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大印

  死裏逃生，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情況，愣怔了兩秒，目光自然的落在了獸皮大棺上，這時我才發現，那棺材上麵赫然有一方直徑約三十厘米，方方正正的大印。


  大印不知是何種材質打造，通體呈老銅色，上麵隱約可見雕刻著什麽東西。


  方才那一道金光，似乎就是這枚大印發出來的，這大概就是張老道帶來的法器，棺內那股力量的中斷，好像是被這方大印給壓住了。


  那大印打眼一看，就是一枚上了年歲的普通大印，但待我往前走了幾步，走到張老道身邊再細看時，才發現，大印竟給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它寂靜無聲的壓在獸皮棺材上，像一件曆經千萬載，帶著歲月的滄桑，穿越洪荒而來的古器，身上沉澱著無盡的古樸與大氣，又帶著一股子攝人心魄的威嚴，就連我這個不懂法器的人，都覺得這枚大印不簡單。


  “爺，那是什麽法器？端的是厲害啊。”我輕聲問張老道。


  張老道嘿嘿笑道：“老實說，這方大印，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來頭，不過它曾經鎮壓過一條黃龍。”張老道說話的聲音很大，帶著洋洋得意，是故意說給棺材內的那個東西聽的。


  說罷，他揚聲衝著棺材又道：“你與那黃龍相較，自以為如何？”


  棺內那個東西，聽了張老道的話，久久未語。


  黃龍我知道，在我看過的大量書中，曾有幸看到過有關黃龍的記載，書中說：“黃龍又名飛龍。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正統的龍是五爪金龍，也就是民間普遍認為的那種龍，五爪金龍是生活在天上的，是行雲布雨的龍，而黃龍，則是五爪金龍犯了天規戒律之後，受到懲罰，被貶下界受過的龍。”


  黃龍被貶，卻依舊具備五爪金龍的外表與道行，隻不過卻生活在凡間，它們鮮少出現在人前，多生活在深山大澤，或地下深處，深海之內等人跡罕至之地，等待著被貶下界的時間過去後，重返天界。


  據說，當年黃帝大戰蚩尤，陪著它一起作戰的坐騎，就是一條有罪的黃龍。還有大禹治水之時，也曾有一條藏身於大澤之內的黃龍出世，以尾畫地成江，助大禹治水，擒獲大水怪無支祁，用大鐵索鎖住了無支祁的頸脖，拿金鈴穿在它的鼻子上，把它鎮壓在淮陰龜山腳下，從此淮水才平靜地流入東海。而助黃帝與大禹的兩條黃龍，也都將功贖罪，返回天界了。


  我原本以為，有關黃龍的記載，是人們編的故事，龍那東西，也隻不過是神話傳說而已，並不存在，卻不想，今天張老道竟然拿出了一枚鎮壓過黃龍的大印，這是真的嗎？

  “我不相信，老家夥，你休要誆騙於我。”良久，棺內那個東西才發出了質疑之聲。與此同時，棺材忽然晃動了起來，似乎

  裏頭那東西不服勁兒，想要將大印自棺蓋上晃下去呢。


  可棺材剛一動，那原本安安分分的大印，忽然發出了一陣金光，接著棺材似被千斤重物給壓住，再也動不得了。


  “你就別白費力氣了。”張老道說：“黃龍是曾位列仙班的龍，跟你這種投機取巧的妖邪有著雲泥之別，它當初都被這大印給壓在地下數載，你又如何能與他相提並論？我看你本也喜歡待在棺材裏藏頭縮尾，既如此，我就成全了你，讓這大印一直壓著你，壓到天荒地老好了。”


  棺材裏的東西，到現在還是不相信張老道的話，它憤怒道：“老東西，你就別再騙我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這點道行，即便世間有被鎮壓的黃龍，那鎮物又豈是你能拿得到的？”


  張老道絲毫沒有因為棺內東西的輕視而生氣，反而“哈哈”笑道，“你還真別不信，今兒我就跟你說說這大印的來曆，我這個人，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收集些稀罕玩意兒，其中又以法器為我最愛。”


