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流言,雖遲但到
這件事說起來,可能就怪在薛南簫太過低調了吧。
上輩子薛南簫的位置可不止是個副院判,而是正院判,宮內外都得尊稱一句“薛神醫”的。
程慕嫻倒是想要給一個正院判給薛南簫,可這個位置不是她能夠隨便廢立的——一般來說,若是皇帝生病了,首先是正院判有資格去看的,其次才輪到副院判。
這麽一來,宮內外炸鍋也就情有可原。
尤其是朝中的大臣們,早朝的時候就開始上奏這件事情,要求陸又白把薛南簫給撤了。
外人不知道緣由,陸又白可是知道的。
原本把薛南簫大半夜的扛進宮中,陸又白就沒有打算叫薛南簫走掉。
有一個醫術卓絕的神醫在身邊,宛如第二條命——除非是傻了才會放棄。
隻不過立薛南簫為副院判的話是從程慕嫻口中說出來的罷了。
陸又白黑沉沉的眼掃視了這麽一群群情激憤的大臣,幽幽開口
“哦,是朕的意思。”
一句話,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砸在了一潭池水中,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頓時,方才還吵吵嚷嚷的大臣們立刻就住了嘴,麵麵相覷了好一會。
旋即便齊刷刷的跪下
“陛下聖明!”
“嗬。”陸又白心裏冷嗤一聲,說了句免。
仿佛這件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程慕嫻雖說在未央宮養身子,到底這地方是宮裏,有什麽風吹草動,總能傳得滿天飛。
礙於薛南簫的事情實在是讓人感到不解,因此程慕嫻很快就聽說了早朝時候發生的事情。
她也是沒有想到陸又白會直截了當的把這件事情往他自己身上攬,不過這樣也好,省的那群大臣又要磨嘴皮子。
就著錦書的手喝過一盞紅棗羹,薛南簫就來了。
“給皇後娘娘請安。”
薛南簫奉命前來給程慕嫻診脈,包括程慕嫻整個月子期間。
程慕嫻衝他點點頭,示意他起身坐下。
薛南簫謝過,但也不敢坐,直直跪在程慕嫻的床榻跟前,替她診脈。
好一會兒,他舒展眉頭“娘娘好生調養即可,微臣會根據娘娘的情況調整娘娘的膳食和用藥。”
“嗯,有勞。”程慕嫻示意他坐下,吩咐錦書屏退左右。
程慕嫻隻想問問薛南簫這一年來過得怎麽樣,又拉了些家常話。
卻沒有想到宮中的流言來的如此可惡。
這流言說快不快說慢不慢,過了小半個月的功夫,傳的滿宮都是。
陸又白是來未央宮的路上,聽見高平說此事的。
說是宮內人人都在傳皇後和薛南簫有私情,否則怎麽會屏退左右說話,而且隻留心腹錦書一人在身邊?
這其中若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未可知。
這些流言傳的頭頭是道,有鼻子有眼,感覺就差沒有說程慕嫻的孩子不是陸又白親生的了。
“給朕查。”陸又白坐在高高的轎攆上,一隻手靠在扶手上,摩挲著手心裏的龍首
“朕要看看,誰那麽大的膽子!”
薛南簫若是和他的卿卿有私情,兩個人隻怕早就跑了——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這薛南簫可是程慕嫻要求贖出來的。
尚書府再怎麽落魄,也不至於叫他的卿卿和這種人有私情。
至於有膽子傳出來這等流言的,自然是眼紅他的卿卿了。
屆時被他查出來,這人舌頭就別想要了!
——
程慕嫻對於流言不可置否,她清楚這是無稽之談。
她要是真的和某某人有私情,哪怕是死了也是不願意入宮的。
正想著,一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除了陸又白就沒有旁人了。
陸又白還繃了一張臉進來,讓外頭的宮人紛紛猜測他是不是信了有私情的說法。
程慕嫻見他臉色不好,正想要解釋的時候,腦海裏莫名浮現上輩子被誣陷私通的事情。
她也是想要解釋,可無論如何他都不想聽。
也是和如今這般的神色。
可是如果她不解釋,放任這件事情愈演愈烈的話——到時候恐怕她和薛南簫都沒有好果子吃。
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不是說著玩兒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程慕嫻還是下定了決心,準備和陸又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
不管這男人聽不聽。
嗯,橫豎她都生了兒子,這混蛋看在兒子的份上,應該不至於和上輩子那麽過分。
心裏自我安慰了好一會,程慕嫻總算是開口說起了這件事情。
然而她的話才起了個頭,這位臉硬的像石頭的男人,就直接把她抱在了懷裏。
程慕嫻一臉疑惑,同時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往下說過去。
從陸又白的表現來看,他看起來似乎沒有因為這些流言生氣?
否則也就不會這麽把她抱在懷裏了。
“陛下?”
陸又白聽見耳旁軟軟的一句,道
“無礙。”
不等程慕嫻會意,陸又白自顧自的往下說過去
“朕生氣的不是因為這個莫須有的流言,而是因為背後那個中傷你的人!”
“卿卿,你身子還弱著,可別因為這件事情哭壞了自己。”陸又白的語氣都染了十分的擔憂,程慕嫻不知怎的,心裏徒然一鬆。
就像是一塊大石頭,莫名的落了地。
“臣妾沒事。”
程慕嫻還反手拍拍陸又白的後背,就像是以前她哄孩子們睡覺的時候。
陸又白很是受用,抱著她好一會,才扶她重新躺回去。
程慕嫻沒有真的繼續躺下去,而是半坐在榻上。
陸又白見她的臉色恢複了的往日的紅潤,心裏也好受了不少。
如今再次想起程慕嫻生孩子的場景,陸又白就不亞於做了一場噩夢。
夢中,她蒼白虛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能離他而去。
程慕嫻養身子的時候,陸又白接連幾日都做噩夢,夢見程慕嫻沒有撐住,直接就死在了他的懷裏。
每每驚醒,必定是一身冷汗。
這讓陸又白愈發不敢叫程慕嫻生孩子。
可無奈的是,他的卿卿似乎還想再要一個……
陸又白那是當真不敢。
程慕嫻自己調整了一下靠著的姿勢,抬眸看向陸又白的臉,一字一句像是鐵打出來的
“陛下,當真信任臣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