法子到底幹係著什麽。
轉身就離開了正院。
福晉呢……
瞧一眼金嬤嬤說道：“嬤嬤，我是不是也應該多看書呀，若是早些多看書，或許就能省下不少銀子。”
“福晉，您呀也太想當然了，這也是得看運氣的，舒穆祿格格是看了幾本書，不過都是遊記話本，有些在外頭都不流傳了，您看暢春園裏萬歲爺的好些個阿哥每日早早起來念書，不也沒有找到做冰的法子嗎？時也命也，或許舒穆祿氏就是您的諸葛。”
福晉輕輕笑了一聲。
若舒穆祿氏是諸葛，她還能是劉備麽……
“這話以後你可別說了，若是被外人知道，還以為我打算效仿當年的武皇上。”
“老奴自然是不會在外頭說的，活了半輩子，豈能不知禍從口出。”
“金嬤嬤這些年，苦了你了。”
“老奴不覺得苦，福晉，老奴覺得舒穆祿氏的運道極好，您不妨與她交好一些，您這些日子正為府裏的消耗發愁，舒穆祿格格就搞出冰來，說不準就是天意。”
福晉仔細想了一番點了點頭。
舒穆祿格格的運氣確實挺好的。
她的弘暉就是因為舒穆祿格格請來的大夫才好起來的。
現在……
她也曲曲折折的沾了舒穆祿格格的便宜。
跟金嬤嬤說了一會兒話。
春桃就從外頭走了進來。
春桃手臂上掛著一個籃子。
籃子裏頭裝著的可不就是硝石。
福晉看了一眼，金嬤嬤立馬斷了一盆水，動手把籃子的硝石粉倒入盆子裏。
幾個人坐在盆子旁邊兒等著。
過了一會兒。
春桃驚訝的聲音傳了出來：“冰，成冰了。”
福晉抬眼，可不是，真的就成了冰。
“金嬤嬤你去府庫將那兩條萬歲爺上下來的冰藍雲錦送到蘭芳閣去。”
“老奴明白。”
金嬤嬤笑吟吟的走了出去。
牛喜來跟在金嬤嬤身後，去蘭芳閣辦事兒可不能少了牛喜來。
冰藍雲錦摸著就有一種涼涼的感覺。
夏日裏穿著最舒服了，拘說是冰蠶吐絲織造而成，每年產量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