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靈族篇(240)不太聰明的樣子
在白秀家暫住一晚的雲凡等人,隨著一陣兒悅耳的簫聲睡下,簫聲帶有一種憂鬱的情感,恐怕吹簫人心中有那麽一兩件傷心事,總之,楊玉俠是這麽跟雲凡說的。
寒風瑟瑟,粗壯秀綠棗樹靜靜擺動枝葉,不曾發出一絲聲響,泥土製成的白秀家小院,呈現一副滄桑無力感。
天亮之後,白秀一一敲門,叫醒還在熟睡的雲凡等人,雲凡突然喊了一聲:“我怎麽貪睡了?”
白秀笑了笑,“昨天在曠野走了一天,哪怕是修士也會覺得很累。”
楊玉俠翻翻白眼,後打量幾眼白秀,默不作聲,整理好所穿衣物便走出屋子,仔細看向院內棗樹,又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一片白蒙蒙,輕聲嘀咕道:“這裏還真是與外界不同,清晨的靈氣比外界濃鬱太多,可能是我的錯覺,是這棵棗樹的原因?”
楊玉俠搖了搖頭,哪怕他是真神後期,也不是什麽都懂什麽都了解。
雲凡走出屋子,好奇看了看正在觀察棗樹的楊玉俠,走至其身旁問道:“前輩,發現啥了?”
楊玉俠一臉淡然,“沒。”
雲凡鄙夷的看了楊玉俠一眼,不說話,徑直走向鈴和靈芳所住房間,走了一段距離後,小聲嘀咕道:“還真神後期呢,啥也不懂。”
楊玉俠自然聽到雲凡說的,皺了皺眉頭,心裏念叨著不與小輩計較。
白秀走到楊玉俠身旁,張了張嘴,似有什麽難言之隱,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雲凡進入鈴和靈芳的房間,看向正在梳理頭發的靈芳,撇了撇嘴,又走到正在疊被的鈴的身旁。
“小鈴兒,上次買的紗布還有嗎?”
“有啊,你要幹嘛啊?”
鈴歪頭不解,又沒受傷。
雲凡甩了甩左右手臂,“感覺現在使用劍技,手臂發軟,崩不緊。”
“你要纏啊?”
雲凡點了點頭。
靈芳嗤笑一聲,“真弱。”
“放在以前,你也就一劍的事,萬年老輔助。”雲凡心怒麵不怒。
“我震不死你?”靈芳不甘示弱。
自從學會使用鐵樹之音的靈芳,跟任何人說話都有了底氣,以前的她就像雲凡所說,萬年老輔助,隻能跟在別人身後,現在的她,可以高抬頭,驕傲的說一聲,“都閃開,這隻魔獸我自己來!”
白秀站在房間門口,對著雲凡三人喊道:“三位,我做了點簡單的米粥,你們墊一下肚子,昨晚怪我,未能想起,害得你們餓了肚子。”
雲凡不說話,輕輕點了點頭,鈴回道:“不打緊的。”
靈芳一臉高傲,頭也不抬的來了句,“灰木族的人,正常。”
白秀有些尷尬,往後退了幾步,轉過身去,又扭頭說道:“就在正屋,吃完飯我就帶你們去城裏。”
雲凡瞥了眼靈芳,有些不理解為何靈芳會拐彎抹角的跟白秀這樣說,於是直截了當道:“你歧視人家啊?這樣不好,人又沒得罪你。”
靈芳一臉淡然,“沒有啊,我就這麽個脾氣。”
雲凡略微皺眉,仔細打量著眼前正在梳理秀發的清靈少女,“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以前也不是這樣,再說了,你又從未關注過我,怎麽知道我是不是這樣的?”靈芳的話語帶有怨氣,撇過頭去直直看著雲凡。
雲凡沉默不說話,拉著鈴往正屋走去,鈴一臉霧水,絲毫不理解二人怎麽突然抬起杠了。
“她怎麽突然這麽衝啊?”
鈴眨巴眨巴眼,搖搖頭,“不知道哎。”
靈芳看了眼進入正屋的二人,像是回過神來一樣,懵懵懂懂的眨了眨眼,“我剛才竟然……媽呀……”靈芳搖搖頭,有絲害怕。
走入正屋的雲凡和鈴,盯著眼前那鍋清淡的米湯,同時咽了口唾沫。
楊玉俠對著雲凡無奈一笑,“他家米不多,說是這些天沒打到獵,也就沒能換到米麵,我剛剛給他拿出一些,他還不要。”
白秀一臉正經,“我母親教導我,再苦再難也不接受嗟來之食,我知道先生好意贈與,但這是家裏的規矩。”
一旁的老婦人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拿起碗,自己盛了一勺,對著碗吹了吹熱氣,慢慢喝了幾口後,對楊玉俠說道:“人生有命,福報皆有天定,如今之果也自有定數,這位先生應該懂這個道理。”
昨夜楊玉俠曾跟雲凡說過,眼前這位老婦人是一名域者級的修士,能領悟域境達到域者級的人,不少,但也不多。
雲凡沉思片刻,取出一袋從蓮城美食大賽順來的塔麥麵粉和精致大米,放在白秀麵前,白秀麵不改色,朝著雲凡推了推,老婦人微微皺眉。
雲凡笑著說,“老奶奶,這不是嗟來之食,您想啊,一會兒您的兒子要帶我們去灰木族的主城池,昨晚還給我們幾個安排了住處,我們這是報答,是交易!而且這交易,你們還虧了呢,住一晚旅店要多少靈石?找個帶路的又要多少?這兩袋米麵,才值多少?”
