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滑脈之象
我不由一怔，本以為顧七夕隻是私人生活不夠檢點，畢竟高中生懷孕這種事，其實也挺多的。
但她露出這一絲邪笑，我瞬間就發覺不對勁了。
她臉色的笑容一閃即逝，隨後又低下頭去，一隻手攥緊衣角，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了。
我和郭子明對視一眼，隨後低聲問他：“剛才你跟我說，前幾個月二十幾個女生集體懷孕的事，到底是什麽情況？”
“這個……”郭子明往周圍看看，這時已經有一些同學陸續回來了，他搖搖頭，對我說：“不好說，你等放學的吧，咱倆找個地方，我仔細講給你。”
我點了點頭，再次往顧七夕那邊看了一眼，心中暗自疑惑。
直覺告訴我，這妹子肯定有事。
就在這時，上官愛也走了回來，見我打量顧七夕，馬上用冰冷的眼神盯著我。
她是顧七夕的前桌，兩個人關係一向不錯，我也看了看她，她則是又給了我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才坐下去。
我不由好笑，心說你管天管地，還管我看妹子了？
這一天很快過去，到了放學時間的時候，教室裏的人接二連三走了，顧七夕卻不知為什麽，坐在座位上磨蹭著，似乎不願起來。
我本來起身要走，郭子明忽然對我眨了眨眼，我不明其意，卻見郭子明走到顧七夕身邊，對她說：“顧七夕，我看你有些不舒服，給你介紹個醫生。”
他伸手指向了我，對顧七夕笑著說：“咱們班新轉來的初一凡，他家祖傳中醫，老牛逼了，有病沒病伸手一搭脈就知道，咋樣，試試？”
“你才有病。”顧七夕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然後從座位上拿起書包，抱在身前，低頭起身欲走。
在她前麵的上官愛也滿臉不悅，走過來拉著顧七夕的手，同時給了郭子明一個白眼，捎帶腳，還瞪了我一眼。
那似乎是在警告我：少管閑事。
我對她淡淡一笑，然後直接起身，伸手拉住顧七夕的手腕，另一隻手順勢將她按在了旁邊的座位上。
上官愛沒想到我會突然動手，先是一愣，隨後勃然大怒。
“初一凡，你敢不聽我的話？！”
沒等我說話，郭子明就接過了話，陰陽怪氣地對上官愛說：“奇怪了，他為啥要聽你的話？你是他媳婦啊？”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這郭子明骨子裏就是個話嘮，又愛管閑事那種人，他根本不知道我和上官愛早就認識，此刻出言譏諷，更是讓上官愛氣得紅了臉。
“郭子明！你少多管閑事，我的意思是說，他一個插班生，拉人家小姑娘幹什麽。”
上官愛給自己找了個借口，不料郭子明又是嘻嘻一笑，對她說：“怎麽，插班生不能拉小姑娘手，這意思就是我可以拉嘍？”
“你……你不要臉！”
上官愛其實就是脾氣大點，一身的公主病，要論吵架，她簡直就是個渣。
眼見她又要發大小姐脾氣，我放開了顧七夕，然後雙手一攤，無辜道：“你們可別誤會，我隻是幫她一個忙而已。”
此時教室裏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我指了指顧七夕身下，上官愛低頭看去，不由愣住了。
隻見顧七夕的身下明顯滲出血來，早已染紅了褲子，所以她剛才起身的時候，才會用書包故意遮擋。
但她隻擋前麵不擋後麵，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我才會攔住她。
放開她之後，我從書包裏掏出一件防曬服遞了過去。
“給你，圍在腰上。”
顧七夕心裏有數，感激地看著我，臉上通紅通紅的，聲音細如蚊蠅般對我說了句：“謝謝你，我明天再把衣服還你，我會給你洗幹淨的。”然後把我的衣服圍在腰上，起身拉著上官愛，匆匆走了。
“……”
上官愛一臉懵逼，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顧七夕飛快地拉走了。
教室裏再也沒有別人了，郭子明才趕緊追問我：“小凡，什麽情況，你摸出什麽來了？”
剛才我拉著顧七夕的時候，就已經順便搭了她的脈，但很奇怪，她的脈象明明是滑脈，圓滑流利，如珠滾玉盤，應該就是懷孕了沒錯。
可是，她卻又偏偏來了月事，這就不對了。
雖然我不懂女人懷孕那些事，但我知道，來了月事應該就是沒懷孕。
我把我的疑惑對郭子明說了，結果他比我還懵圈，撓著頭說：“是嗎？這個我還真沒有研究過，要不，我回家問問我媽？”
我很同情地看著他，心說就你這智商，居然沒讓你媽打死，簡直就是奇跡。
“你可拉倒吧，你要真敢問，後果就是等著挨罵，你還是跟我說說，很多女生集體懷孕的事吧。”
“好，這裏人多眼雜，你跟我來。”
郭子明神神秘秘地帶我出了教室，再次來到上午的小樹林旁邊，看看左右沒人，才湊到我跟前說：“當時那件事全校都轟動了，好不容易才平息下來，但是過去好幾個月，我以為沒事了，但是現在看，這事可能沒完……”
他嘀嘀咕咕地告訴我，那時候是春天學校剛開學，就有好幾個女生出現了嘔吐的症狀，而且精神恍惚，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有人的肚子明顯隆起了。
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差不多就有十幾個女生出現這種情況，但當時也沒引起學校的重視，直到一次春季體檢的時候，學校的保健醫生才發現，很多女生都有了疑似懷孕的症狀。
而且，一天上課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女生發病，滿嘴說胡話，甚至在教室裏就開始脫衣服，就像魔怔了一樣。
學校這才意識到不對了，馬上在女生中進行排查，結果發現疑似懷孕的人，竟然有二十多個。
學校不敢直接給她們檢查身體，更不敢測試有沒有懷孕，因為這些人的家庭都是有背景的，如果人家沒懷孕，學校卻要做這個測試，那分明是對學生人格的侮辱。
回頭家長來學校鬧，他們可受不了。
所以，學校隻能從側麵先了解情況，但這一調查，學校裏的所有知情人，幾乎從上到下，都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