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夜半燒香
高國慶結合部分實際情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編了一個完美的故事，別說，聽著還真就跟真事似的，這丫的，果然是騙子出身啊，說起謊來你不服都不行。
那男人看起來也信了，甚至麵上生出了幾分同情，主要高國慶身上確實有那個看著觸目驚心的鬼手印兒。
而在高國慶跟男人講烏牛村，介石，李洪的時候，我也仔細注意過男人的表情，他的眉頭更緊皺了幾分，卻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神色。
試想，如果是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普通人，見到那黑漆漆的鬼手印，聽說有人被鬼纏上，來這山裏求救的事兒，多少是不是會有點兒反應？就算沒有反應，也應該會告訴我們，這山裏沒有村莊，沒有一個叫李洪的，又或者幹脆跟我們說不知道吧，可是，那男人聽高國慶說完，卻沉默了下來，看他那副樣子，似乎真知道點什麽。
“您一定知道烏牛村對不對？您就告訴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會記著您的大恩大德的……”高國慶說著，“噗通”一聲又跪在了男人身前。
看著這一幕，我在一邊直翻白眼，這丫的，之前信誓旦旦說不跪了的，這老毛病又犯了啊。
男人見他竟行此大禮，立刻撒開狗繩子，去拉高國慶。
高國慶不起，說：“你不告訴我，今天我就一直跪在這，跪到你答應為止。”
高國慶動則下跪那一套，一般人還真是吃不消，男人拉不動他，手足無措的看了我和胖子一眼，後歎了一口氣，道：“你們來這裏找人是找不到的，下麵沒有什麽村子，更沒有人，如果有，你們下去就該看到了啊。”
男人說到這裏，頓住。
我們誰都沒說話，預計著他還有下文，果然，沉默了片刻，他又道：“不過你們說那介石，我倒是聽說過一點，至於村子，也可能是以前存在的。”
“哦？那介石在什麽地方？以前存在的村子又在哪兒？是叫烏牛村嗎？”聽男人的話，我激動的問道。
男人往山坳裏一指，道：“據說就在下麵。”
“據說？你也沒見過那介石？你是聽誰說的這些？怎麽說的？”我又問。
男人道：“聽之前在這裏看林子的老人說的，十多年了，那時候，我的腿在部隊受了傷，行動有所不便，申請回了泗水老家，組織上照顧我，就給我安排這份守林護林，防火防盜的工作，而在我來之前，這裏曾有一位老人，他是老護林員，在這山裏幾十年了，我跟了他三個月，那三個月裏，我們同吃同住，一起巡山，他給我講過許多大山裏稀奇古怪的事情，那介石與古村莊的事情，就是他告訴我的，還有有關這山坳的其它一些事情……”
男人說到這裏，往身後看了一眼，道：“那些事情說來話長，
我那邊還燒著火呢，這個季節幹燥，我不放心，你們要是想聽，就去我那裏說說，天也晚了，順便去吃口熱乎飯。”
男人這提議甚好，奔走了一天了，我們正餓著呢，當即就跟著他走去。
男人的護林屋距離這裏不算遠，他就是在做飯的時候，看到這邊隱約的有光，擔心發生火災，或者什麽人偷跑進山裏伐木，就跑了過來，遇到了我們。
很快，我們就到了護林屋前，那是一棟刷了白石灰的石頭房，不大，就兩間，沒有院兒，屋前兩邊各有一塊菜地，這個季節，裏麵隻有一壟幹巴巴的蒜苗。
男人招呼我們進了屋，兩間屋子，一間是廚房，一間是臥室，廚房裏堆著一抱柴，灶底的火早熄了，灶上鍋裏正往外冒著濃濃的肉香味。
男人掀開鍋蓋，裏麵是一鍋肉，他抄起鍋鏟翻了翻，說：“燉的稀爛了，今天才捉的大肥兔子，差不多有五斤，燉上了山裏的蘑菇，你們有口福了。”
男人一邊往外盛兔子肉，一邊跟我們說，守林子這份活計枯燥得很，他閑來無事的時候，就用獵槍去打野物，他當過兵，槍法還行，加上他養的那條專門抓兔子的格力犬，每每出去，收獲都頗豐，他吃一些，吃不完的就做成臘肉或者拿出去賣，算作平日裏的消遣。
我這才知道，那條長相細長，不僅不咬人，還對我們賊熱情的狗，是專門抓兔子的。
兔子肉盛了滿滿的一盆，怕不夠吃，男人又煮了一鍋掛麵，與我們一邊吃，一邊說了起來。
他說，先前那個看山護林的老人，與他說起那件事，是在一個冬日的深夜，那天夜裏，他起床撒尿，看見老人正袖著手坐在屋門口的石階上，盯著眼前一炷明滅不定的香。
男人看著半夜出來燒香的老頭有些懵，問他天寒地凍的不睡覺，燒哪門子香啊？
老頭跟他說，自己每逢初一十五，夜裏都會燒上一炷香，是燒給山神爺爺的，是他保佑著這方水土，這片林區，保佑著我們呢。
才退伍沒多久的男人，對老頭的做法嗤之以鼻，覺得他那是封建迷信，都啥年代了，還山神爺爺，抱著不屑的態度，他撒完尿，就一個人回屋去了。
十多分鍾後，老人才搓著手回了屋子，爬到了炕上。
男人問老人，“你怎麽才回來？”
老人說，“香沒燒完，我害怕有風吹熄了火頭，或者將火星子吹到草叢中，引起火災。”
男人就笑了，道：”不是有山神爺爺保佑著嗎？這香既是燒給山神爺的，就算吹出去火星子，山神爺也得給它撲滅呀。”
男人這本是想著調侃老頭幾句，讓他以後不要那麽迷信了。不想老頭聽了，嗬嗬笑道，“你別看大山裏頭風平浪靜的，可實際上，這裏頭的門道多著呢，老蛇盤
屍，刺蝟睡墳，狐狸拜月，山魈弄人，你剛來，啥都沒見過，我在此幾十年，那些可都是親眼見過的，我能平安無事的在這大山裏幾十年，不是山神爺爺佑著是什麽？
人不管是迷信不迷信，對那些誌怪的事情都比較感興趣，因為那些東西聽著刺激，男人也不例外，就讓老人說說刺蝟睡墳，老蛇盤屍這些事兒給他聽聽。
於是，那個冬夜的晚上，他們沒有睡覺，而是躺在燒的熱乎乎的土炕上，說了一晚山裏的怪事情，而有關介石和古村落的事情，就是老人在那個夜裏，說給男人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