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北國有烏兮
江聞煜過了他有生之年最放縱的一段時間，由開始的刺激到後來的厭倦，期間不乏他的女人們層出不窮的下作手段。
“皇上！”張福海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何將軍在外邊，有急事。”
何耀祖是自己的嫡係，何況他為人粗中有細，不是不知變通的，來見自己肯定是有大事的，就：“叫他進來吧。”
“是！”張福海又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這兩主子心情不好，一直黑著個臉，昨兒他幹兒子王進寶拿了阮賢妃的好處，不聽自己的勸阻非要去皇上麵前為賢妃娘娘好話，惹得皇上大怒，一頓板子差點沒打死，要不是自己的老臉擱那放著，不定真就打死了。
皇上身邊的人，看著風光，穿了，都不容易混啊！
何耀祖手裏抱著個木盒正在轉圈圈，看他出來低聲問道：“皇上怎麽？”
“叫你進去呢。”張福海湊過來也低聲。
“噢噢！”何耀祖拿出個荷包就往張福海袖筒裏塞，“多謝公公了。”
張福海嚇了一跳：“哎喲何將軍，何大人。咱家可不敢收這個了。”昨兒就為了這事，王進寶挨打不，賢妃娘娘都被罰禁足半年了，自己要是觸著黴頭也挨頓打，難保沒人為了自己的職位對自己下黑手，錢是好東西，可為了命，還是謹慎點好。
何耀祖不解，這些太監們平日裏不就是愛財嗎，今兒怎麽轉了性子了，可看對方如臨大敵的樣子不像是裝的，就收起荷包：“改日不當值了，我請公公喝酒。”
“這個就別提了，何大人咱們快進去吧！”
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何耀祖跟著張福海走進大殿，行了君臣之禮，就聽江聞煜問道：“這個時候來見朕，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是！臣聽從皇上指點，派人在大黑山皇上所提到的山洞裏，發現了這個。”完，將手裏的木盒子遞上。
那個山洞？自己不過隨口一提，還真的有收獲？他立馬想到的是木安可，她又去那個山洞了？
“呈上來。”
張福海過來，雙手接過木盒放在江聞煜麵前。
“這裏麵是什麽？”江聞煜看著木盒子問。
“是一幅字和一張江聞博的藏身地的圖紙。”
江聞煜有些聽不明白，他示意張福海：“打開。”
“是！”
張福海將木盒打開，江聞煜看去，裏麵是一大一兩卷紙，就問道：“哪個是江聞博的藏身地圖？”
何耀祖也上前來拿起那個紙卷，展開來放在江聞博麵前，指著某一處：“皇上您看，這個用紅筆標著的地方，旁邊還有明，解釋他們內部有了內訌，肖貴妃又病重，所以才停滯於茨。臣是剛收到的這個，不敢有所怠慢，就火速來稟報皇上，請皇上定奪！”
江聞煜仔細看了看那幅圖，心思急轉：這幅圖是誰畫的？誰放的？和木安可有沒有關係？會不會是個圈套？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怎麽知道我會派人再去那個山洞尋找線索？
對！肯定是她，可她竟然清楚自己的內心想法，這是讓江聞煜最不好受的。
“山洞裏除了這個，還有什麽發現？”
“據來報消息的人，這個木盒就放在洞中的一塊石頭上，洞中地方不大，可以一目了然，除了這個，再沒別的了。”
“會不會有詐？”
“這個，臣也不好。”
江聞煜想了一下：“傳朕旨意，宣賀駙馬進宮。”
“是！”張福海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江聞煜點看著圖紙：“這裏離北蒙不遠，若這幅圖是真的話，看情形，他是要逃往北蒙？”
“臣也是這樣想的。”何耀祖點頭表示讚同，“顏伯文和北蒙周旋了八年，若若和北蒙內部沒有勾結，臣是打死都不信的。”
“那另一個是什麽？”由於賀長風還得再等等才到，江聞煜就接著問。
“這是一幅字，意思臣不太明白。”何耀祖有些犯難，他一大老粗，真不懂這些詩呀詞的，“臣一接到信就送來了，沒功夫問別人……”
江聞煜已將另一卷紙展開，的確是一幅字，他給這字的第一評價是：難看！
這就是一個沒有學過書法的饒塗鴉，讓人都懶得再看第二眼，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是木安可寫的。他認識的木安可，都是用鵝毛筆在寫字，沒見她用毛筆寫過，這是第一次。
雖然難看，但還是很容易辨認的，他在心裏默念：
北國有烏兮名曰鵠雁，
離群脫從兮影隻形單。
繞林悲啼兮無枝可依，
投湖一死兮此恨何堪！
字雖不好，力道卻足，沒有軟趴趴的感覺，撲麵而來的哀怨讓江聞煜覺得心頭一撞！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浮現：
——如果有一你們王爺要殺我，你能不能看在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放我一馬？
——江子，其實，我是一點都不想和你們為敵的。你們王爺若是真想要我的命，我可也不會乖乖的站那不動讓他殺的……
我是不是做錯了，看著那幅字，他低地地自語著。投湖一死兮，此恨何堪，此恨，何堪……
她把江聞博的下落透過來是為了表明她沒有和自己敵對的心嗎？如果那樣的話，她寫這幅字的時候，心裏該是很絕望的吧？他閉上眼，掩去了眼裏一閃而過的痛苦。
氣壓有點重，何耀祖屏住了呼吸，而張福海更是低了頭，盡量減少存在福
“參見皇上！”賀長風大步走進殿來，“皇上，您召見臣？”
“是有些事。”再睜開眼，江聞煜已恢複了正常，把那幅字放過一邊，指著那張圖，“姐夫來看這個，江聞博的藏身地。”
賀長風過來看了看：“誰送來的，消息可靠嗎？”
“不敢確定，因為是她送過來的。”
“她？”賀長風一怔，看著江聞煜的神態猛的意識到了什麽，“那，皇上你看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江聞煜看著那幅圖，她沒道理騙我，主意一定，就，“耀祖，你帶上一萬輕騎，火速前往，朕再給你一道旨意，讓當地駐軍全力配合，聽從你的調遣，若情況屬實，一定要把江聞博……知道嗎？”
若是生擒江聞博，有太上皇在，新皇為了顯其仁、孝必不會殺了他，可若是在混戰中一不心“誤殺”了，那可就怨不得誰了。
何耀祖是江聞博在潛邸時的老人了，自有多恨齊王母子他一清二楚，對於江聞煜的暗示他點點頭：“臣明白，今晚連夜出發。”
江聞煜拿起筆，寫了兩行字，蓋了一方印，交給何耀祖：“拿著這個去，這回，可不要讓他再跑了。”
何耀祖雙手接過：“臣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