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聽琴

  “還知道哀家疼你。”太後說著扭頭吩咐伺候的平姑姑出去傳話。


  不大一會兒祁玉就看見一個穿著藍色旗裝、抱著琴的宮女在老嬤嬤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宮女約莫二十歲多歲,頭頂抓著橫長髻,上麵簪著絹花,還有兩顆小珍珠釵子點綴著。一眼看去端莊又出挑,是個漂亮的。


  “奴才參見太後、見過祁玉格格。”


  “起吧。”太後說罷低頭看向祁玉:“這是樂坊的程姑姑,彈的一手好琴,哀家借給你一段時間,不學了就還給哀家。”


  “太後您也忒小氣了,這賞賜下去的東西,怎麽還能還回去。”祁玉說著伸手推開太後身後的平姑姑,給太後捏了捏肩膀。


  力氣不大不小,捏的穴位也對付,太後倒也享受。


  聽了祁玉的話,笑了起來:“又開始琢磨哀家的東西,給你了給你了,小潑猴越來越會撒嬌了,日後是個有福氣的,改日就讓你平姑姑把樂師的玉蝶拿給你。”


  “祁玉謝過太後。”


  “傻丫頭。”太後感歎一聲,閉上眼睛。


  祁玉捶背的動作停了下來,瞧著太後睡著了,帶著樂坊的姑姑離開皇宮。


  祁玉前腳離開,太後就睜開眼睛。


  看向身後的平姑姑:“舒穆祿家的小猴子也長大了,你瞧瞧都學會兒撒嬌了,嘴巴甜的要齁死了人了。”


  “太後!”平嬤嬤最為規矩,聽不來死不死的,眼見太後還要繼續說下去,開口便阻止了。


  太後一臉的無所謂:“就你管的多。”


  平姑姑見太後不再張口閉口生呀死呀的,開始跟太後閑聊起來:“舒穆祿格格是長大了,聽說在四貝勒府上臥病一年,遭了這麽大的罪,再不開竅肯定要被欺負死。”


  太後點頭,對平姑姑的話很讚同:“可不是,這女人啊!一旦有了男人,生活就變味兒了,胤禛他自小就是悶葫蘆,每天冷著一張臉,也不知小潑猴為什麽看上他。”


  “這種事兒誰說的準,想來祁玉格格應該是有福的,這女人隻要長得漂亮會撒嬌不惹事,就能占據男人一半兒的心,您瞧瞧剛才祁玉格格說的話,就跟往心裏撒糖一樣,聽著就舒服的很,等四爺發現祁玉格格的好,那祁玉格格的好日子就到了。”


  太後聽罷,臉上浮出笑來,隻是這笑到底沒有走到心裏。


  舒穆祿家的小祁玉自小養在慈寧宮,是什麽性子她最了解了,那叫真真天不怕地不怕,這會兒變得通透懂事,都會故意討她歡心了,不是受盡了苦,哪裏會有這種變化,若說不心疼那是騙人了。


  隻是到底是老四的家務事,她不能管太多。


  祁玉哪裏知道她一番作為被太後認真點評一番。


  回到府裏,端著‘格格’該有的架子問道:“姑姑介紹一下自己吧。”


  “奴才程冉染,父親是個管領,入宮之後分到樂坊跟著嬤嬤學習樂器,平日負責給各宮主子們彈奏曲子。”


  “那就是程姑姑咯,姑姑你隨意彈個曲兒聽聽。”


  程冉染應了一聲,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蘭芳閣有些熱,不像慈寧宮冰盆管夠,祁玉回來就跟進了蒸籠一般,耷拉著腦袋一臉的無精打采。


  四爺果然跟傳說中一樣,勤儉的很,還好她是個格格,在份額上有那麽一點兒冰,隻是那麽一點點哦冰是要用在刀刃兒上的。


  白日裏如果將冰塊用了,晚上就成了烙餅,翻來覆去的,想要睡著是沒有可能了。


  那些侍妾更可憐了,別說用冰了,就是想吃點兒什麽都得費老大勁兒。


  程冉染坐在地上,將抱著的琴解開,隨意彈了一個清幽的曲調。


  還別說,聽了之後心裏那點兒躁動就沒了,祁玉掃一眼滿兒:“把太後送的琴拿過來。”


  滿兒眼睛一亮,知道格格要為了四爺的寵愛學彈琴,樂滋滋解開黃色的綢緞,露出一張帶著香味兒的琴。


  正在彈奏的程冉染瞥見綢緞包裹著的琴,手指抖了一抖,彈錯了一個調。


  這會兒的祁玉對音律並不精通,也沒發現程冉染的激動,更不知道手下的琴多名貴,隻是說了一句:“看起來挺不錯的。”隨意勾了幾下,琴聲倒也悠揚倒也錚錚。


  在祁玉動手勾弦的一瞬間,程冉染雙手就停了下來,覆在琴弦上,將餘音壓了下去,聽著祁玉手下的琴發出的聲音音。


  “姑姑,我們開始學琴吧。”祁玉說著,眼裏閃爍著光芒,心裏念叨著:四爺呀,您可是喜歡聽琴呢,晚上就讓您聽個夠。


  程冉染剛來貝勒府,對於‘祁玉格格’的大名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聽見祁玉說學琴,就認真教導:“格格沒有基礎,就從指法開始,格格現在應該沒有心情看琴譜,那就先學習右手八法。”


  程冉染教的很用心。


  祁玉學的也認真,有免費充實自己的機會若還不認真,那是真的傻了。宮裏樂坊隨便走出來一個人,都要比後世那些大家要出色的多。


  初初學琴,祁玉的手指都疼得慌,不過造作的心情上來,就顧不得手指疼不疼了:“滿兒,去打聽一下爺今晚在哪兒休息。”


  “好嘞。”滿兒點頭跑了出去,祁玉抱著琴,臉上笑意越來越深。


  正院書房裏。


  蘇培盛將祁玉的行徑跟四爺回稟了。


  四爺的眸光依舊落在手裏的書冊上,也不知道有沒有將蘇培盛的話聽在耳朵裏。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蘇培盛以為主子爺沒有聽見他的話的時候。


  四爺開口了:“你現在也開始開始關注後院那些事兒了。”


  蘇培盛圓潤的腦袋垂了下來。


  他是聽出來了,主子爺在敲打他,身為貝勒府的大總管,總抓著後院的事兒確實有些不對勁兒。


  但是那位是祁玉格格啊!主子爺膽子大,能經得起舒穆祿格格折騰,但是他不成啊!他就是個奴才,若是舒穆祿格格再來幾次深夜鬼影,他的小心髒都會跳出來。


  蘇總管心裏委屈,但是不能說。


  又過了一會兒,蘇培盛提醒道:“夜深了,主子您該休息了。”


  四爺放下手裏的書冊,走出書房:“去宋氏那裏!”


  ……


  得到消息的滿兒立刻將四爺的行蹤報告給了祁玉,祁玉揉揉手指,抱著琴往宋格格院子附近的亭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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