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麽時候發現他的感情的呢?肖楠眨著眼睛,自己問著自己。
或許是在第一次將她抱在床上,小心翼翼攬在懷裏的時候,又或許是她無論放肆到什麽地步,都不肯說一句重話的時候。
這些她都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去追溯。
就連自己對他的感情都是模糊不清的。
肖楠想親近他,卻總在做出行動的時候,感覺力不從心,兩人之間好像隔了一層看不見的阻礙。
她迷茫的眨著眼睛,她不知道。
“王爺,最新消息,流金國那邊丞相登基了。”
“什麽?”楊子賢停下腳步,黝黑的瞳孔中泛著一絲冷光。
“蕭安?”
他坐在主座上,身旁的士兵端來了酒水,濃香四溢,撲鼻而來。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士兵有條不紊的退了下去。
“是啊,倒是沒想到他一個丞相竟然有膽量造反。”
楊子賢沒有開口,手下的士兵低聲討論著,嗡嗡的誰都聽不清,他不是沒有想到他會做這個舉動,但是由於長時間與秦淵戰鬥,他早就把這件事情忘到了天邊,或許就是蕭安算計好的。
讓兩個強勁的對手疲於應付對方,卻忘記了他這個潛伏的殺手,從而一躍龍門。
若是他沒有想錯的話,登基之後恐怕就要開戰了。
至於與哪個國家同盟,嗬,他還真的猜不透!
流金國所處的地理位置,位於瀾國和秦國的旁邊,無論幫哪個國家都有著絕對的地理優勢。
噠,噠,噠。
嘈雜的環境中依稀可以聽見手扣打著桌麵的聲音,楊子賢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他狠狠的將酒杯摔在地上,啪的一聲,嘈雜的聲音瞬間沉寂了下來。
將軍們低著腦袋不敢抬頭看,營帳內空氣變得稀薄了起來,呼吸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楊子賢向來沒有什麽架子,可是他們也始終記得,當時在麵對自己親人時毫不留情的手段。
當真冷血暴戾!
“行了!他登基已經成了不可逆的事實,我們所要做的不是在這裏討論為什麽登基,而是要時刻準備著應戰!”
“是!”
將軍們趕緊應和著,一個接一個的露出諂媚的笑容。
楊子賢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等他們拍完了馬屁,起身離開了。
走到門前,突然轉過身來。
剛剛準備鬆口氣的將軍們,心髒又立馬提到了嗓子眼兒。
輕鬆的表情掛在臉上,來不及收回,隻能僵硬的笑著。
楊子賢不管他們是何種表情,也不管剛剛他們是什麽心理。
挺拔的身軀高大威風,慢悠悠的走到一個將軍麵前。
一步一個腳印就像是踩在了那個人心上。
楊子賢鬆了鬆手腕,修長的五指一下下拍在了那名將軍的臉上,眼神卻是注視著營帳內所有的將軍,她的臉上帶著惡心的表情。
“本王打了這麽多年的仗,從來就沒有過敗仗,就算是與秦淵正麵剛也都是平局的對手,一到你們上戰場就給本王丟人!”
他咬著牙,恨鐵不成鋼,“本王是少你們吃少你們穿了!若是下次戰鬥你們還輸,就直接提著腦袋回來吧!”
楊子賢捏著他的下巴,將他臉甩到一邊,冷哼一聲。
“是,是,臣等一定戰死沙場,保家衛國!”
“記住你說的話。”
楊子賢走了,營帳裏的人總算鬆了一口氣。
“王爺看來是生氣了。”一個將軍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那還用說,都已經連輸了幾場戰鬥了,要是我我也生氣呀!”
他們陸陸續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腿有一些軟,費盡了許多。
王爺不生氣的時候當真如他們兄弟一般,開玩笑葷段子也是不斷的。
可是一旦生氣,他們連屁都不敢放。
“哎,主要是提升自己吧,關鍵是我一個大老爺們居然讓一個女娃子給打!實在是咽不下去這口氣!”
