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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105.輕舟已過萬重山(第三更-求訂閱

  第105章 105.輕舟已過萬重山(第三更-求訂閱) 

  芥子世界里。 

  「阿紫,猴子們的藏書帶了嗎?」 

  「帶啦,主人,我知道您要出遠門,所以帶了許多書~~準備在這裡慢慢看呢。」阿紫甜甜地回應著。 

  「都拿出來吧。」 

  「嗯嗯。」阿紫應著,就把書全部攤開。 

  夏極翻了翻,雖說是正常人類,但他還是擔心自己不小心打破「人設」,那麼一切就無法順利地回歸起點了,他的初衷和目的都無法達成了。 

  這個世界,沒有人是傻子,自己只要稍稍露出點破綻,很可能被人察覺。 

  所以, 

  學習。 

  看書。 

  取長補短。 

  他翻了翻,在書籍里挑出了一本《上古群俠傳》,又翻出一本《三十三劍客圖》,然後看了起來。 

  看的時候,他也算略作休息,同時思索著進一步的打算。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可是,如今的局勢,他不得不出手,但這意味著一切的未知都會撲面而來。 

  他的高調,將會掀起最大的風雲,也會使得他成為風雲的中心。 

  「阿紫,你去揣著芥子世界,往鳳鳴山城方向跑。」 

  「哈?」 

  「你沒聽錯,字面意思。」 

  「哦哦.」阿紫開心地答應了。 

  芥子世界好像成了一截列車的車廂。 

  踩著金剛琢子飛馳的阿紫,則是載著這車廂的列車。 

  至於那隻放血專用豬,則是無憂無慮地在芥子世界里,拱著靈氣十足的大白菜,哼哼地很開心。 

  次日黎明的時候, 

  「列車」已經停了下來。 

  夏極走出「列車」,看到面前居然是一望無際的水澤,水澤遠處還有不少山影的輪廓, 

  他動用「望穿山水」看了看,只見水澤之中有著騰騰的妖氣, 

  便攤開地圖。 

  阿紫墊腳靠過去,用手指在地圖上比劃著她走過的路線。 

  顯然,她沒走錯地方. 

  只不過,這裡原本是一個名為「魚米鎮」的地方,現在卻已經被水淹沒了。 

  錢塘江與天姥河的決堤,早就淹沒了許多地方,而這裡也是其中之一。 

  金剛琢子或許能淌水,能騰雲,可是這也是一個成長型的秘寶,而阿紫身為一個菜狸,顯然還沒能做到這一點。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聲音. 

