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暢聊
彭建軍一提起自己的女兒，姜天成就是一愣，他納悶道，「叔！彭清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彭建軍呷了口茶，看著姜天成，「我聽清兒講，她以前在威嶺有個處的來的男朋友，就是你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
姜天成更納悶了。
還以為叫他過來說什麼事，鬧了半天，提到彭清身上去了。
若是兩人現在還好著，那這會他肯定是坐立不安，但現在兩人分手了。
沒了那層關係，也就不可能再會有緊張感。
彭建軍沒有回答他，只是拿出煙盒抽出一根，幽幽的遞給姜天成一隻煙，又抽出一根放在口中，點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口青煙，皺著眉頭，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過了片刻，他這才開口，「你了解清兒嗎？」
姜天成把煙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沒點，用手抹了抹嘴，又揉著臉道，「說實話吧！不怎麼了解。就像她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她，從來沒談過過於深入的問題。」
彭建軍眉頭一擰又笑著鬆開，身子不自覺的向前湊了湊，問道，「你們兩還真是有趣，誰也不了解誰，就敢談戀愛？」
姜天成往椅子背上一靠，望著屋頂發散著淡淡黃色光芒的圓燈，嘆道，「也不知是怎麼搞了，就是那種，在一塊的時候感覺很舒服，心裏面很踏實的感覺。
她從不問我家裡的事情，我呢，也不好意思問她家裡的事情。
總覺得，她好像.……」
他瞅了眼彭建軍，擺著右手，「我這麼說你可別介意啊！」
「我不介意！你說。」彭建軍笑笑，他已經知道對方說什麼了。
「她好像對你們家有什麼意見似的，偶爾提起一兩次，臉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彭建軍聞言只是苦笑，流露出慚愧的神色，「是我對不住她！怪我啊！」
姜天成怔住，「為什麼？」
「我們這樣的家族，一個人並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整個家族的。
自己的行為不止為自己負責，也要為家族負責。」彭建軍搖頭嘆息，「當然，這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問題，還在我身上。」
喝了口茶，他接著道，「清兒她媽媽去世的早，等她小學畢業后，我又續了一位。
她不知從哪裡得知，我現在的妻子是我以前的初戀，為了娶她，我刻意氣死了她的母親。」
乾笑兩聲，見姜天成專心的聽著，彭建國癟了癟嘴，有些動情，沉痛道，「說真的，我現在的妻子，確實是我的初戀。
而我與清兒母親的婚事，是兩個家族聯姻的結果。
你也知道，我們這種情況，身不由己啊！
我不是刻薄寡恩的人，與她母親一起生活多年，怎麼可能沒有感情，又怎麼可能刻意氣她。」
說到這裡，彭建軍雙目已經通紅，眼眶中隱隱有淚光浮現，可見這段歷史埋藏在他的心底，刻骨銘心。
伸手抹了把眼睛，長緩了兩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穩了一點，彭建軍接著道，「我現在這位，是當初上大學時認識的，我們兩好了幾年，畢業后因為家裡的關係，我就與她分手了。
清兒媽去世后好些年，有一天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在外面閑逛，沒想到在一家餐廳遇見了她。
當時，她在餐廳當服務員，可能做錯了事，正在被店主責罵。
一看到她委屈無依無靠的表情，曾經記憶中的那個活潑可愛的姑娘就與眼前的低頭認錯的人重合在一起，心裡的念想就再也壓制不住了。
我帶走了她，一問之下，沒想到她為了我，一直未婚。」
他眼中的淚水已經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大口大口的喘氣，幾乎是用質問的語氣道，「你說，一個女人為了我做到這種地步，我若是不娶她，豈不是沒有良心？
那樣的話，我還是個男人嘛？」
姜天成默然，想好生勸勸這位上了歲數的中年人，一時卻找不到合適的話語。
只是點了點頭，從嘴裡吐出三個字，「應該的。」
彭建軍彎著腰，兩隻手拂在臉上，緩了很長時間，心裡的悲痛隨著眼淚，舒緩的差不多了，這才挺直了腰板，笑了笑，「我這老年人在你面前這麼哭，真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就是鐵人，也有傷心的時候。」姜天成安慰了句，隨即心裡想著，這位叫自己來，又在這大倒苦水，究竟是為了什麼
彭建軍倒掉了兩人茶杯中的涼茶，再給續上，道，「前幾天，知道了田小麗的事情。說實話，我心裡很難過。
雖然她做出那樣的事情，我很恨她，但是，她畢竟也是個可憐人。
只是，有些偏激，做出了這樣天怒人怨的事情。」
姜天成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可能是從丁匯哪裡得知自己還有點小本事，怕自己也像田小麗那樣報復彭家，這才來倒苦水，裝弱者。
