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別瞎說。”我喝止了胖子的話，可看著那大團大團濃稠的黑色血液中，混雜著的碎肉塊一樣的東西，我心中不由得也產生了與胖子相同的想法。
這想法讓我害怕，如果黑爺爺吐出來的真的是內髒，那說明他的身體內部現在已經受了及重的傷，這般，是不是說黑爺爺性命堪憂？
“黑爺！你沒事吧？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顧不得那嘔吐物的惡心，我走到黑爺爺身前，問他。
黑爺爺卻根本顧不得和我說話，又或者，他現在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現在的他，身體扭曲成一種很不自然的弓形，口中不停的往外吐著汙物，鼻子裏麵也往外淌著血水，甚至連他的眼睛內都出現了如絲網一般細細密密的紅血絲，顯然，黑爺爺的身體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龍氣還在源源不斷地往黑爺爺的身體裏湧。
我認定龍氣就是讓黑爺爺痛苦的罪魁禍首，再一次道：“黑爺，我還是收你進納物法器吧。”我自覺，隻要離開龍氣的範圍，黑爺爺就能好過一些。
“不要動我……”
像是怕我意念一動，直接把他收走，我話音剛落，黑爺爺就迫不及待又有氣無力的回應了我。
“黑爺，您這是為什麽呀？您遭這罪，我們瞧著都難受。”胖子哭唧唧道。
“你們懂什麽……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黑爺爺呲牙咧嘴的說道。
“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喃喃的重複著黑爺爺的話，原來，他想的是這個。如同鳳凰涅磐，經烈火焚燒，千錘百煉，而後突破自己，達到一個至高無上的境界。
向死而生，這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首先，這需經曆死亡的痛苦與絕望，一個弄不好可能就真的死了。
“你能撐得住嗎？”我問黑爺爺。
“撐得住，爺爺我命大著呢，想當年，靈珠沒了我沒死成，九天雷劫轟下來，將我的身體轟的七零八碎，我依然好好的活著，爺爺我這一輩子，在生死線上徘徊了多少遭，這點痛還是撐得住的，況且如此大好機會，我若抓住。說不定能夠重塑龍身，你們都不要再管我了，如此濃鬱的龍氣，都各自修行去……”
黑爺爺艱難的說完這番話，不耐煩的打發我們，顯然，他的主意已經定了。
在修行的路上，劫難有時候並非真的是劫難，還可能是一場機緣造化，是一次進步，這個我深有體會，既然黑爺爺選擇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也隻有尊重他的選擇。
如此，我們三個退到了一邊，但也沒有如黑爺爺要求那般去修行，在這節骨眼上，我們哪兒來的修行的心情？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爺爺的身上，手心裏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黑爺爺不僅上吐，還下泄，排出了一大
灘烏黑濃稠的東西，洞子裏濃重的腥臭味道幾乎讓人窒息，我隻覺得腦袋一陣一陣的發沉，要暈倒的感覺。
不過我也知道了，黑爺爺這並不是把內髒吐出來了，這是在排空身體裏的汙穢，任精粹的龍氣由內至外的洗禮自己的身體。
自然，想要借助龍氣突破自身，完成一場蛻變，並非是吐吐拉拉就能夠做到的，黑爺爺吐的再也吐不出什麽之後，又開始在地上打起滾來，這一次，他痛的嗷嗷直叫喚。
黑爺爺在我們麵前，一直以長輩自居，若非真是無法忍受，他不可能這般鬼哭狼嚎。
黑爺爺背上的傷口順著他的脊梁豎著裂開了長長的一道大口子，皮肉外翻，血淋淋的，看著都疼。並且，黑爺爺原本冰冷的身體，在這個過程中竟然發起熱來，那熱量絕對不是人體發燒所有的熱量，我們距離老遠，都能感覺到熱氣迎麵撲來的感覺。
痛苦使黑爺爺呼天搶地，不過，如此痛苦之下，也並非沒有收獲，黑爺夜身上的皮竟然慢慢的蛻了下來，雖然這蛻皮的過程太過血肉模糊，但蛻完皮之後不久的時間，他的身上就長出了新的鱗片來。
那新鱗片就像一件用烏黑沉凝的金剛打造的鎧甲，樣子與外頭那條大青龍一模一樣，隻不過黑爺爺的身形比他略小幾分。
新鱗甲生出來之後，黑爺爺身體上的痛苦並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黑爺爺這個幾次徘徊在身死邊緣的人，痛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嗷嗷慘叫，他的七竅開始流血，口中又開始嘔吐不止，這次嘔吐出來的除了膿血之外，還有大團沾血的肉，以及碎掉的骨頭渣子等。
我懷疑，黑爺爺的這次脫變，就是一場脫胎換骨，要想從一條蛟蛇的樣子脫變成龍，除了外表之外，五髒六腑，全身的骨血、筋脈、勢必都得經曆一次極大的變換。
看得出，這個過程黑爺爺痛不欲生，多少次，他揚起頭直往洞頂上撞，那感覺像是他想把自己撞暈，以結束這種痛苦。
這樣折騰了也不知道多久，大概三兩天，黑爺爺終於趴在地上不動了。
而這時的他，身體的變化是巨大的，除了生出了一身龍鱗之外，他的腹下還生出來兩對足，足上又生五爪，是傳說中最正宗，最至高無上的五爪神龍，他的頭腦也變得崢嶸起來，頭上長出了分叉的角，嘴巴變寬了，鼻孔變大了，嘴角還拖著兩根長長的觸須來。
看著黑爺爺的樣子，我欣喜若狂，黑爺爺這苦沒有白吃，罪也沒有白受，他賭對了，他終於變成了自己應有的樣子。隻是，他是昏迷的，不過我並不擔心他，這是精疲力盡之後必然的結果，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來，屆時，他將是一條威風凜凜的五爪神龍。
我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
來，然而，沒帶待我們喘口氣，洞中突然搖晃了起來！
我嚇了一大跳，以為外麵的青龍突然發威了。
可片刻，我又發現不對，這不像是黑龍發威時弄出來的那種地動山搖的顫抖，我們腳下的地並沒有變化，有變化的是洞頂，這洞頂不知怎麽的，竟然在緩緩的升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