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們皇上是女的
“你個孽障,還替那個賤人胡……錯不在她在誰?當年她若不是因嫉妒不容人如何會有這事發生?既然匪徒沒亂來為什麽不一死以證清白?還不要臉地生下了你這個孽種?瞞了我六年之久,被揭穿真相之後還要挾了我,才肯去上吊……”
“這事不是你占著理嗎?怎麽她還敢要挾你?”方曆不解。
“這個是沈氏奸詐……”買士能支支吾吾不出來。
“外祖是行商的,隻有母親一個女兒,她臨死前用所有的陪嫁來換取我的平安長大!”買鐵抬起頭,看著方曆,“我母親一心為我,我感謝她還來不及,為什麽還會去恨她呢?”
人群又開始低聲嗡嗡起來,原來如此啊,隻是可惜了這個女人,犯下了那麽大的錯,禍及後代。
方曆看著買鐵不話,隻是微微點零頭。
“哼!”買孝直見狀重重地從鼻孔噴出兩道氣。
“我沒將你趕出家門,還將你撫養長大,你讓人去那一帶打聽打聽,誰不我心善大度?你不知感恩也就罷了,還心存怨念,為那蕩婦不惜顛倒黑白,幾次頂撞於我!如今還蒙蔽先生,這麽厚顏無恥之徒怎配服侍先生?還不趁先生沒發火之前趕緊退下,別阻了旁饒路。”買士能罵狠狠地罵道。
聽著這麽理直氣壯的罵,再聽聽圍觀群眾的聲議論,方曆知道,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來,於是他撫著下巴,“既然這樣,你們就和他斷絕關係算了,從今以後一別兩寬。各過各的,怎麽樣?”
“先生英明!我們自是照辦!”
“學生父子謹遵先生教誨!”
買士能父子大喜,忙不迭地答應著,要不是因為當年沈氏臨死前給了族裏一百畝田,族裏壓著他,他才不願把這個孽種養大呢!
唉!沈家父女太奸詐,那一百畝田是經了官府的,隻有一個條件,這個孽種若是有個病亡夭折什麽的,那一百畝良田就歸縣衙所有了,所以族裏才一直壓著他,還監督他,就怕他虐待這個雜種。
最近幾年也是時運不濟,首先表妹病重不治,還有人引誘兒子去了那煙花之地著了別饒道,已敗光了家產,還被縣裏教諭記了大過,不能再參加科舉——若非如此,他們父子何至於背井離鄉,去另找出路呢?
現在,機會來了,還能甩掉這個狗皮膏藥……
“你們父子答應的倒我爽快,如垂省了我口舌,買鐵,你呢?”
“我聽先生的吩咐。”買鐵答應的更是幹脆。
“你們都沒意見了,那就由我做主,這裏所有人都來作證,你們從今後再無關係。再也不得以曾經的養父子關係來製約對方,如有違背。先生我可是要生氣的。”
“沒意見沒意見!先生自然是正確的。”買孝直和買士能把腰深深的彎了,諂媚地笑著。
“買鐵!”
“人在!”
“你回去……”
還是來了,買鐵心如死灰,但他不後悔,另一邊的買氏父子卻暗自高興。
就在買士能迫不及待地推著買孝直走到方曆跟前時,就聽方曆接著:“……把你的行李取來,今晚上開始就和我的童子住一塊,聽清楚了嗎?”
難道我聽錯了?買家父子愣了一下,“先生?他,不是……”
“買鐵,你今後就改姓沈,叫沈鋼!”方曆不去理會買士能張開的嘴巴和買孝直瞪圓的眼,他道,“沈,是你母親的姓,鋼,是希望你這塊鐵百煉成鋼,將來能有一番作為,你有信心嗎?”
變化來得太快,所有人都始料不及,包括買家父子。
買鐵,不,沈鋼張了張嘴,覺得嗓子被堵得滿滿的,什麽也沒出來,他隻有狠狠地點零頭,嗯了一聲。
方曆拍了拍他的肩頭:“去吧,取行李去吧!”
沈鋼閉上眼,長籲一聲,咽下去滿腔的酸意,然後睜開眼,笑著點零頭:“是!”轉身跑了出去。
“這個這個……”
買士能父子麵麵相覷,剛要什麽,就見方曆一揮手:“沒事了,都坐下吧,我們要開始上課了。”
眾人看了一出好戲,同時也奇怪:既然知道了真實情況,怎麽還收沈鋼做學生呢?也不知道方先生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難道是先生一開始把話出去收不回來了?所以才將錯就錯?對!肯定是這樣的,不定過幾尋個錯就把他又趕回去了,嗯!絕對是這樣的!
“好了,安靜了,咱們繼續上課!”方曆用一根棍子敲了敲桌子,“我剛才了,本人叫方曆,在大興曾經中過舉人……”
“先生,方先生……”買家父子終於清醒過來,這個怎麽不在乎這件事呢?明明以前隻要他們把那孽種的事一,人們都是一邊倒地聲援他們父子嗎?可今是怎麽回事,這先生怎麽不上道呢?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方曆平靜地問買孝直,聽不出喜怒。
“人是……那個買鐵……沈鋼,他可不是個好人,他那名聲……”
“這個我自有論斷。”方曆沉了臉,話就冷硬起來,“先坐回你的座位上去吧!”
“……”買孝直不敢再多,低著頭坐了,掩飾住眼底的恨。
別買孝直,幾乎所有的人都對他的處理方式不理解——曆來不就是這樣嗎?名聲敗壞的女人所生的孩子就應該被世人所唾棄的啊,怎麽這位先生這麽抬舉那個人?
方曆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並不服氣,他就:“你們都不讚同我的做法吧?好吧,我告訴大家,我那樣做是因為沈鋼沒有錯!”
“他怎麽沒有錯呢?他娘……”買士能急急的,他看出來了,先生不喜歡自己的兒子,反而對那個雜種另眼相看,這讓他怎麽服氣?
“除了這點呢?”方曆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他還做過什麽違法亂紀、傷害理的事嗎?”
“這……這……”
“沒有嗎?那你怎麽他有錯?既然他有錯就把他自己犯的錯一一列出來,而不是你一句他母親有錯就等於是他有錯。”
“有其母必有其子!有那麽一個娘,就是他的錯!”買孝直終於逮著話了,他仰起臉,高傲地,“父債子還,母債子亦得還!”
“那照你這麽,買士能!”方曆在桌上翻了翻,拿起一張紙,看了一下,忽然一笑,“你爹叫買保住吧?他曾因販賣私鹽被官府收過監,最後是罰光了家產才免去了罪名。他觸犯了國法,你他算是個好人嗎?如果他不算是好人,你是他兒子,在父債子還的情況下你還算好人嗎?”
“買孝直,你考中童生不假,還是倒數第三名的,可你得意忘形在煙花柳巷為爭奪一粉頭把人打成重傷,被教諭記了大過,今後不得功名……請問,你算是好人嗎——別你是遭人誆騙的,你你是無辜的為什麽不一死以證清白?你一男子漢都做不到的以死證清白,那沈氏呢?為什麽讓她一弱女子做到?”
看他們父子一漲紅一慘白的臉,方曆又是冷冷一笑:“你也別你是個男的,犯點錯不要緊,更別女人就該低男人一等,我現在給你、給所有的人都明了:在我們要去的地方,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樣的地位,女人也可以讀書識字,甚至可以做官——因為我們的皇上,就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