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初次交流
在搜尋到第七處地下空間時，蘇雲二人終於發現了一顆光芒較為強烈的水晶。
這處地下空間，比起前六個也要更加廣闊許多，大概相當於大型廣場與小型廣場的區別，而且內里的物件也豐富了許多，不再只有滿地屍體。
兩人停在一個四五米高的橢圓形「鵝卵石」面前，仰頭打量了一番，蘇雲推測道：「看起來應該是交通工具，飛行器之類的東西。」
這東西看上去材質與乳白生物的屍體十分相似，渾圓一體，除了底部伸出三個支架支撐著地面外，再沒有任何縫隙，蘇雲猜測它是交通工具，是因為這東西都停放在通道出口兩側，顯然正適合駕駛逃離地下空間。
而且，這些機械蜘蛛、乳白生物看起來也不需要私人空間，排除了是房子的可能。
除了這些暫定為飛行器的東西外，這片地下空間中還停放有數十架巨大的機械造物，下半身有四條節肢，上半身與人類相似，左右各有兩條手臂，頭部是駕駛艙，可以看到有機械蜘蛛坐在裡面，也已經死去。
這些機械造物足有二三十米高，身上掛滿了各種武器裝備，一看就不好惹。
蘇雲和三葉鈴子飛到其中一架的駕駛艙內，細細一看，不禁大失所望。
充當駕駛員的機械蜘蛛八隻節肢向四周伸展，插入駕駛艙特定的插槽中，顯然是用這種方式來操縱身下這個大傢伙的，如此一來，就打消了蘇雲想把這大機器人據為己有的想法。
不過，雖然自己開不了，但蘇雲也不打算放過這些外星科技結晶，大手一揮，兜率宮放出金光，將巨大機械造物也收入其中。
逛完一圈后，兩人這才小心翼翼地試探著靠近洞穴中央的紅色水晶。
嗡——
一道光束射出，將二人掃描了一遍，地下空間中再次迴響起兩人先前聽到的聲音。
並且，這聲音還在不斷變幻著，似乎在調整自己的波形。
「它是不是在跟我們交流？」三葉鈴子驚訝地脫口道。
下一瞬，兩人耳中的嗡嗡聲忽然一頓，一個機械的、冰冷的合成音響起：「它是不是在跟我們交流……嗡……嗡嗡——它——交流……」
兩人同時嚇了一跳，蘇雲不可思議地道：「它真的在學習我們的語言！」
又是一道光束掃來，這次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而後，那道合成音再次響起：「……已生成語言庫，陌生入侵者，歡迎來到偉大的莫森文明母星，請說明來意。」
「這……」
三葉鈴子驚愕地和蘇雲對視一眼，「這也太神奇了吧，它是怎麼學會我們的語言的，我們明明才只說了兩句話！」
蘇雲咽了口唾沫，不管這紅色水晶是怎麼做到的，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這顆星球上，還有活著的生命嗎？」
說完，他緊張地注視著水晶。
「請說明來意。」合成音不帶絲毫感情地重複道。
蘇雲想了一下，道：「我來自遙遠的地球，這片星域即將被外敵入侵，它們的目標是征服、掠奪整片星域的資源，所有文明都會成為它們的奴役，為了擊敗入侵者，我來尋求盟友的幫助。」
合成音消失了片刻，而後道：「如你所見，莫森文明已經滅亡，無法為你提供幫助。」
「那你呢？你不是還活著嗎？這裡還有和你一樣具有自我意識的生命嗎？」蘇雲心中一沉，急忙問道。
「我並非生命，只是一段被設定好的程序，基於底層條例，在文明徹底消亡后，我被禁止向外界提供任何與莫森文明有關的知識成果，所以無法對你起到任何幫助。」
蘇雲不解地道：「為什麼？既然你們的文明都已經消亡了，遺留下來的東西對你們而言就已經沒有價值了吧，何必要讓它們陪你們一起走向滅亡？」
「這並非莫森文明的意願，而是宇宙聯盟公約規定的條例。」
蘇雲愣了一下，「宇宙聯盟公約？」
「是的，所有的文明都處於宇宙聯盟的監管下，對於發展到中級以上、具備遠距離星際航行能力的文明，宇宙聯盟公約是不可違反的絕對條例。」
「為什麼？這樣的規定有什麼用意？」
「為了保證文明的多樣性，避免新生文明受其它文明的影響，走向同質化、單一化的道路，最終導致宇宙文明失去繁榮性、穩定性。」
合成音講述的內容不多，蘇雲卻很快就理解了宇宙聯盟公約的含義。
假如地球現在獲得了莫森文明遺留的科技成果，那接下來肯定會發展成舉全球之力解析莫森文明、模仿複製它們的科技成果的道路，如此一來，人類就成了莫森文明的影子，失去了諸多可能性，只能順著它們的道路繼續前行。
畢竟，莫森文明比地球文明實在高級太多了，隨隨便便一具屍體都能跨越現實世界的壁障影響到暗影空間，蘇雲全力一擊甚至傷不到它們分毫，有這麼先進的成果擺在面前，起碼能讓人類瞬間跨過幾百幾千年的曲折探索過程，迅速成長起來，誰還會再去傻乎乎地研究什麼數學公式、物理定律？抄就完事了唄！
這樣一來，地球原本的可能性就被掩埋、抹殺掉了，宇宙間就少了一種新生的文明，轉而多了一個莫森文明二號。
「可是，現在異星大軍馬上就要打到家門口了，整片星域都將被他們踏平，那樣的話，文明的多樣性不也遭到了打擊么？」
合成音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將莫森文明的成果交給你，在我這樣做的一瞬間，我就會崩壞破碎。」
「怎麼會這樣……」蘇雲皺緊眉頭，思索了片刻，忽然道，「等一下，既然有宇宙聯盟，而它們又要維護各個文明的多樣發展，肯定不會坐視強大文明肆意凌虐新生文明吧？我們是否能尋求宇宙聯盟的幫助，抵擋侵略者？」
「可以，但恐怕你無法做到。」合成音的答案讓蘇雲先是欣喜了一下，繼而又驀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