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六 醫鬧(中)
一進院子,商年禮就吼道!……趙陽,起陽!你在家嗎?……
等透過帘子看到趙陽正將晨曦抱在膝上說話,頓時眼睛一瞪,咂著嘴,叫道:「哎哎,趙陽,你在家怎麼不接我電話?」
說著話,他走到了院子中間,向屋裡招手道:「趙陽,哎,趙陽,我叫你呢?快點,你嫂子肚子又疼了起來,你快跟我去看看!」
趙陽沒理他,晨梅和孫振香也自顧自地說話擇菜。
商年禮跺腳道:「趙陽,怎麼回事啊你?沒聽到我說話嗎?快點啊,你嫂子肚子疼,你快點去看看啊!」
見趙陽還是沒有說話,他忍著沒帶出罵街的話,就大步往屋裡跑去。
撥開門帘子進了屋,他不滿地吸著氣剛要說話,就見趙陽很平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忍不住就壓了壓,但還是難掩焦急與不滿地道:「趙陽,你嫂子肚子疼,你快去看看啊!」
趙陽將晨曦放下來,道:「乖,你去找你媽媽和奶奶玩去!」
晨曦就一伸小腦袋在趙陽臉上親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嫩黃色的小裙子,輕快地出了門,又蹦蹦跳跳地跑進廚房,拉著晨梅的裙子叫道:「媽媽,媽媽,我剛才學了一首新歌,我唱給你聽一一『那是我小時候』常坐在父親肩頭,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
晨梅皺了皺鼻子,但看到晨曦期待的眼光,還是誇獎道:「曦曦唱得真好聽!」說著探頭往屋裡看了一眼,向孫振香道:「媽,看商年禮那個樣,他倆可別打起來啊!」
孫振香捏了一個桂圓肉塞進晨曦的小嘴裡,然後沒好氣地道:「打起來?他又打不過趙陽,怕什麼?真是,趙陽白給他看病,還看出毛病來了一一你讓他去醫院裡試試,交錢的也沒這樣的!」
晨梅一想也覺得氣人,道:「玉蘋也挺栗亮的,怎麼嫁這樣一個不靠譜的男人啊!」
孫振香翻了翻塑料筐的菜,也把裡面的水往外甩甩,然後見怪不怪地道:「你以為都像你跟趙陽這麼好啊?這就是命,自己的日子自己過,餌人也管不了!」
兩人在廚房裡說著家長里短,堂屋裡卻很安靜。
趙陽看了商年禮一眼,感覺沒有什麼好說的,就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商年禮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般,忙臉上堆笑地道:「趙陽,你嫂子肚子又痛了,你快去看看,這個晚了怕出事啊!」
趙陽端著茶杯,看著裡面像是仕女般一根根豎立的茶葉,問道:「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又肚子疼起來了?」
自從他媳婦懷孕,趙陽幾乎天天去他的家裡,商年禮對趙陽治病的「流程」已經非常熟悉了,聞言忙道:「昨天下午跟我下了一會兒地,也沒多長時間,晚上回來就有些不舒服,吃完早飯後,就說肚子痛了起來!」
趙陽一陣無語,晨梅的身體幾乎好過其他任何一個孕婦,但孫振香等人都讓她在家裡養胎,他倒好,媳婦身體差成這個樣子,卻被拉著去下地幹活了!
這稻田裡,底下是水,頭上是太陽曬著,濕氣暑氣都佔全了!對於正常人來說,能抵抗這種外界的環境,但商年禮媳婦這種情況,能受得了才怪呢!
而且,這還是趙陽一再囑託,不要讓他媳婦累著,現在這個階段,必須要好好養胎,卻總是出各種問題,讓他真的一點脾氣也沒有了!
