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藥房道童
第11章 藥房道童
道觀中，陸謙盤腿坐在床上，床頭放著兩隻栩栩如生的紙人。
這間卧室很簡單，只有桌子和床，面積不大。
勝在是私人空間。
一進院子大約有四間房，一個公共空地。
陸謙和三個室友，住在一個院子里。
當日的小團體沒有一人和自己住在一起。
其他人差不多散了，王明從入門那一刻就不見人了，想必是被親戚安排好去處了。
於慈資質較好，安排的工作更好，也不用跟丙牌丁牌的人廝混。
不過，室友有一個人讓陸謙非常意外。
便是當日主動湊到李林身邊的謝特。
此人名字奇特，陸謙對此印象較為深刻。
陸謙現在被安排在靈寶殿其下幹活。
靈寶殿之下共有三房：丹房、藥房、器房。
丹藥丹藥，丹和葯其實分開的。
前者是龍虎鉛汞，哪怕有草木，也是作為輔料，只取其精華。
藥房則是人們印象中的普通草藥。
藥材需要炮製，仙門中的藥材大多奇特，帶有神秘力量，炮製的過程極易傷身。
三房之中，藥房最差。
咚咚咚！
「之謙兄弟，張管事來了。」門外響起謝特的聲音，陸謙這一批是之字輩。
打開門，一個瘦小猥瑣的人，出現在陸謙面前。
看這幅殷勤的模樣，陸謙心裡不由得一陣嫌惡。
修行不像神話傳世那般無欲無求，還是充滿人情世故。
謝特這個傢伙沒惹到自己，陸謙表面上沒有太過冷漠。
院子中，除了謝特以外，還有兩名室友。
名字記不太清了，這段時間一直打坐修鍊，沒有功夫理會外物。
大院的門打開，走來一個身著黃色寬大道袍，身寬體胖，頭戴漆黑混元巾，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矮胖道士。
眾人紛紛稽首行禮。
這是道士，對於道士都稱道長，對於修為更高的可稱『老修行』『真人』等等。
眼前矮胖道士頭戴混元巾，應當是練氣期的冠巾道士。
「貧道衛城，道號諸城。靈寶殿派遣管事，現來安排工作，點到名字的答應一聲。」衛城摸著小鬍子，眼神精明。
「謝特，丹房。」
「馬三，趙寶器房。」
「陸謙，藥房。」
衛城漫不經心地道：「收拾東西，準備去報道吧。」
陸謙聞言眉頭一皺。
自己怎麼會在藥房？
大院中兩個人沒有修為，自己和謝特是胎息。
自己提前打聽過。
因為藥房危險，時常有人中毒，留下終身缺陷甚至死亡。
故而安排的人至少是胎息。
同等情況下，天賦高的人不被安排，畢竟道童還是以修鍊為主。
那兩人沒有修為，自己和謝特是胎息。
陸謙的年紀和謝特差不多，真氣比他渾厚，天賦比之高許多。
於情於理，應當由謝特去才對。
「多謝道長。」謝特眉開眼笑，行禮道。
下意識看了陸謙一眼，死道友不死貧道，誰叫你後面沒人。
修行就是與人爭，與天爭。
他也不把陸謙放在心上，一個普通的道童而已。
在藥房工作的道童，基本上要麼終身殘疾，淪為奴僕，要麼就是死了。
謝特不至於怕一個殘廢死人報復。
陸謙這時才明白過來。
這衛城和謝特是提前溝通好的，怪不得。
心裡想通之後，陸謙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而是微笑著應了下去。
幾人收拾好東西，陸謙拆掉紙人，背著三個包裹，出門前與謝特對上目光。
謝特微微一笑，眼神似乎帶有一絲嘲弄。
陸謙目光凜然，殺機一閃而逝。
踏入練氣，必斬此獠！
眾人跟隨衛城相濟被安排到崗位上。
藥房較遠，竟然是一座山上。
山上幽靜，一條溪水從山上蜿蜒流下。
仔細一看，水上浮著許多碎末，隱隱有藥材香氣。
「好了，就送到這了，望你早日練氣。」衛城不咸不淡道。
他事先收了李林的錢，賣了陸謙，心裡倒沒愧疚。
通幽觀以實力為準，哪怕直接打殺了陸謙，隨便找個借口也就矇混而過。
山頂有一排木屋，中間一座石屋，煙囪冒著黑煙。
陸謙敲響門，一名面色蒼白的男子開門，望著信物，笑道：「你就是新來的陸謙師弟吧，請進。玄度道長，新人來了。」
屋裡一排排貨架，其上擺放著形態各異的藥材。
有著長著人臉的火紅桃子，嬰兒形狀的木薯，九葉鬼火草……
十幾名蒙著臉的赤膊壯漢熱火朝天工作，手中的藥材或炒或煮，中間一名冠巾道士聞言轉過頭來。
此人約莫四五十歲，皮膚乾枯像樹皮，右眼帶著黑色眼罩，是個獨眼龍。
「我是李度，製藥管事，這是朱玉龍，林清。」李度指著面色蒼白的男子，以及一名樣貌清麗，雪膚白頸的女子說道。
李度又帶著陸謙看了看製藥房內的布置。
總共有五口炒鍋，三口密封青銅葯鼎，三口水鍋。
十二名奴僕，加上陸謙一共三個道童，一個道長。
「之青，猴頭菇拿過來。」
「是！」林清捧著一個小匣子，匣子中放著十幾個綠色透明蘑菇。
仔細一看，這蘑菇竟然長在一個紅色腦子上！
使喚奴僕將蘑菇摘出放入水鍋洗凈，朱龍真氣催動炒鍋火焰，放入其中炒出藥性。
這時，一陣青煙飄出。
「躲避，此煙乃生靈怨毒所化。」李度喝道。
眾人紛紛躲避。
蘑菇炒制完畢，水分榨乾，一股奇特葯香散逸而出。
隨後放入青銅葯鼎中，李度催動真氣，葯鼎其上符文亮起。
不過多時，頂上蒸汽噴出，鼎身龍嘴張口吐出雪白粉末。
這是藥材的炮製過程。
藥材並非採摘出來就能用，必先經過炮製。
剔除無用以及有害物質，留下精華。
演示完這些，李度指著青銅葯鼎說道：「前些日煅鼎童子死了，所以由你頂上。」
「奴僕可以隨意使喚，不過必要工序必須親自處理。」
隨後丟給陸謙幾本小本子。
「這是火訣，以及斂息術，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來接班。」
李度拍了拍陸謙的肩膀，勉勵道：「好好乾，藥房很鍛煉人，只要學成，真氣精純綿長，同境界無人能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