與慕苓交戰的那個將軍狠狠的啐了一口,目露凶光。
真是晦氣,在戰場上居然用那麽下三濫的手段!
居然隨身帶著蒙汗藥,要不是他意誌堅定,強撐著跟他打完了那場戰鬥,恐怕他在馬背上就暈了過去。
“對麵的那個雲裳?”一名將軍靠著桌子問道。
“不是!雲裳好歹也是老子敬佩的一個對手!是另一個女人,竟會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呸!要是再讓老子遇見,老子非得扒了她的皮!”
他憤怒的恨不得茹毛飲血!
楊子賢回來的時候,肖楠已經穿戴整齊。
她身上穿著當將軍時的盔甲,很多士兵告訴他肖楠更應該穿普通的衣服,這樣侍奉他的時候才會方便。
不過楊子賢一直不反對,她這樣穿畢竟是在軍營這種地方,邊關動蕩還是可能隨時發生的。
多一件保護自己的東西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王爺最近怎麽都比屬下起的早啊?”
肖楠抻了一個懶腰,渾身的筋脈。好像被打通了,舒服的直冒腳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每當楊子賢看向她的時候,目光裏都有著小小的委屈和被拋棄的悲傷。
好像在說我每天起的那麽早,是因為什麽你還不知道麽?
每當這個時候,肖楠的心裏就一陣一陣的發虛。
他沒有說話,整間屋子裏靜悄悄的,尷尬的肖楠不停的看向四周。
“那個,醒得早也好,處理事物比較清醒。哈哈……”
……
沒人說話。
……
依舊沒人說話。
算了,她還是去泡茶吧。
楊子賢坐在書桌前,瞅著大大小小的信件,太陽穴一陣陣的疼。
果然他還是隻適合打仗!
這些東西看起來就頭疼!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往裏麵寫,以後他一定要告誡他們,隻要沒發生什麽事情,啥都不用寫,不用來信!
“王爺喝茶。”
肖楠泡來一杯茶,茶水滾燙冒著熱氣,裏麵的茶葉沉積在底部。
楊子賢瞧了一眼,選擇喝起了旁邊的白開水。
他是有多想不開呀,才會喝肖楠泡的茶水。
肖楠的嘴角抖動了幾下,她就知道他不會喝,那麽難喝嗎?這玩意不就是倒上茶葉泡上水嗎?
想起他們那麽多的步驟,她就覺得浪費,但是泡出來的好像確實不如人家。
她理解錯了?太麻煩了,她晃了晃腦袋,果然還是酒省勁兒。
看了總共沒有五封信,楊子賢沉著臉扔了出去,這些眼線都是怎麽回事兒?
什麽事兒都要匯報!
秦國公主和華妃互相推搡,不想要親近皇上。
這還用他寫啊,是個人就不會主動親近他!
他除了一身皮包骨還剩下什麽,就連軍權都是在我手中。
肖楠撿起那封信放在桌麵上。
她能夠深刻的理解楊子賢的情緒,畢竟當她看到那些信件的時候,都忍不住發脾氣。
“你說說他們寫的都是些啥玩意兒。”楊子賢氣的坐在椅子上搖晃了起來。
“王爺,屬下記得您在來之前好像吩咐過他們,要事無巨細的向您匯報,可能他們也認為這些事情需要匯報吧。”
肖楠無奈的聳了聳肩。
“是嗎?”他看著肖楠,極大懷疑的詢問。
“是的”
她輕緩的點頭,表示十分的肯定。
“……”
楊子賢啞口無言,終究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啞奴!”楊子賢站起身來,大步往外走去,眉頭緊皺,他現在很煩躁。
啞奴走了出來,跪在楊子賢的身旁。
“以後皇宮裏的信件不需要給本王送了,他們掀不起什麽風浪了!”
啞奴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肖楠打著哈哈,無聊的看著他,純屬把他的這種行為幼稚化。
相信過不了幾天這些信件又會重新擺在作案上,畢竟楊子賢可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誰說女人掀不起大風浪的,這場戰爭不就是因為秦國公主才發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