老婦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後思量片刻,喝了一口清淡米湯,看了眼雲凡,笑道:“你這孩子,差點著了你的道。”老婦人輕輕咳嗽兩聲,轉頭對白秀說道:“秀兒,他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收下吧。”
白秀輕輕點頭,拿起米麵走至屋外柴火堆旁,架鍋忙活起來,老婦人接著看向雲凡,仔細打量,不時點頭笑笑。
楊玉俠輕歎一聲,對老婦人說道:“也是為難您,有件事我想向您詢問一下。”
“先生請說。”老婦人臉色平靜,目光從雲凡身上收回。
“潰血病大多是破靈後才會造成,還有一種則是吸收死後修士體內殘存的靈力造成,而正常修士不會自破修為,您呢?”楊玉俠臉色緊繃。
“那年四族之亂,我跟夫君二人一起前往人族幹海區域,夫君身死,我也被魔靈族人重傷,無奈之下。”老婦人欲哭無淚,“但我不後悔,要是我死了,獸族趁戰亂侵入靈族的那年,我的秀兒就會死。”
楊玉俠對婦人所說不帶懷疑,他能從一個人的細微表情,些許動作中察覺到這個人的心理狀態,於是歎息道:“我能看得出來,您這兒子,是個德行優良之人,就是修為有些不盡人意,年歲十七,才是領悟級別,著實低了些。”
“先生也看到了,我這副殘軀,秀兒的等級過低,完全是因我拖累,但好在靈族這邊少有戰事。”老婦人略微歎了口氣。
雲凡和鈴站在門旁左右為難,總覺得插不上話,於是坐在門口,盯著那棵粗壯棗樹,靈芳這時走了進來,不解道:“怎麽了?”
雲凡不記仇,率先回道:“飯不夠,又去做飯去了,在這等飯吃。”
靈芳點點頭,“這樣啊。”
靈芳坐在鈴的身旁,托著臉腮,漲紅著臉,想起剛剛就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鈴微微咧了咧嘴,對雲凡說道:“大姑娘害羞嘍,知道自己說錯話嘍。”
靈芳的臉紅彤彤。
雲凡毫不在意,對鈴說道:“別看,別說,心裏明白就好,要給人家留麵兒。”
靈芳捂著臉不看他倆。
雲凡看向正在煮粥揉麵的白秀,雙眼紋路時不時閃爍出現,雲凡小聲嘀咕道:“這麽正常的一個人,為什麽讓我感到無比熟悉呢?我沒失憶那時見過他?”
鈴捏著手上的戒指,喃喃自語,“誰知道你見沒見過,總是失憶的家夥。”
雲凡瞬間回神,吞咽口唾沫,“好家夥,這個人,廚藝了得啊!”
剛剛還在揉麵的白秀,不知何時拉扯起了麵團,將麵團拉成比發絲稍粗一點的麵條,而且速度奇快。
正屋裏的楊玉俠和老婦人,在談論完潰血病後,將話題轉移到了雲凡身上,老婦人說是在哪見過雲凡,楊玉俠卻不是很在乎這個,但還是接著話題說了下去。
“哦?據我所知這孩子可是第一次來靈族這邊。”
老婦人搖搖頭,看著雲凡的背影道:“也可能是我記錯了,這孩子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楊玉俠感歎道:“他啊,來頭可不小啊,禦靈院未來的接班人,身體裏還有大陸唯一一隻噬元獸,估計是古時某個家族遺留的子嗣。”
老婦人歎氣道:“我聽說過,禦靈院有個劍靈絡的小孩變成了噬元獸,原來是他啊,也是可憐人。”
“這種可憐人世間多了去,他們這一代還算好,以大陸目前的狀況,不太可能發生大規模的爭鬥,從前些年的生命樹開花不難看出,您未曾出去走走,不了解外麵的狀況,現在盛傳一句話,英傑時代再次到來。”
“來不來,跟我這個糟老婆子也沒啥關係了,隻希望我家秀兒能安穩的過下去,不用經曆我和他爹經曆的這些。”老婦人慢慢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天定之事,何人更改?”
楊玉俠點了點頭,不接這句話,而是看向院內的粗壯棗樹,說道:“那棵棗樹,有些年歲了吧?”
老婦人有些無力,多年未曾有過的閑聊讓她產生了疲憊感,老婦人喝了口米湯,潤了潤嗓子,回道:“我夫君說,這棵棗樹,是灰木族的命,每次生葉落葉都代表著灰木族有人降世,有人去世,年歲自然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