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答應你的都會做到
王婷婷並沒有做太複雜的，都是些家常菜，卻是霏烙幾乎很少有機會碰到的，味道如何她不作評價，但卻有著一種別樣的暖意。
住在她那個冷冰冰的單人公寓裏時，到了飯點，經常能夠聞到從窗戶飄進來的飯香，以及別人家油鍋的‘劈啪’聲。如今她終於不再是局外人，能夠切身融入這油煙之中，才終於明白孤獨和冷的含義。
“原來這就叫家常菜”
“說得好像你之前沒有吃過一樣。”
“是沒有。”
王婷婷扒了一口飯，詫異的看過來。
“你父母不做嗎？”
“眾所周知，我隻是個孤兒，哪裏來得父母？”
“抱歉，我不太清楚。”
王婷婷之前還真不太清楚霏烙的家庭狀況，主要是那一身清貴的人，和清苦、窮困之類的詞語感覺完全搭不上邊。從她的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小人物為了生存的那種平凡、樸實和簡俗，她的目光太高遠，超脫凡俗，如同那些少爺小姐一樣。
“那你平時都吃什麽？”
“外賣。”
“總吃外賣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但總歸比我自己做的好多了，至少吃不死人。”
王婷婷“”
這位眾人眼中的完美男神，似乎也沒有那麽完美。
“你以後若是沒有飯吃，可以來我們家，反正我們是開飯店的，也不差你這一口。”
“這怎麽好意思，我那麽能吃，可不是一口的事情。”
王婷婷有些哭笑不得。
“還是那句話，好東西沒有，但能管飽，不管幾口都可以。”
“嘿嘿，我就等你這句話呢。”
吃完飯之後，因為天色不早了，霏烙不放心王婷婷一個人，便打算把人送到醫院再走。路上順便買了點水果，看望病人，這是最樸實也挑不出毛病的慰問品。
畢竟以王婷婷這姑娘的倔強程度，買別的她也不能收。
經過胡同一位老爺爺的攤位時，她還買了串糖葫蘆送給王婷婷，沒幾個錢的東西，讓那倔強的姑娘沒處拒絕。
霏烙若是喜歡一個人，就會想要盡可能的對他好，對權昊焱是這樣，對王婷婷也是這樣。
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目的，隻是單純覺得，他們值得。善良的人本就該被厚愛，若是世界企圖傷害他們，那麽就由她來擊退那些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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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兩天，月考的成績就已經出來了，皇城每一次的月考都會將成績以及排名直接公布在高三走廊的大榜上，而且還會一直掛到下一次考試成績更替為止。所以若是名次好的，那自然十分光榮，而不好的，則會持續丟臉。
其實即使不用看，霏烙也早就知道自己的名次了，為了答應那個小孩，她這次可是難得的認真。
所以公布成績的這一天，她一如往常一樣，幾乎是踩著點走入校園，並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早早的去榜單前蹲守。
然後在教學樓的門口，她碰到了顧言，京城三大家顧家的少爺，皇城的冰山校草，理科男神。他們雖然是同班，但關係實在是生疏，到目前為止幾乎和陌生人沒什麽區別，或者說，能夠入得了這位顧少爺眼的，總共也沒幾個。
霏烙對他來說，就和其他大部分人一樣，隻是個模糊的背景板而已。
但是今日，高冷的顧少爺卻是在看見她之後，主動走了過來，一對冷眸裹著冰棱，衝霏烙直射過來。
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這人了，霏烙眨巴了下眼睛，隨後一如往常的淡笑。
“顧少爺，早上好。”
對方沒有回應這句問候，消薄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
“霏烙，不要隨便對別人的東西出手。”
慢了一拍才理清這句話的意思，霏烙心裏“嗬嗬”冷笑，麵上卻佯裝無辜，一臉茫然的看過去。
“我不太清楚你的意思。”
少年本就冷硬的麵容越發陰暗了幾分。
“離王婷婷遠點！”
幾個字幾乎是被他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壓抑的顫抖，帶著狠意。
——啊呀，魚兒上鉤了！
