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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百年寂寥

  東方欲曉,河陽還在美夢中,隻聽得陣陣的急促敲門聲,不情願的起身打開門一看,原來又是那小和尚。


  小和尚滿臉焦急的說:“阿彌陀佛,施主,請馬上隨我來,師傅有緊要事情找你。”


  看小僧的樣子,河陽感到事態嚴重,便急忙收拾下,匆匆跟著小和尚到了這座院落的出口。


  腳剛跨出門,便看到老僧正孤零零的站在一片空地上,眼睛盯著前院大門的位置,佝僂的身軀在晨風中有點顫顫巍巍。


  此情此景,不知為何,河陽鼻子一酸,差點流淚。


  “大師……”


  河陽平複了下心情,走了過去。


  老僧看到河陽過來,微微一笑道:“施主,現在由不得你出選擇了,那幫人似乎找到了破解這奇門陣法的方法,正在嚐試,你得趕緊帶上烈陽珠離開。”


  河陽一聽,怒道:“好啊,來的正好,抓了我兄弟不說,還一路算計我們,我正想和他們算算賬呢,今天就是魚死網破,也要讓他們吃點苦頭,我絕不能讓大師孤身犯險。”


  老僧搖搖頭,勸道:“他們得目標是烈陽珠,你取走烈陽珠,他們自然就退了,老衲這把老骨頭,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再說,老衲如今心願已了,也該去了。”


  “大師,我不能……”


  河陽還沒說完,老僧繼續說道:“完成故人所托,是我多年夙願,老衲能堅持到現在,也是因為此事。如若再讓那烈陽珠落入歹人之手,那老衲真要難得解脫了,我想施主應該明白。”


  旁邊的小和尚也勸河陽說:“施主大可放心,我和師傅一老一少,對他們沒有威脅,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


  老僧點點頭,指了指後麵的大山說:“那枯木道人當年臨去之際,便帶上烈陽珠,到這寺廟後麵的洞中坐化西去,靜候這珠子的主人,施主現在需盡快去取才是。”


  ……


  龍吟寺外,伏山正帶領一群人在掘挖地麵,不一會就挖出好幾個長玉石條。


  這幾個玉石條都很規整,長立方體形狀,有胳膊那麽粗,每個都有一米多長。


  黎漫正站在不遠處,表情凝重,看著這幫人在忙活。


  過了一會兒,問道:“伏山,這樣真有用嗎?”


  昨晚他們等了一晚上,沒見河陽他們出來,天微亮,伏山就按耐不住了,安排人在東挖西挖的。


  “你看,這是這隱匿陣法自動孕育出的玉石,成為陣法的陣基,用來穩定大陣的。“


  伏山拿出幾塊長玉條,向黎漫解釋到:“這陣法我略知一二,雖有神力相助,但布的匆忙,並不完整,陣基沒有做到完全隱藏,我們隻要掘出陣基,便能短時間內破壞這隱匿大陣。”


  黎漫聽了伏山的解釋,大概明了,質疑道:“可就算如此,這得找到猴年馬月呢?”


  伏山微哼一聲,不屑的說道:“要是別人恐怕數日數月也不一定全找得到,但對我來說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伏山說完便繼續去指揮那幫人。


  黎漫此刻對眼前之人有了新的認識,心想這伏山在我父親麵前總是唯唯諾諾,一副胸無大誌的樣子,沒想到竟然深藏不露,還有如此手段。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故意讓父親看不起他?

  他想逃避對我的承諾嗎?


  正想著,隻聽魏羨雲在傍邊嘿嘿直笑,扭頭一看,隻見魏羨雲臉正盯著那一小堆玉石,臉笑的跟那狗尾巴花兒一樣。


  “財迷,庸俗,真是不堪大用的廢物。”


  黎漫鄙夷的給他一個白眼兒,轉身過去。


  “咦,你們看,出現一堵牆。”


  有人叫喊起來。


  ……


  河陽匆匆別過老僧,便進去叫幾個同伴,他想了下,覺得老僧說的對,那幫人的目標是烈陽珠,如果他們留下來和那幫人對抗,才是會把這龍吟寺帶入險境。


  叫醒幾個人,河陽簡單說了下情況,幾人匆忙整下行李,收拾完畢,便衝向後山。


  寺院的最後麵有道木門,也不知道已經多少年沒有使用過,腐朽的木頭和生鏽的鐵鎖鏈已經糾纏在一起,根本無法打開。


  情急之下,岑不語也顧不得太多,往後退了幾步,然後快速衝上前,費力一撞,兩米高的木門連帶著岑不語一起倒了下去,支離破碎。


  河陽趕忙上前,想要扶起岑不語,誰知道他骨碌一個翻身就爬起來了,動作之敏捷,讓河陽乍舌。


  “你沒事吧?”河陽關切的問道。


  “沒事,我們快走吧。”