  「渡河咯~~」 

  「三兩銀子載人渡河咯~~」 

  「誰要渡河的抓緊時間咯~~」 

  「有高僧護船,保證旅途安全,一覺醒來,就可以到鳳鳴山城咯~~抓緊時間咯~~」 

  蘆葦盪,還未生出飛絮,或許.受到妖氣影響,永遠生不出來了。 

  在灰濛濛的蘆葦之間,一個伸入水中約莫三四米的棧橋上綁著一艘頗為大型的篷子船。 

  船上已經坐了十多人,有男有女,而船頭則是站著一名僧人,那僧人手抓念珠正閉目念叨著什麼。 

  棧橋入口,一個船夫打扮的人正在吆喝著。 

  但三兩銀子,對不少人來說卻是多了,以至於還有一老兩少站在對面的沙礫地,因為囊中羞澀而無法登船。 

  船夫嫌棄地看了一眼老者以及老者牽著的男童女童,喊道:「還有沒有人要上船?」 

  那男童喊道:「不能便宜一點嘛?」 

  「便宜?」 

  船夫嗤笑一聲,「高僧護船,只要三兩銀子已經算很少了,你還想怎樣?」 

  那女童看看老者,忽地伸手探向懷中似乎要取出什麼,但那老者卻是一伸手攔住了她。 

  女童抬頭,淚眼濛霧看向老者。 

  老者搖搖頭。 

  女童抿著唇,別過頭,還想去抓懷裡的東西。 

  老者的手卻死死抓著她的手腕,溫聲道:「小姐,不可以.」 

  「可是,可是,哥哥已經被妖怪殺死了,他的東西,我.我不想再見到!一塊玉,一定可以抵九兩銀子。」 

  那船夫聽到有什麼玉,眼睛不禁一亮,催促道:「快點快點,再慢就開船了,高僧可就只護這一次,不從這邊過河,就要繞遠路,現在這世道啊,路上指不定遇到什麼東西呢。」 

  正在此時, 

  幾人忽地沉默下來,同時側頭看向遠處。 

  遠處, 

  一個裹著白袍,披散黑髮的少年正抓著刀走來。 

  那少年周身顯出一股孤狂卻落魄的氣息,河邊風吹起他的黑髮,顯出那一張虛弱卻顛倒眾生的臉龐,短須蓄成鬍渣點綴在下巴,恍如天上仙人落凡塵。 

  可是, 

  任何人都能看出,他病了, 

  病入膏肓, 

  說不定無藥可救。 

  白袍少年走近后緩緩道了兩個字:「上船。」 

  船夫反應過來:「這位客人,三兩銀子。」 

  白袍少年對那一老兩少招招手,道:「上船。」 

  三人愣了愣。 

  船夫笑道:「十二兩銀子。」 

  白袍少年嘶啞道:「沒錢。」 

  「沒錢?」船夫嗤笑起來。 

  白袍少年道:「我護船。」 

  「你,就憑.」 

  「嗯。」 

  白袍少年點了點頭,他往前踏出一步,光明從他周身湧出,同時湧出的還有高溫。 

  船夫的話卡在喉嚨口,他側頭看向那僧人,而那僧人也正瞪大眼看向此處.喉結滾動。 

  「就憑你,夠了夠了。」船夫急忙點頭。 

  篷子船盪開。 

  在水面劃開一道污濁的波紋。 

  夏極盤坐在船頭,一把長刀盛放在膝蓋上,他於陽光里似有些昏昏沉沉,可身形卻沉穩如山,不搖不動。 

  「哥哥.謝謝你.」 

  聲音從後面傳來,剛剛那一老兩少里的小女孩抓著半張餅正遞過來。 

  夏極溫和地道了聲:「謝謝。」 

  然後,接過了餅。 

  小女孩道:「哥哥你好厲害呀,如如果我的哥哥能有你這麼厲害,也許我的家就不會不會」 

  說著說著,她大眼裡的淚水說來就來,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濕了衣衫。 

  「死了好多人,阿爸阿媽,哥哥都死啦,都死啦。」 

  白袍少年用力地顯出微笑,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溫和道:「會好的。」 

  小女孩看著這白袍的款式,好奇道:「哥哥.是道士嗎?」 

  然後她看到白袍少年愣了下,神色里似乎閃過一種極度痛苦的神色。 

  良久,他才平靜地回了句:「不是。」 

  「哦,哥哥剛剛用的是什麼力量呀,好厲害好厲害~~曉生真的好奇呢~~」小女孩瞪大眼看著他。 

  白袍少年露出疲倦的微笑。 

  忽然之間 

  周邊的水面出現了大量的泡泡,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飛快衝來。 

  篷子船上的乘客紛紛往外張望,只見這長河上不知何時起了霧氣,而水下顯出巨大的怪異輪廓,這讓他們感到毛骨悚然。 

  「妖怪!!」 

  「妖怪啊!!」 

  「大師,大師,快出手,降服這妖怪!!」 

  諸多乘客急忙看向那僧人。 

  在他們眼裡,這僧人似乎比那少年靠譜,因為那少年看起來雖然相貌不凡,但太虛弱了,虛弱到誰都不信他有很強的力量,即便他展露了一些,卻還是無法讓人徹底信服。 

  那僧人沉聲道了聲:「好!」 

  然後抓緊佛珠邁步而出,來到船頭。 

  嘭!! 

  水霧裡,一團水妖帶著濃郁妖氣,猙獰著破水而出。 

  那僧人口中念念有詞,將佛珠往那水妖打去。 

  啪. 

  佛珠打在水妖頭上。 

  眾人期待的看去。 

  可什麼也沒發生。 

  僧人愣了愣,那和尚明明說這是法器他才買來,居然是假的?這自然是個假僧人了。他露出恐懼之色,嚇得一屁股跌坐下來,往後連連倒縮。 

  這一坐,也讓乘客的心跌落谷底。 

  那水妖露出嘲諷的獠牙,發出猙獰的咆哮。 

  可是 

  一道刀光掠過了。 

  少年悠悠起身,站在船頭。 

  他周身鍍染著一層遠超金光咒的光 

  世有六大異,異金、異木、異水、異火、異土,以及人之異。 

  這六異是唯有第四境的存在才能接觸的東西,更據說是踏向第五境的關鍵所在。 

  而浩然正氣,就是人之異的巔峰,是一種傳說中的力量。 

  眾人,自然不識的。 

  嘭嘭嘭~~~ 

  一束束水花升騰而起,許許多多的水妖裹攜著濃郁妖氣飛撲向這篷子船,如鯊群被血肉吸引。 

  黑氣糅雜著霧氣,從四方湧來,如要碾碎這載著食物的餐盤。 

  乘客們驚呼著尖喊叫,謊成一團。 

  自稱「曉生」的小女孩也嚇得倒縮回了艙里。 

  一道道刀光,如穿破陰霾的陽光,帶著難以言說的力量,在揮斬之間, 

  妖魔退散,身首分離。 

  如此這般, 

  篷子船在這長河上往前飄著, 

  眾人恐懼地縮在一處,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一路, 

  過盡。 

  山影重重。 

  霧氣,終於散去。 

  陸地,顯在眼前。 

  船頭,已被妖血染成了血紅。 

  被染紅的還有那白色的長袍。 

  小女孩喊著「哥哥」,想要靠近,卻忽地感受到一股高溫的熱浪撲面而來。 

  她看到那少年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顯出了一道道駭人的紫色火紋,像極了妖魔,這讓她停下腳步,忍不住往後退了半步,驚恐地看向他。 

  船快到岸了。 

  那白袍少年不看任何人,輕輕一踏甲板,落到岸邊,抱刀,遠去。 

  遠處,是一座城。 

  鳳鳴山城。 

  他身上有著光,越來越強的光。 

  他身上也有著火,越來越熾的火。 

  光照世人,使人崇敬。 

  火焚世人,使人恐懼。 

  所以,沒有人可以親近此時的他, 

  哪怕是那有心和他說話的小女孩,也退後了,害怕了,不敢再上前了。 

  哪怕那些被他救了的人一時間也紛紛失去了言語。 

  他永遠孤零零地,走向這通往一座城的一條路上。 

  「虞清竹,我來救你了。」 

  聲音,隨著浩然正氣,往遠處的城市轟然傾覆而下。 

  …… 

  他出現在這裡,正是為了以力破巧,以陽謀破陰謀。 

  因為浩然正氣本身,就是正派的象徵,那暗中的存在也許能誣陷任何人,但無法誣陷他。 

  這是一場戰爭,他只有走到明處,才能在棋盤的另一邊坐下。 

  山為縱, 

  河為橫, 

  縱橫成盤,眾生為棋。 

  既定勝負,也決生死。 

  這是一場很危險的局,但為了武當,他必須坐下來。 

  他還沒有看見敵人。 

  可,敵人又何嘗看到了他? 

  敵人可怕, 

  可,他就不危險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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