這兩天，霏烙堅持著接送王婷婷，放學把人送回家，蹭一頓飯，再將人送去醫院。
晚上的時候王婷婷會在醫院陪護，而她的父親會回去開店，霏烙則偶爾會留下來陪著那母女說說話。早上也會去醫院接人，等把女孩送到學校了，她再轉悠一圈，踩著點進校。
雖然她們兩人在學校內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但其實隻要細心觀察，就多少能夠發現她們關係的變化，所以顧言會察覺倒也不奇怪。
隻是這位顧少似乎也太沉不住氣了，霏烙本以為還會再拖兩天的。
——不過還不夠。
這條大魚才剛剛浮麵，水麵下還有巨大的身子在擺動掙紮，要想順利釣上來，還需要再加些誘餌。
“你說婷婷？”
刻意將‘婷婷’兩個字重音，果然如願的看到對方被成功激怒，眼尾眉梢都翹起成猙獰的弧度。對方的反應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烈，霏烙甚至差點以為他要撲過來咬自己。
“誰允許你叫得這麽親熱！”
“婷婷允許的。”
“怎麽可能！你”顧言咬著牙低吼道：“有我這麽優秀的選擇，她怎麽可能會看上你。”
——嗚哇，這塊冰山竟然這麽自戀。
霏烙眉梢輕挑，剛要說些什麽，正在這時——
“呦，早啊！”
伴著熟悉的悅耳嗓音，霏烙感覺肩膀一沉，她便被人十分親密的摟住，仗著那幾厘米的高度差，對方將上半身的重量幾乎都壓在了她身上。
一轉頭，果然看到了那張在眼前放大的俊臉，勾人的眸子洗練透淨，會讓人不自覺的沉溺進去。果然是權昊焱這小孩，也隻有他能夠免疫霏烙的警覺，一次又一次成功靠近。
因為外來者的突然闖入，使得兩人間緊張的氣氛被打破，顧言看著眼前的兩人，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進入教學樓。
而等到顧言的身影走遠之後，權昊焱收回目光，好奇的看著霏烙。
“你怎麽惹到他了，剛才他看你的眼神就好像是要吃了你一樣。”
霏烙先是往旁邊掙紮了一下，一邊在心裏想著‘該如何讓這小孩明白什麽叫距離產生美？不要總是隨便就和別人勾勾搭搭的’，一邊維持著鎮定，給他解釋。
“大概是嫉妒我的魅力吧。”
那小孩看著她眨了眨眼睛。
“你說得一臉認真，真讓我分辨不清該在何時笑。”
——你以為我在說笑話嗎？
說話的功夫兩人也來到了成績榜單前，此刻這裏已經圍了不少人，導致他們倆隻能在外圍幹瞪眼。
“你對自己的發揮有把握嗎？別忘了，你可是答應了要幫我對付權雅彤的。”
——對付？
“放心，沒忘。”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話一般，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騷動。
“天啊，我沒看錯吧，雅彤女神竟然不是第一名！”
隨著這句話，熱潮迭起。
“雅彤女神竟然是第二名？那第一是——”
“第一名，霏烙！”
隨著那名字被人念出，眾人的視線集中到了霏烙的身上，詫異、不解、難以置信、傾羨等目光複雜的聚攏於那清瘦的人身上。此時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她冷棕的發絲上，使她整個人仿佛泛著聖光，潔淨而高貴。
權昊焱好奇的往榜單上張望，果然如眾人所說，那原本一直被權雅彤所占據的第一名位置，如今換了一個名字。
“竟然真的”
雖說這就是他的目的，但他沒有想到這小妖精竟然真的做到了。
正因為一直在暗地裏給她使絆子，較勁，身為弟弟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權雅彤那個女人有多聰明，又有多刻苦。雖然依然不喜歡，但他也是真的佩服，所以即使得到了霏烙的保證，但他的心理也沒有多期待。
然而霏烙竟然真的說到做到，把權雅彤從第一的王座給擠了下來，這幾乎可以算是曆史性的一刻。
心情有些激動，他回過頭看向那從始至終都一臉淡漠的人，她的臉上沒有興奮、沒有激動，隻是直直的看過來。一雙鳳眸如月下的晶石，銀光閃爍，耀眼而深沉，深深的印入他的眼底。
薄唇微動，他聽到那輕盈的嗓音說道：
“我答應你的事情，都會做到。”
簡單的一句話，卻是最直白的諾言，狠狠的撞入他的心底。
‘對不起，我要走了，但我答應你，我一定還會回到你身邊。’
耳邊似乎響起了幻音，伴著破碎的記憶湧入腦海，但消散的太快，讓他一時間難以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