  有一年，我走到一個山清水秀的村子，在那裏逗留了幾日，聽一位老人跟我說了一個當地的傳說。


  老人說：他們村是一塊風水寶地，曾有高人斷言，會出個能人，能做一朝皇帝。


  村內有兩處大水塘，每當夏天的夜晚，水塘內蛙叫蟲鳴，徹夜不斷，塘水澄清，終年不幹，那正是預備為皇帝涮洗筆硯用的“聖水”。


  村南對麵的山上，有一座石山拔地而起，象一個尖而圓的窩頭扣在地上，而山頭卻偏偏呈凹形，像一個馬鞍子，又像古代放在公堂之上的一個擔筆架兒，那也是預備給皇帝擱筆的。


  村內南城下，還有一座不知道多少年的古塔，塔下壓著一條龍，而在龍的身下，則壓著一個海眼，那海眼連著霧靈山，直通東海，據說若那海眼被打開，東海水將從村裏一瀉千裏，淹沒霧靈山。因那條龍觸犯了天規，天神將它打下凡來，用索鏈子鎖住它，守護海眼，將功贖罪，天神又怕它跑掉，便在它的身上修造了一座塔，隻等村子裏出現真正的真龍天子坐守後，海眼才會被完全壓住，囚龍才能重返天界。


  張老道當時問給他講故事的老人，村子裏了出了皇帝？

  老人搖搖頭說沒有。


  張老道又問：如此說來，那條龍還在？

  老人點了點頭，說還在呢，那座鎮壓它的塔也還在，沒人能說清楚那座塔在此多少年了，早已破敗不堪，看上去一陣風刮過就能吹倒的樣子，可它卻就是不倒。村裏人都說，因為那塔是天神所造，是壓著龍的，也有人說，那座塔倒了，皇帝就出現了，囚龍也就可以歸天而去了。


  這樣的傳說，許多村子裏都有，張老道也沒當回事，報以微笑。


  不想那老頭卻較真了，


  見他一副不信的樣子，非要拉著他去看那座塔。路上還跟他說，那座古塔上的石塊有奇效，有安胎，驅邪，防蛇鼠等作用，村裏人，誰家媳婦兒大了肚子，孩子掉了魂兒，或被邪魅鬼祟上了身，隻需拿把刀，去那古塔的石塊上刮一層泥屑，兌水喝下，就啥事兒都沒有了。


  且村中還有一件有趣的事情，按理說村子四麵環山，應該有蛇鼠之類的動物，然而在這村子裏，大家從來都沒有見過一條蛇，一隻老鼠。但是在距離村子十裏開外的地方，卻又有很多蛇，有人曾在月圓之夜時，親眼所見大量的蛇匯聚在一起，蛇頭高高的立起，對著村子的方向。大家都說，因為龍是蛇的祖宗，龍在村裏，蛇不敢靠近，怕叨擾了它，但又試圖親近它，沾些龍氣，故而才在村外朝拜呢。


  說話間，那老人就帶著張老道去了那座古塔邊。


  竟真如老人所說，那座塔破敗不堪，卻屹立不倒。


  後來張老道又問了村子裏的其他人，每個人的說法都跟老人差不多，張老道於是生出了好奇心來，決定進塔下一探究竟，畢竟他這輩子還沒見過龍呢。


  張老道說幹就幹，進了塔內，那塔平日裏被人祭拜著，沒人敢進去，張老道帶了把鐵鍁，鎬頭，就進去了，他白天的時候在塔內睡覺，晚上的時候就往下挖，餓了就吃村民們放在塔外的供品，如此在裏麵挖了三夜，別說，還真就讓他挖出了一個諾大的洞口。


  他順著那個洞口鑽了進去，發現裏麵的空間很大，牆麵地麵很平滑，它還在牆角處發現了斬斷的鐵鏈子，另外，還撿到了一片蒲扇大，金黃金黃的鱗片，似乎真有一條體型龐大的巨龍長期在裏麵活動過。


  不過，張老道在那洞中卻沒有看到龍，除了那枚龍鱗之外，他還在一塊巨大的石台之上，看到了兩枚大印，一枚就是壓在獸皮棺材上的方印，而另一枚，則是史上一位皇帝的龍印。


  張老道想起了老頭跟他說過的話，有皇帝誕生時，囚龍就可以重返天界了。看來此說並非毫無根據，隻不過有所偏差，那所謂的皇帝，被一枚古皇帝印章給替代了。


  張老道是個貪心的家夥，看著一枚古樸大氣，一看就非凡俗之物的印章，與一塊古皇帝印章，他難以取舍，最後將兩枚印章全部帶了出去。


  可就在他將兩枚大印帶出去的那天晚上，村子裏出事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