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炎魔
在賭坊老板那裏,穆風隻是一個工人。
才五歲的穆風,在賭坊老板的打罵下,學會做一些簡單的家務。
然而這才剛剛開始,隨著穆風的成長,他逐漸擔起了更多的勞動,每天的勞動加起來都使年幼的他筋疲力盡,十歲的穆風比同齡人矮了一截,身體瘦得像幹枯的麻杆。
更加恐怖的是,賭坊老板喜歡酗酒,而且酒品極差,每次醉酒,穆風都逃不脫一頓毒打,年幼的身軀經常遍體鱗傷。
就算不酗酒,賭坊老板隻要稍有不順心,就會拿穆風發泄,而且下手往往是沒有分寸的,好幾次年幼的穆風被打得奄奄一息,差點就要死去。為掩飾穆風的存在,隻要穆風膽敢出現在陌生人麵前,都少不了一頓毒打。
在這樣高壓的環境下,造成了穆風的心理缺陷,自卑,不敢大聲說話,害怕與陌生人交流,常常處於極度的惶恐緊張狀態,內心又渴望他人的認同。
十歲那年,正值除夕,賭坊老板像往常一樣喝得酩酊大醉。
穆風躲在柴堆裏瑟瑟發抖,木柴覆蓋在他身上將他掩埋住,上一年除夕他就是用這個方法躲過毒打,除夕對他而言是一個及其恐怖的日子,不……應該說大部分節日對他而言都是恐怖的。
然而這一次,他的好運氣花光了。
賭坊老板醉醺醺地找到了他,撥開了木柴,抓住他的瘦小的手臂怒罵道:“媽了個巴子,老子養你這麽多年,打你一頓怎麽了?”
惶恐萬分的穆風掙脫不了賭坊老板的大手,情急之下,胡亂掙紮著,卻不小心抓傷了賭坊老板的手,留下了幾道抓痕。
看到抓痕,穆風的心中的驚恐再次增加,他看向賭坊老板,發現麵前的人已經紅了眼,像一頭暴虐的野獸。
賭坊老板隨手抄起一根木柴,足有穆風手臂粗,在穆風驚恐的眼神狠狠抽下。
一聲哀嚎,穆風的左手被當場打折,彎成一個恐怖的曲度。
接著是如同狂風暴雨般暴打,絲毫顧及穆風的死活,逐漸地穆風的哀嚎聲越來越低,直至於無,鮮血布滿了他全身……
直到這時,賭坊老板這個毫無人性的牲口才從暴怒中回過神來,慌慌張張地用一張布卷起被打得不成人樣的穆風,趁著夜色,將他帶到荒野。
狂風呼嘯,吹響茂密的樹林,似乎有人在風中哀嚎,淒厲而悚然。
穆風躺在坑中,僅存著一點意識,泥土一點點將他覆蓋……
恐懼、憤怒、解脫.……
種種情緒湧上心頭。
一鏟子泥土覆蓋在他的臉上,遮住了他無神的雙眼與下滑的淚水。
就這樣結束吧.……可是好想去看看人們所說的地球是什麽樣的,那名為太陽的巨大火球,名為大海的巨大湖泊,它們到底有多大?
風停了。
樹葉的沙沙聲停了。
甚至連蟲鳴鳥叫聲也停了。
一片安靜之中,似乎整個世界都停了。
泥土忽然變得濕潤,海水從其中湧出,水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高,不斷升高,將一臉驚恐的賭坊老板卷入海底。
而穆風被海水從泥土中卷出,漂浮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
遠方的海麵上出現了一道金邊,逐漸地金色的光芒不斷上升,刺破了無邊的黑暗,那是一個金色的耀眼圓球.……太陽出來了。
太陽真的好耀眼.……真好。
心底閃過這句話,穆風徹底失去了意識。
……
說道這裏,耿文瑤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
“剛剛覺醒的穆風已經是S級了,當我們順著異能波動找到他時,他正躺在一個小土坡上,周圍有海水肆虐的痕跡,但找不到一丁點海水的存在,整個秘境都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但除了那個人渣,無其他人員死亡。”
“之後的事情,不說你也能猜道,我們治好了他身體的傷勢,但心理上的傷勢卻難以愈合,後來他自願加入異能局接受軍事訓練……”
葉飛雪一直沉默著聽完,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的眼神還是暴露了自己不平靜的情緒。
當他站起身時,被坐著的木樁碎成無數塊。
在現實中,當我們想要成為一名老師時,我們需要考試;當我們想要成為一個公務員時,我們也需要考試……
無論我們想要成為什麽樣的職業,我們都需要考試,以此確認我們是否有這樣能力。
而成為父母不需要考試,所以對很多孩子而言,投胎更像是一場豪賭。
葉飛雪背過身去,“曾看到一條新聞,一位母親相信‘吃活蝌蚪可以祛火’,於是端著大白碗給小孩喂還在遊的鮮活蝌蚪,還哄著說是小魚。”
“後來呢,那個孩子怎麽樣了?”耿文瑤細聲問道,聲音很輕,輕得似乎有些不忍心。
“蝌蚪中有一種叫‘裂頭蚴’的寄生蟲.……”
葉飛雪沒再說下去,但耿文瑤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氣氛頓時沉默了。
幾分鍾後,耿文瑤離開了,她可閑不下來,和葉飛雪的談話也是特意擠出的時間。
隻留下葉飛雪一個人在小島上閑逛著,百無聊賴,心情有些煩鬱,任憑誰聽到這樣的故事,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紅色的身影,遠看差點以為是一隻大鳥。
黑墨鏡,紅色短發,白色的小襯衫,緊身花紋黑褲,胸口前幾個扣子沒係上,隨意坦開著,披著一條厚厚的紅色羽毛大衣,帶著壞笑,像一個放縱不羈的小混混。
白鷹頂級S級異能者烈托,稱號炎魔。
葉飛雪眼神一凝,沒想到和這家夥遇上了,他記得這家夥是火係異能者,是明麵最年輕的一批S級異能者之一,烈托似乎出生一個貴族家庭,生性高傲,不過遇到葉飛雪後,被打得懷疑人生,從此遇到葉飛雪後退避三舍。
“嘿,你是夏國的選手,我以前從未見過你?”烈托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壞笑,總讓人感覺他下一秒就要搶劫,他伸出右手示意,似乎很友好,但顯然不懷好意。
“我叫青蓮。”葉飛雪淡然道,握著他的右手。
兩人雙手相握之處,淡淡的紅光和青光閃爍。
大地寸寸幹裂,骨頭斷裂的哢嚓聲響起。
兩人鬆開了雙手,轉身離去,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