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勝王敗寇
老王氏渾身發抖,想走,雙腿卻似有千鈞重,“是,是你?”她哆嗦著從牙縫裏蹦出一句。
“你有證據嗎?誰看見了?你盡管去人前喊,去官府告吧,我會有很多證據證明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人們會說你誣賴我,官府會說你誣告我,就是把你給憋屈死了,我也會平安無事。反過來人們還會同情我,說你貪心不足苛待我。我還會讓很多人都罵你,連你的子孫一起罵,會讓你們會變成過街老鼠一樣走哪挨哪罵,你信不信?”
雖說屋內有一個大火爐,裏麵燒著旺火,但老王氏卻渾身發涼,如被泡在冰水裏一般,她哆嗦半天,才大叫一聲,拔腿就向外麵跑去了。
搞定了!
“來人!”木安可高喊。
“二姑娘,你有什麽吩咐?”下人們空閑了,都擁過來問。
“給你們一個時辰,把家裏好好收拾幹淨了,再把他們用過的碗筷,坐過的座位都給我扔了!”
“……”
“聽見了沒有?”
“是!聽見了!”
二姑奶奶,你牛!眾人領命,各自去幹各自的活了,木峰站起來:“你,跟我來!”
木安可心裏“咯噔”一下,心說壞了,自己怎麽忘記了,這不是以前自己一手遮天的時候了,現在人家是老子,自己再和以前一樣的暢所欲為可是要挨罵的。
求救似地看向木青,木青幸災樂禍,看見木安可的眼神,趕緊扭過臉,裝沒看見。見死不救,小人!哼!
磨磨蹭蹭來到木峰的書房,“嘿嘿!那個,我說……”
“好好說話,不要嬉皮笑臉!”
“是!您老請問。”
“那事是你幹的吧?”
狼牙的事是早給木峰說清楚了,就算自己不說,以人家父子關係,木青也會告訴木峰知道的。
“是,這叫以暴製暴,以惡製惡!”
“胡鬧!平人祖墳,有傷陰德,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這種情況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再發生也要換個花樣了。
木峰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今後有什麽事,咱們一起商量著來,我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父母,商量了,說不定這事辦的會更圓滿。”
“就像那天晚上揍人一樣?”木安可接話道。
木峰臉有些紅,“這個就不再提了,那個,寧王也收到咱們的回信了,他下一步會怎麽辦?”
說起江聞煜,木安可恍了一下神,“開春了,他要開始忙活著種田的事了吧?”
木安可沒有說錯,現在的寧王江聞煜已經走馬上任,和大司農符萬生一起在京畿四周忙碌開來,他們深入田間地頭,了解地形,土壤,氣候以及農作物的生長規律和新作物的適應能力。
在這個時代的人們,敬奉的就是皇天後土、神仙佛祖,有些錢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買地,有了地打了糧心中才不慌。越是地位高的,家裏的土地就越多。但土地多的,已經到了更高層次的享受階段,誰還會真下到地裏幹活呢,
可這是寧王啊,堂堂一國皇子,天潢貴胄,龍子龍孫,竟然能夠不嫌髒不嫌累,和他們這些低賤的農戶同吃同住同勞作,有些種地的知識見識竟然比那些有經驗的老農懂得還要多,這怎不讓人驚訝和感動呢?於是關於寧王的吃苦耐勞,平易近人,心係百姓之類的美名在京畿開始流傳開來,又傳到京城,傳遍內宮。
政治嗅覺靈敏的人都在想,寧王,已經不再蟄伏,開始嶄露頭角了。
可皇上接著下的幾道旨意就耐人尋味了:命幾位成年的皇子也各領職務,曆練一番。隴西去冬雪災,二皇子代天巡狩,查看災後重建情況。三皇子去了吏部,七皇子去的刑部。九皇子去了兵部。
一係列的命令發下去,又引起朝野上下的各種揣測:這難道是皇上的考驗?要選太子了?那咱們該怎麽戰隊?站誰的隊呢?
按說寧王是嫡,占了天時,可齊王比他長,還有生母肖貴妃及顏家,占了地利人和,這叫人們左顧右盼,抉擇不下。
這些發生在上京的事,木安可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儲位之爭爭曆來就是沒有硝煙的戰爭,但卻比戰爭更可怕。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勝利者可以任意篡改曆史,失敗者隻能作為反麵教材讓後人唾罵!
而最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勝利者為了彰顯自己的仁慈與大度不誅首惡,卻盡屠其爪牙!
在這些被炮灰掉的爪牙中,有多少人是為了謀取富貴而下錯了賭注,又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已呢?
但是現在所有的人都忘了一件事,那就是當今皇上的年齡。皇上今年才四十多歲,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時期,且身體康健!
蹦噠的越歡,失敗的越快!這是多少史書中的總結,江聞煜,希望你不要成為這種人。
不去管他,自己也還忙著呢,幾家要挖塘種藕的人家,自己得去現場指導;自家田裏也得隨時去看;村口的房子也修建好了,大壯母子已搬進去,幫著把雜貨店開張了;村中的教書先生家中有事來不了,就另請了一個……
“你就在家呆著吧。”木峰說他,“有我們男人呢。”
好吧,自己又忘了,把事情交給木峰,木安可在家裏把自己所知道的種田事宜整理成冊,在暗十六又一次來送信時教給了他;
“這個給你們王爺拿去,我所知道的怎麽樣種田的方法差不多都在這上麵了,還有什麽不懂的,讓他自己琢磨,大膽求證,勇於創新才能永不僵化。不要動不動就說是祖宗傳下來的不能改不能變之類的,再說了,也可以先小麵積種了,等效果好了再慢慢擴大種植麵積。”
暗十六接過來,心中有些感歎,“我們王爺待你那麽好,你怎麽還是這麽遠著她呢?”
“十六呀!”伸手要拍暗十六的肩,嚇得暗十六一躲,這可是王爺的女人,可不能再像那樣挨著碰著了。
木安可雖然拍空,但她也不在乎,繼續說道;“他的好,是有目的的,這好就不純了,而不純的東西是會變質變壞的……”
“我也是為你著想,你都不知道,就回京這一段時間,有多少人想給王爺做媒呢……”
“你們王爺呢?”
“沒答應。”
“這不結了?隻要他能把心守住,任何誘惑都是枉然。可若是他守不住自己的心,離他再近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