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那詭異的夢中醒來,一身的冷汗,望著雪白的屋頂,回味那夢境,是預兆著什麽嗎?
古書籍中記載說,每一個人都會做夢,每一個夢都有它的預兆,提示即將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情,對於會解夢的人來說,夢境是一種指引,指引著你避過凶禍,我不懂解夢,無法洞悉夢中的真相,隻能且行且看了。
我起身,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穿衣下床,背上背包下了樓。
天已亮,六七點鍾的光景,胖老板坐在前台,見著我,站起來,喉頭滾動了幾下,似想說什麽,卻沒說出口,對著我咧嘴笑了笑。
我也對他笑,說:“我走了。”
他點了點頭,待我開門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在我身後喊:“你回來的時候,還來我這裏住,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我說好。
出門,清晨的風有了幾分涼意,這不知不覺的,已到了初秋。
我直奔向河邊,那河挺寬,兩邊河沿用規則的大石壘徹成兩米多高的河壩,今年少雨,河裏的水淺,唯中間水在流淌,兩邊許多地方生滿了荒草,蘆葦,有放牛人將牛趕到了河灘上吃草,水中有幾隻鴨子悠閑的遊著,清晨的陽光裏,一切都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這讓我有些恍惚,覺得昨晚我聽到的,有關臥龍山的恐怖傳說不是真的。
那種想法一閃而過,我順河而上往上遊走去。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前方出現了一道大壩,大壩上麵是一個水庫,水庫不小,水深不見底,放眼望去,這水庫是有兩股水融入的,一股水寬,寬處往上隱隱可見村莊,一股水細,似乎綿延進了山裏。
在我的想象中,臥龍山應該在比較偏僻的山裏,於是,我選擇了較窄的那條河道,繼續往前走。
往上開始的時候,兩邊有一些農田,再繼續走,農田少了,逐漸變成了一片荒野,腳下的路也變得難走了起來,尤其河道兩岸,潮濕氣重,加上少有行人走,那草生的半人深,有些草叢裏還有積水,看不見,一腳下去,再抬起來就成了泥腿子,還有些地方,我得踏水而行。
這樣,鞋裏又是泥又是水的,腳在裏頭打滑,行走的速度自然就慢了下來,走半天,卻趕了沒多點路。
天漸漸的晌了,初秋晌午的太陽不是個善茬兒,毒辣辣的掛在當空,曬的我汗流浹背。
身上熱,心裏更熱,這眼瞅著一上午又過去了……難道我找錯了地兒,我應該順著那條寬河道往上走的,又或者說的人錯了。
我相信昨晚老伯跟我說的話是真的,可能是那宋為民說了謊,他本不想讓人知道臥龍山的下落,奈何救命恩人問起,他又不能不說,隻好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
我腦中胡思亂想著,心下躊躇著要不要回頭改走另一條水路的
時候,忽見遠處隱約出現了一座陡峭的大山,我心下一動,那八成就是老伯說的懸崖了吧!
我激動的一溜小跑到了山底下,山下有一大汪深水,懸崖自水中拔地而起,危峰兀立、抬頭望去,可見多半地方好像被人用巨斧劈過似的陡峭,少半地方生有一叢叢的灌木,半山腰處有淡淡的霧氣繚繞,雄偉壯麗。
這座懸崖在此地太特別了,在其周遭,全是小山脈連綿起伏,唯此山孤峰突起,衝天而上,大有鶴立雞群之勢,我料定,那臥龍山十之八九該是在這山上了。
懸崖峭壁,無路可登,我環視了一圈,隻能從其他方向繞過去了。
這一繞又是幾個小時,終於爬到山頂的時候,我整個人都累的虛脫了,一骨碌躺在地上,我心想著歇息幾分鍾再走。
山頂之上,清風徐徐,吹幹了我一身大汗,身上總算是舒坦了點兒,這一舒坦困勁兒就襲了上來,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好,今天又這麽累,眼皮合上就睜不開了。
我告訴自己不能睡,時間不多了,我應該趕緊去找那顆大樹,找到閻王爺讓我找的那個人回去救胖子。可是,我的身體卻很抗拒,眼皮上像是抹了一層膠水,就是睜不開眼睛,實在是太累太困了,我最終還是被身體上的疲憊打敗,告訴自己就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就起來。
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襲上心頭,那種感覺很熟悉,我不是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般有這樣的感覺出現,就代表我被什麽東西給盯上了。
我雖然還沒找到那棵大樹,但這裏應該已經在臥龍山的地界了,這詭異的地方,雖然是白天,可能也有什麽妖邪出來作祟。
這麽一想,我心下一個激靈就爬了起來,目光往不安感傳來的方向看去,正對上一雙恐怖的眼睛!
我悶哼了一聲,以手撐地,往後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了心神。
在我的麵前,站著一個年約六七十歲的老頭,那老頭模樣生的怪異,幹癟的像一具幹屍的身子,套在一件寬袍大袖的衣服裏,黝黑的臉上布滿深深的皺褶,頭發亂糟糟的,像個鳥窩頂在頭頂,腳下穿著一雙露著腳趾的破布鞋,最為特別的是他那一雙眼睛,一雙眼珠竟然是兩種顏色,一隻呈黃色,金黃的那種,另外一隻則就瞳孔一點黑,差不多如黃豆大小,其餘全是眼白,兩隻眼珠搭配,加上他那樣貌打扮,使他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的詭異,在這荒郊野外,乍一見著那麽一個人,真真的把我嚇了一大跳。
這老頭是什麽人?這麽大年紀,怎麽自己跑到這臥龍山上來了?他什麽時候走到我身邊的?荒山野嶺遍地荒草,他走路的時候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聲響的,為什麽我一點都沒有聽到……
我盯著那老
頭,心裏頭胡思亂想的時候,那老頭也用一雙詭異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我,看的我心裏毛毛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隻是看著我,不說話,我最終忍不住了,輕咳了一聲,結結巴巴道:“老~老伯,你……你怎麽在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