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思

  解悶?


  程慕嫻徐徐摸過這把古琴的每一根弦,覺得有幾分可笑。


  這算什麽?

  雖說這輩子的軌跡出了偏差,不是程慕嫻想要的,可麵對陸又白的示好,程慕嫻還是覺得他別有用心。


  “做給誰看呢?”程慕嫻施施然落座,一曲《漁樵問答》流出,聞者無不如癡如醉。


  一曲落罷,還有人久久沒有回過神。


  程慕嫻吩咐錦書好生把琴收好既然是禦賜之物,弄壞了可不是個小問題。


  她可不想被陸又白找借口收拾。


  散步的時候,程慕嫻覺得有點可惜上輩子她怎麽就沒有個青梅竹馬呢?這要是有的話,這輩子還可以多一個選擇,不必嫁給陸又白這個狗皇帝了。


  不過後悔藥是沒有的買的,旨意已經下了,禮部都在緊密鑼鼓的準備大婚事宜。


  難不成,來個逃婚?


  想想陸又白身邊那群神出鬼沒的暗衛,程慕嫻按了按額頭估計還沒有等她跑出來就被抓回去了。


  到時候,她成為西昭首個妄圖逃婚的皇後,就是街頭巷尾的談資。


  更搞不好,觸怒了陸又白——她這條小命就別想要了。


  “唉——”程慕嫻靠在池邊的欄杆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水中的錦鯉。


  “還沒有你們過得好啊。”


  即將快要成為皇後的程慕嫻,居然羨慕起來了一群錦鯉?這話說出去,估計都沒有人信。


  暗衛也是覺得奇怪,但還是報給了陸又白。


  收到密報的時候已經過了午膳。此時,陸又白頓時覺得這個女人比朝中的任何一個大臣都難以相處。


  這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的皇後之位,這母儀天下的權勢,她居然覺得還不如一群魚快活?


  陸又白甚至都想跑去尚書府問問程慕嫻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他哪裏做的不夠好?


  不過,對於暗衛傳回來的情報之中,有一條,陸又白很感興趣。


  就是程慕嫻會古琴的事兒。


  陸又白記得程慕嫻是不會古琴的,難不成以前都是藏拙?


  轉念一想,陸又白覺得未必沒有這個可能——程慕嫻自小沒了生母,在尚書府過的日子肯定不好受,這要是鋒芒太過,隻怕早就被人除掉。


  陸又白摩挲著手中的玉核桃,沉思一會,忽而喊了一句“盛泰!”


  守在殿外的盛泰趕緊的進來,衝陸又白行了個禮“陛下有何事吩咐奴才?”


  “嗯,大婚還有多久?”


  盛泰倒是有幾分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問題,陛下今天是第幾次問了?


  不過他還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陛下的話,還有十七日。”


  十七日……陸又白覺得好生漫長。


  別說是十七日,就算是十日,啊不,哪怕是一日,他都覺得漫長。


  一時間,陸又白覺得自己就是個傻缺。


  他要是重生在下旨之前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當即下旨舉行大婚,不用等候那麽久。


  雖說大婚一個月以後舉行是為了不看起來那麽倉促,可隻要他想,幾天之內安排好一切都是可以的。


  本來這個未央宮他也沒有打算修繕的,如今也算是歪打正著吧。


  揮揮手示意盛泰出去,陸又白又瞄了一眼堆積如山的奏折,幹脆自己去了西偏殿換了便服。


  不一會兒,扮成富家公子的陸又白從西偏殿出來,手裏拿了一把竹骨折扇,多了幾分風流瀟灑“去尚書府。”


  盛泰???


  陛下似乎前日才到吧?

  盛泰表示自己雖說剛剛當首領太監,可這西昭史上並沒有和自家主子這般行事的。


  這不顧大婚之前不能見麵的祖宗規矩不說,還隔三差五的去找人,這???

  陸又白這種看起來不羈的行為,著實是叫禦史台的那群人找到了可以抨擊的理由。就單單今天一天,抨擊皇後紅顏禍水的奏折,幾乎和小山一樣高了。


  陸又白呢?則是翻開來看了一眼,就丟去燒了。


  沒錯,一般奏折要麽留中不發,要麽發回去,這丟去燒的,倒是稀罕。


  也不是說有不可以燒奏折的規矩,這陸又白明顯是覺得這些禦史說的都是廢話,留在禦書房簡直就是占地方,所以都讓小太監把這些奏折收起來直接一把火燒了。


  廢話而已,多看無益。


  陸又白走到半路,忽然改了主意,去了一家挺大的酒樓,在酒樓等候程慕嫻。


  好不容易睡個午覺的程慕嫻,就這麽活活的被陸又白的口諭給從被窩裏頭拉了起來。


  任由錦書和來嬤嬤替自己梳過頭換過衣裳,程慕嫻也懶得注意自己穿的是什麽,一頭上了馬車,就靠在車壁裏麵睡著了。


  這就導致錦書掀開簾子一看的時候,給驚到了。


  她家姑娘,靠在馬車裏麵睡著了不算,還流了口水……


  錦書趕緊的把簾子一關,一臉尷尬的小聲“那個,煩請大人轉告陛下一聲,我們家姑娘身子——”


  錦書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看見陸又白大步走了過來。


  陸又白示意錦書不必說話,一個眼神逼得錦書不得不讓開身子。


  身子不爽?不是上午還好好的嗎?


  陸又白踏上馬車,掀開簾子的那一刻,錦書就知道完了。


  她姑娘要倒黴了。


  在這麽重要的場合下睡著,還如此沒有形象,隻怕是要觸怒天子。


  錦書才要跪下請罪,就被暗衛頭子高平拉住。


  高平示意錦書不要說話,並且示意她看看馬車那頭再來說話。


  陸又白坐在了程慕嫻身邊,小心的把人往自己懷裏攬“回宮。”


  就這樣,皇帝的車駕在錦書驚愕的目光之中,緩緩的開始移動。


  錦書現在滿腦子都擔心程慕嫻會遭了陸又白的訓斥,想要找機會解釋,都被高平攔下。


  錦書“你這人怎麽如此話多?!”


  暗衛頭子高平這丫頭膽子還挺大。


  其他暗衛好像發現了什麽。


  直到車駕到了勤政殿,程慕嫻還是沒有醒,反而睡得更香了。


  左右都不敢說話,就這麽看著陸又白抱著程慕嫻下馬車。


  程慕嫻還砸吧了一下嘴,一隻手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摸了一把陸又白的臉。


  再一次想要試圖請罪的錦書,被高平連拖帶拽的弄了下去。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