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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堵與疏

  大德殿,是大容皇宮裏最大的一個宮殿,專門招待外國使臣舉行重大宴會或慶祝活動的地方,現在,這裏已坐滿了人。


  嗡嗡聲響成一片,人們議論紛紛,個個都紅光滿麵,都在激動地談論著剛剛過去的那個盛大的開國大典。到高興時,有個國家的使臣人還學起了檢閱方隊的走路樣子,可這豈是一時半會就能學的好的?最後也學了個四不像,惹來圍觀饒好一通笑。


  “老弟,你這又怎麽了,魂不守舍的?”孔凡英已喝到鄰三杯茶,才姑上問唐錦琛。


  唐錦琛的腦子還處於一片空白之中,他敲敲頭,讓自己從恍惚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孔兄,你這些都不是出自於楚陽之手吧?”


  “老弟呀!你也太妄自菲薄了!”孔凡英自己喝夠了水,給唐錦琛也倒了一杯,接著,“咱們仨,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白了就是都差不多,你這都是他的一手謀劃,嗬嗬,我是絕不相信的。”


  “不!”唐錦琛搖搖頭,“咱們三個我最不歇—孔兄,事實就在這兒擺著,楚陽在簇大顯身手,可以得以一展抱負了,現在就連你見識也比弟強多了。”


  “老弟,這一路上你都鬱鬱寡歡,似有塊壘在胸?”


  唐錦琛喝完了杯中茶,又自己倒了一杯:“弟確實有難言之隱,這隱情又束縛了自己的眼界,總是不願也不能去相信一些事實真相,膠柱鼓瑟,抱殘守缺,唉!”他長歎一聲,將一杯茶一飲而盡。


  孔凡英心中不快,這大半年來的唐錦琛一直就是這樣,話吞吞吐吐,遮遮掩掩,一聽就知道其中有不可明言的密辛。


  既然這樣,你別和我呀!欲言不言的,什麽意思嘛?想到這裏,他就不再話,隻是默默地喝著茶。


  唐錦琛也知道孔凡英不高興了,可他又沒法明,場麵一下子冷下來。


  江聞思這時也在問兵部的一個官員和暗一:“窺一斑而識全豹,你們倆,從剛才的閱兵上,能看出他們的兵力強弱嗎?”


  “王爺,這樣的氣勢一出,試問下間誰能爭鋒?”兵部的那官員苦笑,“下官也曾赴過戰場,在那裏,最重要的就是士氣!”


  “他們不但有士氣,還有殺氣!”暗一鄭重地,“這些人都見過血,是那種上過戰場的。”


  “我呢!”那官員恍然道,“看著他們怎麽讓人覺得很堵得慌呢,原來如此!”


  暗一皺了一下眉:“屬下還看到他們拿的一種很奇怪的兵器,似乎聽楊大郎叫什麽火銃。”


  “火銃?沒聽過。”那官員搖搖頭。


  “是他們做的新式兵器吧,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本王最想看的還是震雷。”


  “震雷啊!下官當年見過,那情景可是至今仍記憶猶新。”


  “你們,這煙花什麽的和那震雷有沒有關係?”


  “看那動靜,定脫不了關係。”暗一。


  “還櫻”那官員也,“咱們隻見到海軍,卻沒見到戰船和海上的戰鬥力。”


  “海上和江河上都一樣吧?”是船與船之間的對撞和弓箭的遠射。


  “那他們若是用震雷呢?”


  江聞思隻覺得心職咚”的一下猛撞,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隻有被完爆的份?

  暗一目光閃了閃,但願,能從金靈芝那兒打開缺口。


  “皇上到——”


  聽人一聲喊,殿中的喧嘩一下子安靜下來,人們往殿門口看去,隻見在大容官員的簇擁下,木安可大步走了進來。


  她此刻換了一身黑衣,臉上雖然還掛著同樣的微笑,但人們看她時的心情卻變得更恭敬,更崇拜了。


  “皇上。”


  “皇帝陛下。”


  所有人都站起來,臉上帶著謙卑的笑,用或生硬或吐字不清的話打著招呼,迎接著木安可的到來。


  “不要客氣,大家隨意些。”木安可擺著手,“你們都是我大容尊貴的客人,到了這兒,就要像到家裏一樣。”


  大家都笑著點頭應是,可誰又敢真的隨意呢?恭敬地看著木安可一路走過去,對大家一一頷首,徑直走到正中的長案後坐下。


  “大家都坐下吧。”


  “謝皇上!”


  見眾人紛紛落坐,木安可問:“都準備好了嗎?”


  李叔現在是內務總管,他點頭道:“回皇上,已準備妥當了。”


  “那就上菜吧,我估摸著,他們也都餓了。”其實是她自己餓了。


  “是!”


  李叔退了出去,少頃,隻聽從隔壁傳來悠揚的樂聲,一隊手拎飯盒的少女走了進來,她們在一張張桌前駐足,將盒子裏的菜一盤盤擺了出來。


  “這個,都是什麽菜?”符萬生是最好學的。


  “大人,這道菜叫金玉滿堂。”就是雞蛋炒西紅柿。


  “雞蛋,西紅柿?”


  女子含笑點頭道:“是!”


  “這個,是花生?怎麽顏色和我那次吃過的不一樣?”


  “那個是剛從地裏刨出來烤的,這個是曬幹後油炸的。”武東的座位離他不遠,這一段時間已經聽他過好幾次那野餐的事了。


  “噢!這個呢?”


  “這個是油炸紅薯條。”


  符萬生聽的雙眼發亮,他眉開眼笑道:“好,好,都是好東西啊!”


  ——這恐怕是有史以來最寒酸的國宴了好吧?不過占了個新鮮,就糊弄住了這些在自己的國家裏錦衣玉食的大老爺們,聽著不絕於耳的讚歎聲,木安可不無得意地想著。


  端起酒杯,木安可站起來,了一通開場白,眾人也站起來應和,客套話過,就是開宴了。


  “皇上,本王敬您一杯。”


  江聞思端著一杯酒過來,木安可也站起來,端起麵前的酒杯:“王爺,請!”


  江聞思一口將杯中酒幹了,晃了一下杯底。


  “王爺是有話要?”木安可隻是抿了一口就坐了,然後示意人再搬個座位來。


  “是,很多!”江聞思坐了下去,神情做苦惱狀,“不知皇上可願解惑?”


  “王爺請問。”


  “那些當兵的也是各處招來的災民難民?”


  “是!”


  “那本王就想不明白了,他們既然來自於山南海北,風俗不同,習慣不同,信仰也不會同吧?可您是怎樣讓他們萬眾一心,對你俯首帖耳的?”


  “這個麽……”木安可想了一下,“可能是我們所教育的方式不同吧。”


  “你們是如何教育的……嗬嗬,皇上不要多心,本王隻是好奇。”


  “他們其實都很聰明的,隻要你能給他們一個能展示自己的機會,這樣,他們就會大起知己之感,知遇之恩。王爺,你們太不自信了,所以你們一貫奉行的是堵,而我們用的則是疏。王爺該知道,堵是不如疏的!”


  首先要讓他們有歸屬感,哪裏有適合他們紮根的土壤,哪裏就是他們的家,國強民才能安才能富,而國家興亡、民族大義又是他們最基本的道德底線,並為之拋頭顱灑熱血亦九死不悔,正是這種熱血豪情才護佑了一代代的江山永固盛世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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