商年禮見趙陽靜靜坐在那裡看著茶杯里的茶,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著急地道:「趙陽,還坐著幹什麼?快走啊!」
趙陽嘆了一口氣,道:「現在知道急了,早幹什麼去了?我不是說過,要讓你媳婦少動,多休息,好好養胎嗎?」
商年禮在頭上抓撓了幾下,陪笑道:「那什麼,地里的活有些涌手,我自己有些忙不過和……再說,活也不重,往常都是我們一起乾的!」
所謂「明醫好病人」,不是說醫術高就能把病人的病治好的,像商年禮這樣的,趙陽真的懶得多說了,擺了擺手,淡淡地道:「你回去。上次我已經說過,好好養著,就不會出任何問題,你不聽,我也沒有辦法。
另外,上次我同樣說過,那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媳婦看病!」
商年禮心中一凜,忙道:「別啊,趙陽,我下次絕對不再讓她幹活,你再給她看看唄!」
趙陽搖了搖頭,道:「我沒記錯的話,這種話你已經說過不下二十次了,現在你說什麼我也不會信了!」
商年禮忙拍著胸膛道:「這次我說到做到,絕對不含糊!你就再幫你嫂子她看看!」
趙陽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道:「你走!」
商年禮彎下身來,擺著兩隻手,陪笑道:「嘿,趙陽,咱哥倆,誰跟誰啊!這次怨我,你要是不滿地話,你打我,我絕對沒有二話!只要你保著你嫂子順利生下這個娃一一你說是男的,是?別說打我了,就是讓我當牛作馬,當別,子,我都沒意見!」
趙陽不為所動地道:「這種話,我也聽過不下五遍了!好了,別在這裡糾纏了,有這功夫,你帶你媳婦去醫院裡看看!」
商年禮忙又陪笑道:「咱這十里八村的,誰不知道你趙陽的醫術最高,至少好過醫院的那些大夫十條街去,你說是?」
其實這種熟人的糾纏怪煩人的,趙陽皺眉道:「你走不走?」
商年禮嘿嘿一笑,賴皮地道:「你答應給玉蘋看病我才走,咱們一起走!」
在農村,很多時候講道理是沒有任何用處的,趙陽就站起身來,板住商年禮的右肩,輕輕一轉,就將他轉了個個,然後再在他後背上一推,像是推彈簧一樣,商年禮就被推出了屋門。
商年禮感到一股大力襲來,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推得踉蹌著衝到門外,他一急,回身抓住門框,急眼地叫道:「趙陽,你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趙陽瞪眼道:「是你自己出去,還是讓我把你扔出去?」
商年禮喘了一口氣,急忙叫道:「趙陽,你別啊,憑咱哥倆的關係,都是一個村的,你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不給治,是?」
趙陽冷著臉道:「你自己說說,這才兩個月不到,我去給你媳婦治病幾次?你這樣的,神醫也沒轍!趕緊走,快點,別等我翻臉啊!」
商年禮死死板著門框,急得臉上都是汗水,哀求道:「趙陽,趙陽,你聽我說,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你說去醫院,要能有用,我還賴在這兒嗎?前幾年,一連丟了四個,最長的也都撐不過五個月……我連什麼時候打什麼針都知道,但是沒用啊!你這次再救你嫂子一次,我絕不會再犯錯了!」
他說的話倒是有道理,西醫治病確實很程荊乇,一般得過幾次病,自己差不多也能當大夫了。
廚房裡,晨梅聽得就想幫著說說話,孫振香拉住她,搖頭道:「梅梅,你不知道,你別管他!他從結婚後就嗜酒,玉蘋的二胎就是因為這混賬玩意兒喝完酒打她,才流的產,後面懷不上,還不是那次作下的根兒?你知道他光說戒酒說了多少次了嗎?有六次玉蘋都要跟他離婚,他也是賭咒發誓說要戒,現在不也沒戒嗎?」
晨梅嘆了一口氣,覺得趙陽說得對,這種人就屬於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神貨色!
趙陽被商年禮纏得更加不耐煩,在他肩窩上一推,他就感覺手上沒有了力氣,就又把他推出了廈檐。
不等他站穩腳跟,趙陽接著上去又推了一把,這次直接把他推到了院中間。
商年禮大急,又跑過去抱住西屋的大門,怒吼道:「趙陽,你還有沒有人心眼啊?你就這樣見死不救?」
說完,看到趙陽嘴角動了動,又向他走過來,忙叫道:「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撞死在你家裡!」
趙陽差點氣笑了,道:「你撞!」
商年有煙了一口吐沫,眼睛一轉,又冷笑道:「趙陽,你說你是什麼人?那些外邊的人,你都給治病,咱們一村的,你卻這個樣子,我要說出去,你就不怕村裡人笑話?」
有些人,胡攪蠻纏的還會整出歪理來!趙陽淡淡地道:「好啊你去說啊……」
說著話,上前揪住了他的衣服,一甩又把他甩出去五六步。
商年禮一看,離大門也就四五米的距離了,乾脆往地上一躺,叫道:「你打死我!你要不給我媳婦看病我,我就不走了!」
晨梅和孫振香這下聽不下去了,道:「年禮(黑禮),你別胡說,你賴在我們家裡,趙陽才把你往外推的,什麼時候打你了?」
商年禮扯著嗓子叫道:「我不管,趙陽要不給我媳婦看病,我就躺在這裡,不行你們就打死我!」
孫振香氣得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剁,鳳目含威地道:「訛上我們家了?趙陽為好給你們免費看病,怎麼著,還看出仇人來了?」
商年禮閉上眼睛,乾脆來個不說話。
晨梅也氣得不行,趙陽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好啊,你就躺在這裡!不要再去煩我,否者我弄死你!」
商年禮似乎在趙陽的話里聽出一絲冷意,竟然感到心裡一冷,也就沒有說話。再睜開眼,就見趙陽已經回到了屋裡,而晨梅開始往屋裡端菜,接著聽到孫振香在廚房裡喊道:「趙陽,給你爹打電話,下棋下得都不知道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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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那多災多難的小腰啊,悲劇已經不能形容了,慘劇才可以一一疼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