  岑不語拍拍身上的灰,帶頭向前走去。


  這寺院的後麵是巍峨高山,寺廟就在這高山的半山腰,傍山而建,但離高山的岩壁還有幾十米的距離。


  河陽觀察了下,發現出了後門,有條青石小路,常年沒人走動,小路兩側長滿了茂盛的小草,早已遮掩住了這條路。


  路的盡頭,是一個山洞,洞的四周奇峰突出,古木蔽日,靈氣氤氳。


  洞口白色霧氣繚繞,使得山洞看起來若隱若現。


  河陽指著山洞說:“應該就是那裏了,我們快點過去。”


  說罷,幾人便跟在岑不語後麵,快速向山洞走去。


  寺廟後門離洞口的位置很近,走了約莫幾百步,便到了洞口位置,穿過霧靄,幾人才看清,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洞穴,洞穴岩壁光滑,猶如白玉。


  最奇特的是,洞穴的左側,刻著一個大大的“佛”,而刻字的正對麵右側石壁上,同樣刻著一個字,卻是大大的“道”字。


  這兩個石刻字約莫一人多高,因為年代久遠,飽經風吹雨淋,已經有點模糊,但蒼勁有力的筆韻,依然雄風不減當年。


  河陽用手撫摸了下石刻,便帶頭走了進去,石洞不深,裏麵透著光亮,河陽邊走邊四處張望,小心翼翼的向前走。


  洞內很安靜,河陽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除此就是幾人的腳步聲,還有遠處偶爾傳來的水落的滴答聲。


  往前走了一段,光線變暗了,岑不語拿出手電筒照著,幾人繼續往前走。


  越往裏,山洞越寬敞,幾人的腳步回聲越來越大,滴答聲也越來越急促,河陽的呼吸也同樣急促起來。


  就這樣走了一會兒,轉過一道彎,光線突然明亮起來,幾人定睛一看,頓時不由呆住了。


  前方是山洞的最末端,空間驟然變小,約莫一個籃球場那麽大,中央有個石台,石台上盤坐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身前,有一物,猶如呼吸般,一亮一暗,熠熠發光,發出的光亮把洞內照的猶如白晝。


  河陽的心跳急促起來,莫名的感覺緊張,一步一步的向那人走去。


  走到這盤坐的人跟前,河陽才看清,這是一個道士模樣的老人。


  老人盤膝而坐,身穿道袍,頭戴九梁巾,雙手結太極陰陽印,一把麈尾靠在胸前。


  老道身前放著古樹癭瘤雕刻而成的癭缽,癭缽裏放著一顆拳頭大的明珠,晶瑩如玉,溫潤通透,亮起的時候,光彩奪目,剛才看到的光亮正是這珠子發出。


  在珠子發出的亮光下,河陽看清了老道飽經滄桑的臉。


  那老道頭往下垂著,眼睛微閉,麵容慈祥,皮膚雖然皺巴巴,但依然鮮活,猶如在閉目打坐。


  這一坐就是幾百年,孤獨寂寥,帶著悔恨和不甘,等著一個人的到來。


  不知怎的,河陽鼻頭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河陽哥,你……”


  不知什麽時候,剩下幾人也走到了河陽背後,駐足靜靜的看著。


  河陽拂掉臉上的淚珠,輕聲說道:“沒事,就是突然有些傷懷而已,這道長當年因一念之錯,竟能執著如此,我想足可抵消一切了吧。”


  胖姚歎了口氣道:“大道演化,王朝興衰,自是有定數,這老道曾經所作的一切,亦是命數而已,何必執著。老前輩,你今日可以放下了。”


  正說著,那烈陽珠猛的閃出強烈的光芒,猶如一道閃電,刺得幾人睜不開眼,伴著巨大的聲響,猶如龍吟,又如虎嘯,巨大的聲浪衝擊的幾人不由得後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胖姚不由得喊道:“臥槽,這是什麽情況?”


  烈陽珠閃出強烈光芒的瞬間,河陽彷佛看到洞頂有一巨型的黑影從頂部的石頭裏掙紮而出,那黑影看起來三分像鳥,七分像虎,甚是古怪,展翅呼嘯向他們飛來。


  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洞內黑漆漆一片,烈陽珠突的沒有了亮光,那個黑影也遁入了黑暗中。


  岑不語打開手電筒一照,幾人頓時愣住了,那盤膝而坐的老道,剛才還栩栩如生,這會兒卻變成一堆枯骨,衣服亦化為灰燼,和枯骨融在一起。


  老道身前那癭缽還在,裏麵的烈陽珠正靜靜的躺在裏麵,在燈光的照耀下依然晶瑩剔透,卻不再發出任何光亮。


  “道長……”


  河陽輕聲呼喚,如鯁在喉。


  胖姚拍拍河陽的肩膀,勸道:“也罷,也罷,這老道如今執念已除,塵歸塵,土歸土,也是了卻一段因果了。”


  岑不語拿著手電筒往四周掃了一遍,突然手電筒對著一個地方不再移動,厲聲喝到:“是誰?“


  河陽順著手電筒的亮光看過去,那是這個小空間入口的地方,赫然站著一個人,正目不轉睛的冷冷看著他們。


  “魏羨雲?”


  河陽悲喜交集,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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