他心裡有一種好像叫希望的東西剛冒出點苗頭，隨著話語就被涼水也澆滅了，順帶連心也有點涼，冷聲道，「愛情這東西嗎，讓人發狂，也會讓人發瘋。
像她那樣的人，絕無僅有。
但是，我姜天成不是。咱們古國，講究個緣，緣分不到，什麼都說虛的。
我和彭清已經結束了，她現在也與馬家的大公子訂了婚，我也不想這事了。
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對彭家不利的事情的。」
彭建軍此時的表情很豐富，既有欣慰，又有點好笑。
他抬手向下按了按，搖頭笑道，「姜天成啊，你想哪裡去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懵逼·天成，不是這意思，那是個神馬意思？
似看出了面前青年的心事，彭建軍抿了口茶，笑道，「這幾天我想了想，以前給清兒身上的擔子，壓的有點重了。我想你也能理解，整個彭家的未來，都在她身上，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現在，我們家頭頂的陰雲散了，撥雲見日。
就算以後還是沒新的子嗣誕生，但清兒畢竟是我的親閨女，無論我兩的關係如何，她都是我的心頭肉。
她開心了，我這當父親的才會開心。
什麼家族未來，什麼世家子弟，都統統見鬼去吧！」
說出了這話，他心中縈繞了多年的結好像真的全都解開了。
此時的彭建軍臉上突然冒著神聖的光輝，好像有一道光柱從天兒降，落在了他的身上，彰顯著一位愛女狂魔的情操。
他斬釘截鐵道，「只要清兒開心，她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她的未來，她做主。誰也管不了！」
姜天成心裡忽然一動，望著對面光芒籠罩的彭建軍，突然，感覺他還有那麼一點點可愛。
「和馬家定婚的事呢，你不用管，我去和他們說。」彭建軍的語氣忽然冷了下來，「我們彭家雖然比不上馬家，但還提不到怕字上。他們打什麼主意，以為我不知道？呵呵~」
彭建軍確實很可愛，姜天成心想，不由讚歎。
不過想起當初彭清那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做法，他剛起了點熱氣的心，又瞬忽冷了下去。
自己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
他暗暗問著自己，不過，倒也沒有太過糾結。
畢竟，現在的姜天成，已經不是沒有戀愛過的純情少男了。
心裡琢磨著彭建軍的話語，怎麼感覺似乎這位對自己有點圖謀不軌啊！
這時，他突然醍醐灌頂般，對兩人的關係，就看的淡了下來。
喝了口茶，沖彭建軍點點頭，「一切，聽天由命吧！」 ……
兩人分別後，彭建軍的司機拉著他走了，姜天成站在街邊，看著車流不息的街道，心裡的那一點點激動，已然消散。
此時，無喜無悲。
只是肚子有點餓了！ ……
威嶺摩天酒店頂層，一間大包里。
「老大，真的，那天在一家KTV里，遇到了姜老大？」
身材有些矮小瘦削的大鼠，這會喝的有些臉色微紅，大著舌頭第N次講著自己的帝都奇遇記。
圓形大桌主位上坐著的，赫然就是威嶺一霸，胖了三圈的丘融丘老大。
自從一統威嶺，沒了那些死對頭，丘融的生活是越來越滋潤。
他雖是打殺出來的莽漢，腦子卻一點都不莽，忒精明。
餐飲、房地產、工廠，只要是實業，背後處處都有這位的身影。
賺的錢雖沒有那些互聯網，金融什麼的搞的多，但他是苦孩子出身，就怕眼前的一切某一天就像浮雲般被大風颳走。
手裡握著實業，他心裡踏實。
若是生意失敗了，還有工廠，還有門面，還有地皮……
手裡面有了東西，也就有了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過，照目前的發展形勢看，失敗？
呵呵~
這會，他器宇軒昂，霸氣四溢，瞥了一眼笑嘻嘻敬酒的大鼠，笑道，「你小子還是命好，去了趟帝都，竟然能碰到姜老大？
他過的怎麼樣，有沒有什麼難處，兄弟們能幫的上忙的？」
大鼠端起酒杯，和老大一碰，滋溜一聲，酒入了肚，眼裡冒著光笑道，「姜老大能有什麼難處？他那樣的，到哪都是大殺四方。」
說著，就把那晚姜天成英雄救美的事講了一遍。
席面上，一陣歡聲笑語。
丘融點點頭，「也對，姜老大神仙一樣的人物，能吃什麼虧，用得著咱們在這杞人憂天？
哈哈，兄弟們，咱們再干一個！」
套間里亂鬨哄一團，大夥的興緻都很高。
猴子也是喝多了酒，見丘融心情不錯，道，「大，大哥！你說，帝都，那多繁華的地方，咱們兄弟要是在那裡立住了腳，那豈不是要上天了？」
猴子一語中的，說道了丘融的心坎里了。
男人嘛，都野性，誰還沒有個征服世界的夢？
丘融夾了快魚肉放入嘴裡咀嚼著，思索著猴子的話。
威嶺這地方，明面上有馬家罩著，暗地裡有姜天成那些同事罩著，基本上就是丘融的一言堂。
別看什麼大官小官的，要發展經濟，還不是靠搞實業發展？
見了丘融，恨不得當佛爺供著，哪裡還會找事？
這裡正常發展，他就動了向外擴張的念頭。
馬家在帝都，姜老大也在帝都，這就是優勢啊！
不說制霸帝都，就是能打下一片事業，也比在威嶺這小地方強。
這事，他已經琢磨了很久，今晚上猴子一提，丘融的心火就熊熊燃燒了起來，再也抑制不住。
一心想要去帝都混天下。
他伸手示意兄弟們靜靜，沉吟半晌，這才笑道，「兄弟們，年不是還沒過完嗎，後天，我就帶幾個人去帝都，給姜老大拜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