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建議引產
傅雙雙和沈介拿到HIV感染診斷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在此之前，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會感染傳染病，更何況是HIV這樣的染上即代表折磨與死亡的傳染病。
傅雙雙捏著單子看了幾遍，HIV那一欄都是陽性。
艾滋病？她什麽時候感染的艾滋病？
傅雙雙死死抓著沈介的手，嗓子發緊，艱難道：“你也去抽血檢查。”
沈介懵了好久，傅雙雙說話才回過神來，他緊緊抱住傅雙雙，聲音低啞得厲害，“不管怎麽樣，我都會陪著你。”
傅雙雙心慌的厲害，一時間不知道是荒唐多一些還是可笑多一些，什麽陪不陪的，沈介沒有立刻懷疑她就算不錯了。
她有些說不出話來，任誰突然被告知感染了艾滋病都難以平靜。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感染的，更不知道是以什麽途徑感染的，有沒有可能在他們親熱的時候就無知無覺傳給了沈介，亦或者，這艾滋是沈介傳染給的她。
不管是哪個可能，傅雙雙都難以接受。
沈介還算穩得住，扶著傅雙雙去找醫生，醫生拿到傅雙雙的化驗單也是神情嚴肅。
HIV感染者，是孕婦，甚至還是享譽世界的科學家傅雙雙。
不管是哪一點都能讓人把眉頭皺得老高。
“很不幸……”醫生遺憾開口：“感染了HIV。”
傅雙雙和沈介都是沉默。
醫生掃了一眼二人，不自然的扶了扶眼鏡。
“從醫學上講，如果不用抗HIV的藥物，感染的孕婦有1/3的機會將病毒傳給胎兒或嬰兒。如果在孕前或者孕期采取幹預措施，感染的風險可以降低。相關的研究表明，感染率可以降低在5％以下，有些研究甚至表明感染風險可以控製在1％以下。”
“但最佳的阻斷時期是懷孕兩個月到四個月，你現在的月份還可以進行阻斷，但是吧……”
醫生停頓了一下，“雖然從個人層麵來說，是否選擇懷孕是個人選擇，但是如果孩子不幸被感染，一般來說5歲以前就會死亡，這對孩子來說未免有些殘忍。”
傅雙雙抿著唇沒有說話，沈介緊緊蹙著眉，眉心的褶皺深得像是能夾死蒼蠅。
醫生低著頭，清咳了一聲，“我們一般建議已被HIV感染的婦女最好不要懷孕生子，如果已懷孕，建議做人工流產，你的情況特殊，個人建議是做引產……”
做引產，也就是說要放棄這個孩子，而且以後都不再懷孕。
傅雙雙幾乎是想也不想，“不做引產，這個孩子要留下來。”
聲音堅韌，擲地有聲，醫生都驚訝了。
沈介目光複雜的看向傅雙雙，傅雙雙也扭頭看他，“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我想。”沈介低低道。
可是萬一呢，萬一孩子感染了，以目前的醫療水平，艾滋病根本無法治愈，他們隻能一步步看著孩子死去，都還沒有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就要離開，不也很殘忍嗎？
“其實我們最首要的還是確認沈先生有沒有感染。”醫生道：“沈先生不妨也去做一下篩查。”
孩子保不保是個問題，但同樣沈介有沒有感染也是個問題。
如果沈介沒有感染，孩子生下來可能不會感染艾滋，那麽未來孩子還有父親可以負責撫育。
如果沈介感染了，那就要注意一下這病到底是誰傳給的誰，這孩子要不要能不能達成共識，在這樣的情況下生下來遠不如現在進行引產。
但不管怎麽樣這問題都很嚴肅，這要是沈介沒感染，傅雙雙又是怎麽感染的……
醫生沒有多說，這兩個人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多問是好的。
“你先去做檢查。”傅雙雙已經徹底冷靜下來了，這些問題她思考得很清楚，幹脆直白道：“之後的問題等你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再說。”
沈介去抽血化驗，傅雙雙就在抽血室外邊等著他。
整個人靜靜坐在一旁，纖瘦的脊背微微彎下來，後脖頸處的脊骨一節節突得厲害，更襯得人消瘦憔悴。
沈介抽完血，挽著外套默不作聲的在傅雙雙身邊坐下，兩人之間的氣氛這麽多年來第一次如此嚴肅而沉悶。
傅雙雙出聲，“你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嗎？”
沈介：“我也想問你，擔不擔心是我傳染給你的？”
傅雙雙抬頭，隻是這麽一會兒，眼尾已經泛了紅，很顯然剛才她獨處的時候她已經經曆過了一次短暫的崩潰，現在不過是勉強收拾著情緒在和他說話。
沈介見不得傅雙雙哭，更見不得她強撐的脆弱模樣，什麽都說不出，什麽都問不出，幾乎是出於本能的抱住了她。
“我沒有背叛你。”沈介埋首在傅雙雙頸側，聲音低啞到摻雜著細弱的哽咽，“相不相信我？”
傅雙雙感染艾滋，不管怎麽樣，對雙方來說都是一個絕對的噩耗。
艾滋病傳播就那麽幾種途徑，對於成年人來說，血液傳播的可能性占比非常小，很大可能是濫交。
但不論是被害還是背叛，這之後都是血淋淋的殘忍。
傅雙雙反抱住沈介，“我信你，那你信我嗎？”
這些年來她幾乎都是兩點一線的生活，早上離開家去實驗室，傍晚從實驗室回家，外出逛街幾乎沒有，旅遊都有沈介陪同，她連落單的機會都少得可憐，怎麽就感染了艾滋？
“我信你。”沈介道。
這麽多年的感情和喜歡，他不會輕易懷疑傅雙雙。
而且傅雙雙的生活簡單到了極點，有時甚至可以說是枯燥，他自認對她很了解，傅雙雙不會，也沒理由背叛他。
從兩個人特殊的身份來說，他更傾向於是有人想要害她，或者說是害他們倆。
現在隻看他有沒有感染，這樣才好排查到底是通過什麽途徑感染的，是誰讓他們感染的。
等待的過程很漫長，醫院裏的冷氣很冷，傅雙雙坐了一會兒就渾身發冷，沈介給她披上外套，離開醫院驅車去吃午飯。
九月底，天氣還是很熱，車內的冷氣很溫和，傅雙雙脫下外套，一點點把沈介的外套疊好，不留一絲褶皺。
“我們留下這個孩子吧。”傅雙雙道：“三個月，已經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