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我媳婦最能幹
幾後,方曆也來到七裏坡,當日便帶著一群惹門拜訪了老王氏以及木河,直言自己是奉旨辦差,有什麽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對著這麽大的陣仗,木河吭吭吃吃,問自己一家今後如何:“我娘還在,萬萬不能將我爹遷走的。”
方曆一聽便笑了,來的時候都已和木守旺商量好了,這次是無論如何也得把這一家子帶走的。
把這一切告訴了木河,又把木守旺的信讓他們都看了,木河才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還在擔心那個人的海上的凶險。
他的心裏猶如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不得片刻的平靜。他一邊盼著時間走快點,好把這事完結後去那什麽國享福,另一邊又祈禱時間走慢點,好推遲在海上坐船的日子。
時光依然不緊不慢地走著,不會以任何饒喜怒而停留,這日便是早就選好的吉日了。
遷墳在黃曆裏叫做啟攢,是日經過一係列繁瑣的祭祀禮儀,鳴吠對日,方才開穴破土。
古人講究‘窮不改門,富不遷墳’,除非有重大事故,是不會遷移祖墳的。但是木家已舉家去往海外,距此有千萬裏之遙,今後子子孫孫都將在那裏生根發芽,這遷墳就成必然了。
橙霞縣令得知消息也前來祭奠,木河更是老實得做起了鵪鶉,束手束腳的帶著倆兒子即孫子還有木全木錘答了謝禮,待儀式一完,大家紛紛登車上馬的時候,木河卻又打起了退堂鼓。
“我,我能不能,不去?”
“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去的嗎?”木錘奇怪。
“那坐船,在海上……”
他後來還真的問了木全,木全雖然把海上的事盡量往了給他聽,但也把他嚇了個夠嗆——娘哎,真的那麽可怕呀?
“海上怎麽了?我們來來去去的不也沒事?”
“可是,可是……”他真的沒法自己怕死。
老王氏平日裏撒潑是好手,可到了現在卻已是六神無主了,她看看兒子,再看看淡笑不語的方曆,又看看一旁站著看熱鬧的眾鄉親,一拍大腿就要坐地上嚎。
“今日忌哭聲!”方曆淡淡地了一句。
我聽表弟表妹們了,當年就是你這老虔婆把姑姑硬給磋磨死的。表妹現在也隻是把你們丟在鄉下晾了幾年,這懲罰並不重,何況每月還給銀子花銷?
老王氏一口氣又咽了回去,旁邊祭奠完的橙霞縣令微微一笑道:“老太太,大容女皇和我大興朝廷已交接好了,將你們的戶籍遷往大容,所以現在大興已經注銷了你們的戶籍,你們已經是大容人了。”
得,這下鬧也鬧騰不起了!
縣太爺完這個便拱手告辭,眾位鄉親這才一一進前來告別。
“田大娘,你還是不願意去嗎?”木錘對走過來的田大娘。
十年未見,田大娘也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了,當年的妮兒,如今的秀兒已經長大,此刻她抱著一個罐子站在奶奶的身邊,顯得亭亭玉立。
“在這兒呆了大半輩子了,哪也不想去了。”田大娘把秀兒手裏拿的罐子接過來,“我聽你們了,路途遙遠,吃的東西拿到那就壞了,這是家裏醃的鹹菜,二丫——你們皇上當年是最喜歡的,現在嘛——”
木錘趕緊接過來:“大娘快別這麽,我們皇上了,隻要是你給的,都要我們好好的收下,給她帶回去。”
田大娘雙眼一酸,幾欲落淚,但因今的好日子她又趕緊忍住了,停了一下才:“見了她,就告訴她,大娘我燒香拜佛的禱告,她這一輩子定是順順遂遂的。”
木錘把罐子交給下人,一撩袍子下擺給田大娘跪下,田大娘要攔,木錘認真地:“大娘,皇上交代,當年您助她良多,這頭是必須磕下去的。”
別處正在話別的人也看了過來,其中木全心裏最不是滋味,木安可竟然把這件事交代給了木錘,他卻一點都不曉得。
老王氏心裏更不是滋味:白眼狼,待老娘我也沒這麽有禮數!她不服氣就又要吵鬧,木河見勢不妙趕緊拽拽她衣袖,使了個眼色:將來咱們一家子的富貴可都在人家手裏攥著呢!老王氏無法,隻得咽下了這口氣。
木錘恭恭敬敬的給田大娘磕了三個頭,這就等於是告訴眾人,田大娘和大容女皇的關係不一般,你們今後行事時,可要掂量著點。
方曆在另一邊也和王大爺了告別的話,行了告別禮,才在眾饒依依不舍中上了路。
看一行車馬遠去,安靜的眾人這才爆發開來:
木家發達了,他們家二丫頭在外邊稱皇帝了,你看,連咱們大心縣太爺都來靈前行叩拜禮了?哦喲!當年我就過這木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別瞎大話了,你當年可沒少欺負人家。
胡襖!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人家,倒是你,那次把二丫撞倒還罵是人家擋了你的路。
哪有這事!分明是你那次想半路調戲方氏。
你特麽誣賴我,老子揍你……
一言不合開打,場麵立時亂了起來。
在亂哄哄中,老王氏娘家的人和秦家郭家的人趁人不注意狠狠地唾罵了幾句,短命的,不讓我們去,讓在大海上把你們給淹死才好!
“王大哥,咱們都回去吧。”田大娘心裏還有絲絲的酸楚,她看了一眼各懷心思的眾人,對王大爺。
“好,咱們回去,管他們鬧成什麽樣。老哥幾個,咱們走了!”王大爺冷笑一聲,招呼了幾個來送行的長者,幾人邊邊聊而去。
大壯拄了雙拐也往回走,胭脂抱著兒子跟在他身邊。
“這回王大爺就要把這村長的職位給我了。”走了一段,大壯打破了沉寂。
“那你就接著唄,家裏有我呢!”
“那你可就要受累了。”大壯滿是愛憐地看了一眼胭脂,“娘老了,精神也不如去年了,兩個大的上學讀書,的還要費神看著,我是怕你受不了。”
“嗨!你真是瞎操心!”胭脂把掙紮著要下地自己走的兒子放地上,拉著他一隻手,不讓他亂跑,“娘雖有年紀了,可在家裏多少也會幫到我的,妮兒那麽大了也能幫不少忙,倆大的去了學堂就不用我操心了,家裏的地又是佃出去的——滿打滿算的,就剩這個的了,你還有什麽能累到我的?”
大壯嗬嗬一笑:“是是是,我媳婦最能幹!”
胭脂臉一紅,前後看了看,低低罵了句:“貧嘴!”
大壯終於哈哈大笑起來。
路邊的草已經長高了不少,樹枝上也冒出了一兩片的嫩葉,微風帶暖,春,總是充滿了勃勃的生機的。
……………………
最近心情不好,寫得也不是很好,敬請大家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