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明黃龍袍,他坐在龍椅上氣喘籲籲,不怒自威的將軍氣勢,伴隨著天子的壓迫,在禦書房內肆意橫行。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變得緩慢,不敢出一口大氣,清晰跳動的心跳擊打在眾人心中。
他們感覺胸腔中壓著一塊的石頭,不知幾時要他們性命。
他大喘幾口氣,心髒的跳動傳至眾人的耳朵,怒吼一聲:“都給朕滾出去!別在這礙眼!”,隨即把桌上所剩無幾的奏折全部橫掃在地。
太監丫鬟如遇大赦一般,蜂擁而出。
他扶著書桌暗自怒罵:“一群沒用的廢物!”
而雲裳獨自在小黑屋內,等待著眾人的沉睡。
斜月高掛,北風蕭蕭,寒夜侵骨,凍的人牙直打顫。
此刻,她側耳傾聽,隻有北風呼嘯,人們都早已進入夢鄉,雲裳坐在破了洞的紙窗戶旁,眉頭緊皺,滿臉疑惑。
他怎麽還沒來?
難道要她去找他?
這天寒地凍,她這小小身軀走到那裏已是不易,還要躲避眾人,防止被發現,更是難上加難。
可左右想想,已經這個時間,他還沒來,應該是要她自己過去。
明明是我要教給他古武,還要自己走過去!
不想去!雲裳想任性,等秦淵來。
不多時,北風透過破損的紙窗戶,吹醒了雲裳。
她後背發涼,緊了緊自己的衣服,不情願地嘟囔一聲:“算了,我也得拿解藥…”
這不是21世紀,不是她小霸王能任性的地方,命都在他人手中,她還狂不起來。
她裹緊衣服,從窗戶那裏偵查外麵的情況,沒人,於是她悄悄打開屋門,躡手躡腳地逃了出去。
這次雲裳可不敢再走正門了,她四處張望。
眼神一亮,滿麵春風的奔向院子的一角,正是小黑屋的東南一角。
多虧這個院子破舊,牆麵上坑坑窪窪,滿是破洞,雲裳才得以費力的攀爬上去。
牆頭上,雲裳伸出兩隻手扒著牆頭,費力的露出小腦袋,小腿使勁一蹬,爬上了牆頭。
小臉蹭的滿是土灰。
“咳咳,這太難了,這要我以前,兩腿蹬上來!”
抱怨歸抱怨,她的動作一點也不慢,謹慎的跳下牆頭。
循著昨晚的記憶,一路躲避守夜的侍衛,來到了蓼風軒的門前。
門前無雄獅坐鎮,不減威嚴。花草凋零盡敗,漆黑色的大門緊閉,與這黑夜融為一體,顯得莊嚴陰森。
雲裳走上前,站在門前的台階上,伸手敲了敲門。
咚咚…
咚咚…
怎麽沒人開門?是敲門的聲音小嗎?
不能再大聲了,敲門聲太大,會把守夜的侍衛引過來的!
雲裳退後,來到爬滿爬山虎藤蔓的牆後,搓搓手,歎了一口氣,繼續爬…
雲裳跳下牆頭的時候差一點崴了腳,站穩之後,往院子裏一看,更讓她火大。
空蕩蕩的院子裏,院中的石桌旁坐著一臉平靜的秦淵,他身穿一身黑衣,外披一件深藍色的鬥篷,舉目淡然,優雅的喝著茶水,手臂旁放著文房四寶。
一眼不曾看向雲裳,好似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雲裳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她的到來,也一定聽到了她的敲門聲,但就是不開!
這麽明顯的事,她不會犯傻到去他麵前控訴他,不會拿自己的解藥開玩笑。
雲裳走到秦淵麵前,等著他喝完那一口茶,才開口說道:“我來了。”
秦淵放下手裏的那盞茶杯,語氣冷淡的說道:“再來晚半個時辰,你身上的毒就爆發了。”
說完拿出一枚解藥,放到她手中,她趕緊服下。
服下解藥,她拿起一旁的宣紙和毛筆,開始繪製古武的圖紙。
繪圖過程中,秦淵幾次皺眉,偏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麽,轉過頭來繼續看著圖紙。
雲裳不禁汗顏,看著自己手裏的畫,真佩服那些古人用毛筆用的那樣好,這毛筆軟軟的,拿在手裏它根本不聽話。
她畫的畫跟雞扒的似的…
也是難為他了…
過了很久,雲裳終於把自己古武的一部分,全部畫完,她拿起宣紙,舉到空中吹了吹,
然後交到秦淵手中,試圖跟他談條件:“我把一部分的圖紙畫完了,這些足夠你練習好幾天,你看能不能把這幾天的解藥給我?”
秦淵將圖紙放在一邊,不說話,坐在石凳上靜靜的品著茶,一臉冷漠,完全不理雲裳。
隨著時間的流逝,雲裳厚臉皮先被擊敗,她微微低下了頭,她承認她畫的是有點那啥,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哪是手,哪是腿的…
她無奈的說道:“那算了,我明晚再來畫…講解吧。”
說完也不看秦淵的臉色,自己推開門走了出去。
門合上之前,飄來他的一句警告,嗓音低沉淡漠:“若不按時吃藥,會腹痛至死,明晚再來晚,牆頭你也爬不上來。”
雲裳眼皮一跳,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她是不是還該感激他,回去的時候沒讓她爬這個牆頭,少爬了一個!