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這一生都在算計
“你是不是瘋了?”
陸又白的目光牢牢鎖定在程安博的身上,似乎要看出來一個洞。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程安博知道自己給程慕嫻下毒這件事是脫不了幹係,要怪就隻能怪他成王敗寇吧。
他之所以說出來這件事情,就是不想要陸又白好過。
他這一生都活在算計之中,怎麽可能允許有人過得比他還要好!
以至於還奪了他的位置!
“陛下估計不知道吧,之前的那場八王叛亂,其實都是老臣的手筆。”
“本想著逼迫先皇讓位,卻沒有想到先皇居然請了你,請了你這個看起來無權無勢的威海王一家子!”
“您以為那些朝臣是做什麽的?都不過是我未來新朝的人罷了。”
程安博說到這裏,又開始放肆的大笑:
“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會冒出來你們這個變數!”
“先皇當初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誣陷我的父親謀反,當朝君王昏庸居然真的信了!”
“若不是得一忠仆,早就沒了命!”
這個消息對於陸又白來說,用天崩地裂來形容都不為過。
“你在瞎說!”
“嗬。”程安博也不想和陸又白過多的解釋: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翻刑部以前的卷宗。”
“如果您找得到的話。”
麵對程安博如此的肯定,陸又白咬了咬牙,道:
“所以你辛辛苦苦五十年,就是想要把先皇從位置上踢下來是吧!”
“陛下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苦還要繼續問?”
陸又白到了這個地步,覺得自己不信也得信。
估計先皇也想不到,他自己欽點的狀元,居然是仇人的兒子!
“隻是,朕還是想你一句。”陸又白想想程慕嫻中的毒,“卿卿和她娘親,總是無辜的吧?”
無辜?程安博的臉上寫滿了諷刺兩個字:
“她親娘不過是個商人之女,想要擺脫這個身份,自然隻能找我成婚!”
陸又白已經不想說什麽了,在他眼裏,程安博就像是瘋了一樣,似乎什麽都能亂咬一口。
“把他給朕堵住嘴送到你們暗衛那邊去,朕有空會去繼續審問。”
“是,陛下。”高平沒有多說什麽,利落的答應了下來。
“另外命人派人來刑部找卷宗,不必說是找多久的,總是關於五十年前所謂的謀反案子,都一律給朕送進宮中。”
如果程安博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娶了卿卿,豈不是……
陸又白越想越覺得可怕,就連走出刑部大門的時候,都差點摔了一跤。
回到宮中已經很晚了,陸又白一絲睡意都沒有。
他隻要一閉上眼,腦海裏都是程安博說的話。
先帝做過的事情,陸又白暫時隻想放在一邊處理,可問題是——如果這件事情是真的,那他怎麽麵對卿卿?
因著這件事情,像是心魔一般困擾著陸又白,在暗衛還沒有調出來五十年之前的卷宗之前,他隻能想辦法先去驗證這二人是不是血緣關係。
陸又白當然不會直接告訴程慕嫻這件事,而是說程安博既然敢給她下毒,可能她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
程慕嫻之前雖然所有懷疑,可到底是沒有那個資格去質問的,如今既然陸又白出麵了,那她也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
在陰暗的地牢裏頭,程慕嫻忍住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和程安博進行了滴血驗親。
不過呢,程慕嫻有注意到程安博的抗拒。
心裏的疑惑越發大了。
直到薛南簫捧了盛有血水的碗過來,一切,都真相大白。
程安博為什麽會狠下心來對她們母女二人下毒,分明他的卿卿不是程安博的孩子!
得到這個消息的程慕嫻顯然也是懵逼的。
所以,她上輩子完全就是在這群狼心狗肺的東西?
“啪”的一聲,程慕嫻惡狠狠的甩了程安博一巴掌,後者眼裏明顯就是一副事情敗落的模樣。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陸又白居然會搞滴血驗親這一套!
柳氏當初哪裏是因為要擺脫商人之女的身份嫁給他,分明就是他想要銀錢去雲都,從而找機會把人強了。
事後柳氏被逼無奈,帶著大批的錢財嫁給了他。
至於她腹中的孩子,事發之前是和他說過的。
左右為難之下,有人在這個時候送來了一副特殊的毒藥。
不管柳氏的孩子是誰的,若是日後不聽他的話,那就全部殺了!
現在被程慕嫻甩了一巴掌,程安博下意識的喊出來一句:
“我可是你父親!”
“你滾!”
程慕嫻現在氣的渾身冰冷,伸出來一根手指,顫抖的指著程安博:
“你若是還有心,你就不會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陸又白上前攬住她——得知這個結果,陸又白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幸好,幸好沒有讓媳婦變自己妹妹。
不然陸又白簡直能夠當場駕鶴西去。
程慕嫻在這發了一通火氣,大概確實是情緒過於激動,直接就暈在了陸又白的懷裏,嚇得男人大喊禦醫!
陸又白幾乎是抱著程慕嫻衝出去的。
今天的事情對於在場的人實在是太過於震驚,也虧得這兒都是陸又白自己的人,不會亂說話。
否則這要是傳出去,這一串驚世的大案,指不定又要鬧得滿城風雨。
而且樁樁件件都是驚世大案!
說的不好聽就是皇家醜聞!傳出去就是笑話!
程慕嫻受了如此大的驚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
一看見守在她身邊的陸又白,頓時心裏就是一陣委屈。
“陛下。”
程慕嫻現在都難以消化這件事情,一想到自己的娘親可能是被迫嫁給這樣的人,程慕嫻就惡心的想吐。
“娘親受了那麽大的苦頭……”
程慕嫻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去,緊接著就開始掉金豆豆。
陸又白慌裏慌張的把她往自己懷裏帶,拍拍她的後背:“沒事沒事。”
“都解脫了,都過去了。”
雖然男人清楚這話不過是個徒勞,可有總比沒有好。
程慕嫻在他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要把兩輩子的委屈都要哭出來。
“我真的好惡心啊。”
“好惡心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