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無言以對
隨著各國使團的紛紛到來,榕京城又一次熱鬧起來,和上次的開國盛典不同,這次大多都是俊男美女,而且目的都非常的明確:那就是聯姻!
在這些男人中,要麽是長相極俊美的、要麽是地位極高的,有王爺,有皇子,其中大興和一個沿海小國更幹脆,來的是他們的皇帝陛下。
女人中多是些公主郡主以及世家貴女,雖然是地域不同,長相各異,但看得出來,俱是受過良好的教育,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風範。
迎賓館占地不小,但是這些人還是通過各種渠道探聽了對方的底細,於是,各種來往、各種聚會、各種試探、各種明裏暗裏的算計讓迎賓館暗潮洶湧起來。
這個情況讓江聞煜已經很糟糕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他覺得木安可是故意的,她把自己和這些人安住排到一起是對自己的輕視和侮辱。
可是一想起來這兩天來的遭遇,他又放不下麵子去找木安可,就讓賀長風去和木安可交涉,順便再說說給木燕歸選妃的事——外族蠻女,哪有我大興女子的優雅高貴,才華橫溢?
木安可此刻正在觀雲閣,聽金靈芝說哥哥梁喜去找她的事,打發了金靈芝剛走,賀長風就來了。
“世事難料,你已經是九五至尊了,我用不用向你行禮?”賀長風有些慌亂,他強笑著,盡量放鬆著自己。
“你應該也知道了,我們這裏是不興那一套的。”木安可微笑著搖了搖頭,“賀駙馬無須多禮,請坐。”
“好,客隨主便,那我就聽你的。”賀長風坐下來,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取笑似的又說了一句,“這個,不算失禮吧?”
“不算!”木安可笑了:“賀駙馬永遠是這麽謹慎。”
“從小養成的習慣,哪能說改就改?”
“以前咱們是朋友,今天,咱們還是朋友。”木安可親自給賀長風倒了茶,“朋友之間還用得著拘束嗎?賀駙馬有什麽要求盡管直言。”
“多謝陛下還當我是朋友。”端起茶來,借著茶杯的掩飾,賀長風打量了一下木安可的臉色,斟酌了一下說:“其實我來是想說,你們之間沒必要非得要弄成這麽僵的。”
“他讓你來質問朕的?”
我自己也想來見你!賀長風幾乎都要脫口而出了,他停頓了一下,硬生生地把這句話咽了回去,換了另一種方法說道:“都老朋友了,一別多年,我就不能找個借口來見見你嗎?”
“當然可以,十多年了,賀駙馬鬢角都已有白發了。”
“你也變了好多……”
“人總是會變的,有的變的是內心,有的變的是表麵。”
“陛下這話,讓人心有戚戚啊。”
“故人相見,總是要有些感歎的,或是悲,或是喜,或是百感交集……”
是啊,百感交集!賀長風又想起第一次見到木安可時的情景,那個又黑又瘦、穿著補丁摞補丁的衣服、對自己問出一連串的話的小姑娘,那個時候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國家。
一時間,兩人竟然有些相顧無語,半天,賀長風才打破沉默,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放在桌子上:“這個,是他讓我送來的。”
“什麽?”
賀長風將布包一層層打開來,裏麵是一柄薄薄的小刀和一支帶血的短箭——
“就是這個。”
“嗬!”木安可看了一眼,笑了,“都誰受傷了?”
“或多或少的,反正都受傷了,這支箭是從他身上取下的。”
“唉!朕都說了讓他別去讓他別去,他太剛愎自用了,總以為朕是在和他開玩笑,看吧,這下好了,受傷了吧?”
“你也不問一下他的傷勢如何?”
“還用問嗎?這麽短的箭,肯定死不了!”
賀長風愣了愣:“你真像他說的,這麽絕情嗎?”
“你也這麽說?”
“我知道,當年是他對不起你,可現在孩子都這麽大了……”
“是啊!這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還長了這麽大,也真是曆經磨難,不容易啊!”
“這個……當年你懷有身孕的事他又不知道……”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還會放過我不成?”木安可突然怒聲道,“先不說當年我為他付出多少,隻說我一個未嫁之女懷著他的孩子,還要被他追殺,若是差一點的,恐怕早已屍骨無存了,哪還能等到今天他再次來算計?賀駙馬,如果我是你的女兒你的妹子,今天你還會替他說好話從中和稀泥嗎?”
我當然不會,若真是那樣,就算他是九五至尊我也不會放過他!賀長風心裏如是想,但是麵對木安可的質問,他的心裏有一陣悶悶的痛,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人活在世,名利二字!但是不要涉及到朕的底線朕都不會太計較。隻是麵對他一次次肆無忌憚的挑釁,任是誰也是忍無可忍的!”木安可冷哼一聲接著說,“昨天晚上,隻是個小小的警告,他若是再這麽不知死活地挑起事端,那麽,就不再是這般的小打小鬧了!”
這還是小打小鬧?賀長風看看那支箭,能傷了江聞煜和六個暗衛的還是小打小鬧嗎?
“賀駙馬不信?”
“信!信!”賀長風忙不迭地說,“回去我就跟他說。”
她的厲害是毋庸置疑的,可也許是自尊心在作祟吧,江聞煜還是在昨天晚上帶著幾個暗衛去了相思結,結果就是铩羽而歸。幾個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就連江聞煜也不例外。不過還好,傷的都不太重,江聞煜由於幾個暗衛的拚力保護,傷的反而是最輕的。
“那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朕就當沒發生過這些,賀駙馬還有什麽需要說的嗎?”
我還能說什麽?賀長風思忖了一下,再看了看木安可還是怒氣衝衝的臉色,有些為難。
“賀駙馬如果不方便說的話就別說了。”
“這個,我還是說了吧,他……他再怎麽說,也是太子的父親,有些事出於關心,還是要過問一下的……”
“關心?就他無利不起早的性格?”木安可冷笑了一聲,“說吧,你也是聽命行事,就算有什麽不妥當,朕也不會怪你。”
“那就是太子的婚事,他也是費了不少的心,你看,他精心挑選出了那麽多女孩子,又這麽大老遠的……”
“打住!”木安可做了個手勢,“孩子的婚事,將來由孩子自己做主,我們大人隻給他一個提議就行了,還是不要多參與的好。”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讓孩子自己做主的說法?”
“賀駙馬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們的皇帝陛下當年的寧王爺不也是這樣的嗎?”
賀長風又被堵的說不出話來,是的,當年的梁皇後為江聞煜爭取的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婚姻的自主。現在久居高位的他,可是早已把這一切都忘記了吧?反而來幹預起自己兒子的婚事了!
賀長風好半天才又歎了一聲,少氣無力地說道:“唉!在你麵前,總是讓人無言以對!”
換個環境的事還能再說嗎?可別再被人家堵個無言以對!
賀長風苦笑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