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7章 梨花

  手心按在地上,端的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這個時候也回頭看向四爺。


  眼裏帶著慌亂,匆匆站了起來。


  對著四爺福了福身子:“奴才不知道爺在這裏,擾了爺的清淨,奴才這就回去。”


  說完就真的走了。


  對於剛才的摔倒,對於為什麽會在這裏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講,連欲拒還迎的姿勢都沒有擺……


  原本祁玉以為會遇見一個小白花。碰見什麽事情都會說:爺不要怪舒穆祿格格,是奴才沒站穩,您不要懲罰……


  但是尹格格這番作為,不像是小白花。


  看不懂呢!


  利索的離開,就跟真的無意一樣。


  尹格格在玩花樣,這一點兒祁玉是確定的。


  至於什麽樣的花樣祁玉就不知道。


  不過,總歸她是被利用了。


  既然看見四爺了,祁玉也不能當做沒看見,老遠給四爺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滿兒,咱繼續看桃花去。”


  “看桃花?”桃花有四爺好看嗎?滿兒盯著祁玉,眼神裏的懷疑明晃晃的。


  最近一段時間,格格都不去找四爺了。


  是因為李氏那事兒生氣,還是對四爺死心了?

  可千萬不能死心,一死心,代表的是什麽呢?青燈古佛一輩子。


  “格格,四爺比桃花好看,您要不就去看看四爺。”


  “滿兒。”祁玉回頭。


  滿兒往前探去:“格格您說?”


  “我覺得你最好看了。”


  “是、是嗎……”滿兒呆了一下,往日好些人都說她胖,說好看的目前隻有自家格格。


  被這麽一誇,連路都不會走了直接順拐,左手左腳一起動作。


  ,


  。


  經過這事兒,四爺也沒有閑情看書了,放下手裏的手冊,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帶著蘇培盛回到了書房。


  蘇培盛跟在四爺後頭,心裏嘀咕起來。


  往年遇見這種情況一個個的都巴不得貼在主子爺身上。


  但是今年呢,不管是尹格格還是舒穆祿格格都老遠的離開了,這是在玩新花樣嗎?


  ……


  女人,想法就是多。


  蘇培盛想不通,就直接把帽子扣在女人身上了。


  ,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晚上了。


  蘇培盛按例問道:“爺時間不早了,去哪兒休息呢?”


  “……”去哪兒呢?

  四爺想起福晉的話,以往福晉可沒有管過這些,今兒竟然想讓他去舒穆祿氏哪裏。


  舒穆祿氏那張伶俐的嘴巴嘴最會說話了,這是又把福晉給哄高興了?

  福晉說的話也不能當沒聽見,總歸是要考慮的。


  考慮結束,四爺道:“哪兒也不去。”


  “……”蘇培盛愣住了,前倆月主子爺每天都會抽時間陪著大阿哥,這番除了正院沒有去過別的地方,憋的這麽久了,視線往四爺下身瞄了一下。是不是出了問題。


  四爺涼涼的聲音在書房裏回蕩:“蘇培盛你是不想活了?”


  “不是,主子爺,咱府傷人丁單薄,您應該多多耕耘,多多努力。”


  “滾出去。”四爺皺眉。


  蘇培盛把自己抱成團翻滾著往外挪,還真的就用滾得。


  挪到一半,耳邊響起四爺嗬斥的聲音:“滾回來。”


  蘇培盛站直身體,退了回來。


  “是宮裏讓你說這種話的?”


  “爺,德妃娘娘的話,奴才不能不聽,奴才該勸的也勸了,做決定的還是您呐。”蘇培盛圓圓的臉上露出諂媚的笑。


  四爺拿著折子在蘇培盛腦子上拍了一下。


  “自作聰明。”說完就往年氏的院子走去。


  白日裏尹格格那番行徑,四爺倒沒有多少觸動。


  唯一想到的就是年氏。


  自南巡之後,年氏似乎越發的沒有存在感了。


  如果不是今兒尹格格那類似淡淡梨花開的笑,他都要把年氏忘了。


  蘇培盛跟在四爺後頭,瞧著四爺臉上的表情,心裏有些可憐尹格格,擺出這麽大架勢,結果便宜了年氏。


  西華苑距離福晉的正院不遠。


  拐入西華苑,四爺就發現小院裏栽滿了迎春花。


  黃色的迎春花簇在一起。


  帶著勃勃生機。


  香芹手裏端著盛滿苦澀中藥的小碗,看見四爺臉上露出驚詫:“奴婢給爺請安。”


  “你們主子這是病了?”


  “……”香芹臉白了一下。


  四爺眼睛一凝,好生生的臉白什麽,難不成年氏要不成了?

  推開香芹大步流星往臥房走去,剛邁步走到臥房,燃著的蠟燭突然熄滅了。


  “你……”四爺腳步頓住。


  年氏坐在床上隔著臉上給四爺跪了一下:“爺,賤妾染了風寒,臉色枯黃,不好看,您不要看。”


  朦朦朧朧的身影隔著簾帳,多了幾分蕭條。


  四爺好心情瞬間就沒了,還有些擔心。


  想要看一下,剛走了一步,簾帳後頭的人就裹著被子藏在被子裏頭:“爺,您不要過來了,妾不好看,等病好了,再去找您請罪。”


  鮮少有的關心被人拒絕,四爺的心情更差了。


  轉身離開了年氏院子。


  四爺離開。


  香芹走到臥房,重新把蠟燭點著。


  “主子,您為什麽要把主子爺趕走。”


  蠟燭點亮,香芹眼裏映出年氏的臉,依舊如四月梨花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病了呀,等病好了才能去伺候爺。”年氏淺淺一下。


  真正的原因確實不能說的,避子的藥不能繼續吃了,本就是宮寒,懷了保不住,若是繼續吃那藥,怕是連懷的機會都沒有了。


  “聽說月前三貝勒把六世活佛——央嘉措迎到京城了,是不是。”


  “似乎是的。”香芹本就是一個婢女,能得到的消息有限。


  也就聽膳房的太監嘀咕一聲。


  對這些了解不多。


  不過……


  年氏卻上心了。


  哥哥來信說倉央嘉措在醫術上很有見地,她隻需要等著家裏安排就好。


  在那之前,不能再用避子的藥物了。


  所以才把四爺趕了出去。


  ,


  。


  四爺從年氏院子裏走出來。


  回頭看一眼重新亮起的房間。


  “去蘭芳閣。”


  隨著四爺一句話,蘇培盛趕緊的跟了上去,爺現在心情不好呀。


  也不知道舒穆祿格格能不能吃得消。


  蘭芳閣外頭,閻德善盯著黑眼圈腦袋一栽一栽的。


  下巴沒撐住大號的腦袋,猛地醒了過來。


  老遠看見四爺,轉身就往花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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